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說的那個精靈法師…”亨特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口詢問道。
“不是我們在斯坦索姆前見到的那個。”達裏安仔細回想之後回答道:“我們在提瑞斯法看到的那個精靈法師更像是暗夜精靈,而斯坦索姆的那個應該是高等精靈。”
亨特思考了一下說道:“不管是啥精靈他們都有比我們悠長的曆史,知道一些密辛也很正常。所以你還是想借用提爾的力量來淨化灰燼使者嗎?”
“灰燼使者的根源在于我父親的怨靈……”達裏安低下頭說道:“我之前以爲隻要在斯坦索姆再一次殺死他就能解除他的痛苦,但我沒想到父親的怨氣居然這麽高。”
“他居然親手殺死了我的哥哥……”
世間人倫慘劇莫過于如此,亨特也不好插嘴說什麽,達裏安想到這裏萬分自責道:“這都怪我,如果我當時還在斯坦索姆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亨特拍了拍達裏安的肩膀,安慰道:“也不能這樣說,如今逝者已矣,沉寂在過去的悲傷中總不是一個辦法,我想或許佛丁領主有辦法結束你父親的痛苦。”
在亨特的推薦下達裏安再一次前往佛丁隐居之地尋找答案,佛丁在聽說即使殺死了死亡騎士莫格萊尼還是不能使他的靈魂得到淨化也有些吃驚,思考了片刻。
弗丁告訴達裏安:“如果真有什麽能讓你父親的靈魂得到安甯,隻有愛,愛能戰勝一切,但是有時候愛也是對信仰最大的考驗。”
“愛?”達裏安感覺有一些虛無缥缈。
“是的,愛才是力量的本源,我們之所以信仰聖光是因爲我們深愛着這片土地,是愛讓我們爲洛丹倫舍身忘死,而天災軍團包括投靠部落的被遺忘者,他們除了被剝奪了生命之外同樣忘記了愛,殘留在他們體内的隻有恨,對于生者和一切美好事物的怨恨。”
“愛和恨,生和死,二者相互對立無法共存,灰燼使者的上面的死亡之力之所以如此濃郁是因爲你父親沖天的怨氣,而怨恨是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被消除的,隻能用愛将其感化。”
佛丁的話讓達裏安豁然開朗,帶着答案的達裏安和亨特回到了聖光之願禮拜堂,達裏安決心找自己的父親好好談一談。
事情看似出現了轉機,但克爾蘇加德不打算給他們機會,因爲他已經收到了巫妖王的指示,天災軍團必需席卷整個東部王國,而在發動遠征之前,克爾蘇加德準備再爲天災軍團收集一些物資,那就是人命。
原本懸浮在斯坦索姆的納克薩瑪斯開始緩緩移動,克爾蘇加德的第一個目标就是壁爐谷的阿比迪斯家族,如今血色修道院已經處于天災的掌控之中,而一直和血色十字軍貌合神離的阿比迪斯就和盤踞在聖光之願禮拜堂的聖騎士一樣,成爲了克爾蘇加德南下遠征道路上的絆腳石。
壁爐谷是在大約一年之前由老阿比迪斯将軍親自帥兵攻打下來的,壁爐谷是安多哈爾行省第二大城市,這裏是光明使者烏瑟爾的老家,并且壁爐谷擁有高聳的城牆和後山作爲屏障,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阿爾薩斯曾在堕落之前在這裏以寡敵衆擊敗了無數亡靈。
由于地理關系原因,在阿爾薩斯堕落歸來之時進攻完洛丹倫之後并沒有向西推進,所以在安多哈爾行省(也就是西瘟疫之地)上的亡靈主要是盤踞在安多哈爾的詛咒教派造成的。
詛咒教派在戰前确實給洛丹倫造成了極大的恐慌,但到後來大家漸漸适應了與亡靈作戰之後才發現詛咒教派的戰鬥力遠不及停靠在斯坦索姆行省中納克薩瑪斯的亡靈戰鬥力高,二十多年下來依然隻會使用骷髅和僵屍,縫合憎惡都算是寶貝的精英兵種了,而那些詛咒教派的亡靈法師或許實力高超,但他們不是一次性消耗品,在詛咒教派的真面目被揭露之後很少再有有天賦的新鮮血液加入,這讓院長加丁十分頭疼。
而當那些字東瘟疫歸來和真正亡靈精銳戰鬥過的十字軍戰士來到安多哈爾的時候,發現這裏的亡靈居然如此弱雞,同時在阿爾弗雷德英明的領導下,血色十字軍赢得了幾場小規模的戰鬥,這讓安多哈爾的難民還有民兵組織備受鼓舞,他們有許多人在戰前就是阿爾弗雷德部下,所以阿爾弗雷德的隊伍越滾越大,成爲了安多哈爾最重要的一支力量。
達索漢在斯坦索姆不止一次催促阿爾弗雷德要麽整合血色十字軍,要麽集中兵力去淨化安多哈爾,但是阿爾弗雷德沒有聽從達索漢的指揮,将自己的隊伍化整爲零,用小股部隊不斷地騷擾和蠶食詛咒教派所控制的區域,避免和天災亡靈們進行大規模戰鬥,在過去的十幾年裏,阿爾弗雷德居然連固定的指揮所都沒有。
阿爾弗雷德這種近乎于“懦弱”的打法遭來了一部分将領的質疑,其中最大反對聲音就是他的女兒布麗奇特·阿比迪斯。布麗奇特認爲自己手底下的戰士們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要遠超于安多哈爾的亡靈,面對行動緩慢笨拙的骷髅僵屍十字軍戰士各個都能以一敵十,她認爲自己的父親應該想達索漢一樣,集中兵力優勢去攻打安多哈爾,直接将詛咒教派從這片土地上根除。
但年輕的布麗奇特怎麽能懂身經百戰的阿爾弗雷德的用心,阿爾弗雷德這種蠶食戰術在很大程度上減少了血色十字軍的傷亡,沒有了死亡對于天災軍團來說就失去了兵源,而詛咒教派最擅長使用的投放瘟疫也因爲血色十字軍的兵力分散往往性價比很低,同時這種低烈度的戰争能快速培養新兵,積累平民在瘟疫來襲時的應急自救經驗。
阿爾弗雷德這種精确的控制戰損比的方式讓在東部王國橫行無忌的天災軍團在安多哈爾畏首畏尾,最終的生存空間被壓縮在壁爐谷和安多哈爾兩大城市之中,在洛丹倫其他地方都是亡靈包圍活人,而隻有在安多哈爾是活人包圍亡靈。
布麗奇特十三歲的時候母親死于亡靈入侵,在最叛逆的時候遭受大劫讓布麗奇特對于亡靈恨之入骨,所以在這十幾年裏對于阿爾弗雷德這種不溫不火的抵抗态度布麗奇特十分厭惡總是冷嘲熱諷,而阿爾弗雷德卻一直耐着性子給她還有她妹妹講述着這場災變之後如何重建家園,人民應該如何過上正常的日子。
亡靈都沒驅逐何來重建家園?
布麗奇特有一段時間受不了自己軟硬不吃的父親,決定帶領着自己手底下的精銳去斯坦索姆投靠真正的英雄達索漢,那一次阿爾弗雷德是真的發火了,他将布麗奇特軟禁了起來,自此之後父女二人便陷入了冷戰。
布麗奇特對于阿爾弗雷德的态度直到一年前才出現了變化。
阿爾弗雷德在秋收之後宣布了一件大事,他們要淨化壁爐谷。起初布麗奇特認爲父親在說胡話,他們手底下的精銳布麗奇特是知道的,這些年消耗下來不足五千人,其餘的人都讓他父親派往鄉下去了,而這五千人想要攻陷牢不可破的壁爐谷要塞簡直癡人說夢。
但就在阿爾弗雷德的動員令發布下去之後,整個安多哈爾行省的人員快速調動起來,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内從各地陸陸續續彙聚來了兩萬三千人,他們自帶盔甲鬥志昂揚,完全不像是一般的民兵團體。
别說是兩萬三千士兵了,布麗奇特之前都不相信在西瘟疫之地能有兩萬三千的活人,這是在斯坦索姆這種被各地聖騎士朝聖者支援的地方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而令布麗奇特最震驚的是,阿爾弗雷德居然偷偷打通了通往壁爐谷後山的通道,最終十字軍們居高臨下的發動了火攻突襲,大火燒了五天,連城牆都被燒成了灰白色。但是壁爐谷還是被淨化了。
布麗奇特跪在阿爾弗雷德面前請求原諒,而阿爾弗雷德則輕輕把她扶起,笑着說道:“下一個就是安多哈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