隻聽一道驚天動地的咆哮聲,聲音并不大,但卻如滾雷炸耳,震蕩人心。
這一聲咆哮,蘊含着一絲法則奧義,這種法則奧義非常特殊,是将聖境強者所獨有的規則之力,與一股高深莫測的圖騰奧義融爲一體,最終凝聚而成的法則奧義,這種法則奧義威力驚人,直擊靈魂。
在場的數百上千名海蠻族戰士,在聽到聲音的一刹那間,全都心神震蕩,靈魂顫栗,有種想要納頭便拜的沖動。
練武場内,正一槍刺出的jiu長老海大富,猛地身形一頓,停下了淩厲的攻勢。
猩紅色的骨槍,在林一凡的面門前約莫一尺的位置停了下來。骨槍帶起一陣罡風,吹得林一凡長發翻飛,幾乎睜不開眼睛。
這骨槍,要是再往前一點,就足以刺殺林一凡了。
“嘶……”
現場的衆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嗯?”林一凡無懼無畏地盯着jiu長老海大富,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略微擡起頭來,看向了高空中的一個佝偻老者。
“老祖,此子罪該萬死,您爲何阻攔我将其刺殺?”
jiu長老海大富一臉困惑地看向了九千歲老祖海天初。
唰唰唰。
頓時,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調轉過來,看向了九千歲老祖的方向,每一個人的眼神,都是迷茫而疑惑的。
感受到衆人疑惑的目光,九千歲老祖海天初全然不顧,隻是淡漠地盯着jiu長老海大富,命令道:“jiu長老,我們海蠻族乃禮儀之邦,面對外族貴賓,豈能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殺,你還不快快給林一凡賠禮道歉。”
九千歲老祖,居然讓jiu長老海大富給林一凡賠禮道歉?
聞言,全場圍觀的衆人,全都愣住了。
就連族長海穆真也都一臉的震驚,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了九千歲老祖海天初。
在族長海穆真看來,林一凡破解了海蠻族賴以生存的守護陣法,是必死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林一凡活着踏出部落一步。
所以,在該翻臉的時候翻臉,并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況且,jiu長老海大富主動充當惡人,沒有什麽不好,這個惡人,總歸要有人當。
正因爲如此,在jiu長老海大富襲擊林一凡的時候,他并沒有出手攔截。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九千歲老祖海天初居然開口阻止了jiu長老海大富的襲擊,并且讓海大富給林一凡這個私自入侵部落的人類武者賠禮道歉。
而且口口聲聲将林一凡尊稱爲貴賓!
九千歲老祖海天初,莫非是老糊塗了,居然将林一凡這個私自入侵部落的人類武者,當成了貴賓禮待了?
“老祖,我,我……”jiu長老海大富愣住了,支支吾吾起來,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了一旁的族長海穆真。
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将林一凡碎屍萬段,說什麽都不會給林一凡賠禮道歉。
族長海穆真眉頭微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了解九千歲老祖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正常情況下,他這個現任族長,是會全力維護九千歲老祖的威信的。
但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關乎着整個海蠻族的安危,他不得不謹慎對待。
“老祖,這個人類武者林一凡,可不是什麽外族貴賓,他私自破解了您布置下來的守護陣法,并且當衆嘲諷您耗費了畢生心血布置下來的陣法,水平太低,是,是……”
族長海穆真是個人精,直接開口挑撥林一凡和九千歲老祖的關系,想要引發老祖的怒火。
“有什麽話,但說無妨。”
九千歲老祖看了一眼族長海穆真,淡淡道。
“他……他說你布置的陣法,就是小孩子在撒尿和泥,根本不上檔次。”
族長海穆真低垂着頭,支支吾吾地開口,擡眼觀瞧九千歲老祖的臉色。
“哦?”
九千歲老祖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一臉平靜地開口道:“他說的沒錯。我的水平,在他的面前,确實和小孩子尿尿和泥是一個水平,根本不上檔次。”
嘩!
話音剛落,全場數百上千名族人,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一臉愕然地看向了九千歲老祖海天初。
“天哪,我沒有聽錯罷?九千歲老祖居然承認自己耗費了畢生心血凝聚而成的陣法,根本不上檔次?”
“九千歲老祖脾氣極爲火爆,目空一切,很少有人能夠入他的法眼。就算是我們海蠻族的高層,也就隻有族長海穆真能夠勉強入他的法眼,其餘的長老,他正眼都不瞧一眼。如今,卻對一個人類武者如此尊重?”
“九千歲老祖是瘋了吧?他可是聖境八重天的強者,再加上他對于圖騰奧義的領悟,在聖境強者中,能夠與他一較高下的人,堪稱鳳毛麟角。唯有傳說中的十聖,能夠跟他一較高下,這樣一個名震九州的強者,爲何會對一個人類武者如此上心?”
“這個名叫林一凡的人類武者,究竟有什麽本事,居然能夠讓九千歲老祖甘拜下風?莫非,九千歲老祖耗費數千年潛心研究陣法,都比不上一個年紀輕輕的人類武者?”
在場的數百名海蠻族戰士和各大長老,全都言辭激烈地議論了起來。
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極其震驚。
“老祖,你,你……”
族長海穆真瞪大了眼珠子,怔怔地盯着九千歲老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練武場内,jiu長老海大富更是一臉懵圈。
唯有林一凡,嘴角微掀,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高空中的九千歲老祖,心中暗道:“看來,這個九千歲老祖,頗有眼力,已經看出來我的水平,遠在他之上了。”
“jiu長老,救我……”
被林一凡踩在腳下的海南天,沖着一旁的jiu長老海大富呼喊了一聲,神色惶急。
jiu長老海大富嘴唇嗫嚅,有心想要救援海南天,但又礙于九千歲老祖的威逼,遲遲不敢動手。
“怎麽,我說的話不管用了?”
九千歲老祖冷漠開口,看向jiu長老海大富的眼神,變得淩厲起來。
“jiu長老,快給林一凡賠禮道歉,别惹得老祖發怒。”
族長海穆真朗聲催促起來。
“林一凡,對……對不起。”
聞言,jiu長老海大富咬了咬牙,雖然不情願,但仍是苦笑着上前兩步,沖着林一凡拱了拱手,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賠禮道歉。
林一凡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瞪着jiu長老海大富,似笑非笑道:“你說什麽?我聽不見,給我大點聲。”
“你……”
jiu長老海大富氣得臉色青紫,額頭青筋暴突,若不是有老祖攔着,他恨不得将林一凡給活活掐死。
現場一陣騷動,喧嘩聲震天。
“我這個人耐心有限,你要是再磨磨唧唧,可别怪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林一凡眉頭微挑,一臉有恃無恐的模樣。
聞聲,jiu長老海大富将牙齒咬得咔嘣直響,憤怒地低吼了一聲:“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您這個外族貴賓,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與我一般見識。”
反正全族的人都知道了,海大富索性就扯着嗓子喊了起來。
“這才像話嘛。”
林一凡舔了舔嘴唇,滿意地笑了起來:“其實,九千歲老祖是在救你。因爲,真要動起手來,你并不是我的對手。”
全場震動,噓聲四起。
林一凡居然說jiu長老海大富不是他的對手?
要知道,jiu長老海大富可是聖境強者!
聖境強者對付一個王境武者,幾乎是輕松虐殺的存在。
在衆人的概念中,從來沒有一個王境武者能夠越級虐殺聖境強者。
畢竟,王境武者和聖境強者之間的實力差距,堪稱天壤雲泥,兩者之間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存在。
“這個該死的林一凡,也太能夠裝逼了,什麽事情都要逮着機會裝個比,有句話怎麽說來着,愛裝逼遭雷劈,這家夥遲早要被雷給劈死。”
“哼,林一凡也太狂妄了,jiu長老可是老牌聖境強者,他一個王境四重天的武者,憑什麽能夠戰勝jiu長老?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你們别這麽說,林一凡這個人,雖然喜歡吹牛皮,但是你們仔細想一想,他吹的牛皮最後都變成了現實。不管是他吹噓自己能夠破解我們部落的守護陣法,還是三招内秒殺南天公子,最後都實現了。所以說,他并不是在吹牛,隻是我們的眼界太低,跟他不在一個檔次上,所以才會将他說的大實話,當成是在吹牛。”
“呸,别的我相信,要說他一個王境武者能夠戰勝聖境強者,打死我都不會相信,他就是仗着老祖偏袒他,才口出狂言。”
現場一片混亂,數百個海蠻族戰士,都對林一凡橫眉冷對,破口大罵。
“肅靜!”
忽然,一聲爆喝響徹整個水中洞府。
全場瞬間安靜下來,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九千歲老祖掃視了一眼全場,最後目光聚焦到林一凡的身上,緩緩開口說道:“林一凡是吧,我是海蠻族的老祖海天初,是一個活了近萬年的老東西,所以族人們不識好歹,有時會叫我九千歲,請你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