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瑞利恩終于來到了祭壇之前,他透過銅鏡看到在鏡子中原來瑪塞斯特拉的居民。這些塞瑞利恩曾經的同胞面無表情的看着他,他們身上的衣物輕輕飄起,如同置身于深海之中。
此時一個暗夜精靈女子穿過人群來到鏡子前,與塞瑞利恩隔着鏡子相望,她正是塞瑞利恩的妻子安娜雅·晨路。
安娜雅将手放在了鏡子上,塞瑞利恩同樣将手放了上去,他們多麽想能夠觸碰到彼此,但是這薄薄的鏡面如同天塹一般阻隔了兩個相互思念的戀人相互親近。
塞瑞利恩淚流滿面的說道:“我在這片森林和廢墟了找了你這麽多年,沒想到今天終于再一次見到你了,安娜雅,我來晚了…我來晚了啊…”
鏡子那頭的安娜雅看見塞瑞利恩泣不成聲的樣子同樣十分難過,張開嘴想安慰他可是卻吐出了一連串的泡沫,塞瑞利恩見妻子的處境如此艱難,心疼的說道:“安娜雅爲什麽?是誰讓你們遭受着無妄之災。”
安娜雅指了一下塞瑞利恩,塞瑞利恩迷茫的問道:“你是想說…我?”
安娜雅搖了搖頭繼續指着塞瑞利恩,塞瑞利恩順着她所指的方向這才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怎麽這麽笨,是這面邪惡的鏡子困住了你們。”
塞瑞利恩舉起了法杖對安娜雅說道:“你躲開,我要親手毀滅這個痛苦之源。”
塞瑞利恩在夜晚使用了月之力,這是艾露恩的本源力量,原本柔和的月光在塞瑞利恩的引導下變成一束利箭,穿透厚厚的烏雲直擊艾薩拉的銅鏡,隻是這月神之力看起來來勢洶洶,但擊中鏡面之後月光被鏡面散射,并沒對整個銅鏡造成任何傷害。
塞瑞利恩的行爲徹底激怒了娜迦,它們不顧一切的朝神廟沖來,提米在一旁提醒塞瑞利恩道:“塞瑞利恩先生,雖然您和您妻子久别重逢,但此時卻是不太适合叙舊…”
一旁舞熊的加林說道:“沒事塞瑞利恩,俺幫你護法,想聊多久就聊多久。”說完又一熊砸飛了一隻娜迦。
提米看着打的起勁的加林,眼皮跳了跳說道:“求求你救一救你的熊吧。”
加林此時才注意到瑪拉早已雙眼緊閉舌頭吐得老長,眼看進氣沒有出氣多了,吓得他急忙把瑪拉放在地上做起了心肺複蘇道:“大壯!你可不能死啊,大壯!俺們的緣分才剛剛開始啊。”
加林着一停下娜迦瞬間找到了突破口,正當他們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塞瑞利恩召喚了荊棘将整個神廟圍了個密不透風,把所有娜迦擋在了外面。
塞瑞利恩看着鏡子目光堅定的說道:“我要把我妻子救出來。”
砰!砰!
外面的娜迦劈砍荊棘的聲音越來愈大,每一下都敲得提米心驚膽戰,他對塞瑞利恩說道:“你有好的方法嗎?”
塞瑞利恩搖了搖頭皺着眉頭說道:“我的攻擊沒有辦法打破鏡子,我現在沒有頭緒…”
提米看着荊棘外的娜迦若有所思,突然靈光一現道:“塞瑞利恩先生,你說這個鏡子對那些娜迦那麽重要,它們爲什麽不直接把它取走而是不惜離開海洋來看守它呢?”
塞瑞利恩似乎也抓住了其中的關鍵,說道:“你是說…它們沒法帶走這面鏡子?”
提米點了點頭說道:“或許它是沒辦法移動的。”
塞瑞利恩茅塞頓開道:“對的,隻要我們移動這面鏡子,說不定就能破壞禁锢這些無辜者的法陣。”
說完後塞瑞利恩便開始裏裏外外仔細觀察着銅鏡,看要如何移動它。而提米搶先一步說道:“塞瑞利恩先生,你看這個鏡子居然還和祭壇融爲一體,它的下面,似乎沒有鑄造好。”
經過提米提醒塞瑞利恩趴下觀察銅鏡的下方,他伸手摩挲着鏡面底部兩指寬如同被糊上一層水泥的鏡面說道:“它不是沒被鑄造完,是鏡面沒有完全鍍完,這面鏡子差一步就完成了,這裏就是它的弱點。”
塞瑞利恩舉起右手,将其變成一隻巨大的熊爪,接着一抓揮向了鏡面底部的縫隙。
一次,兩次…
咔!
鏡面底部突然裂開了一道小縫,而鏡子裏的怨靈同樣發現了異常,他們的表情也漸漸豐富起來,有的驚喜,有的憤怒,有的恐懼,有的憧憬。而鏡子此時也開始做最後的掙紮,它瞬間迸發出耀眼的藍光,在神殿外的娜迦變得更加狂躁,他們除了武器外開始不惜用牙齒和利爪攻擊塞瑞利恩的荊棘屏障。
提米見狀後大喊:“有效果了!”
塞瑞利恩沒有作聲,他知道此時時不我待,使出全力一抓拍向裂縫。
咔嚓~
底部的裂縫瞬間綿延到整個鏡面,接着從鏡子的裂縫中流出潺潺的海水,海水的流量變得越來越大,最終撐破了鏡面将這面神器變成了碎片,淹沒了整個瑪塞斯特拉的滔天巨浪再一次噴薄而出,随之而出的還有被久拘于此的瑪塞斯特拉平民的靈魂。
脫離了銅鏡掌控的無辜靈魂不複之前的嗜血兇暴,他們聚攏起來保護提米一行人不收海水的傷害,但神廟外的娜迦就沒那麽好運了,它們被海水一路沖刷裹挾進了大海,從哪來回到了哪去。
等海水漸漸流幹之後,平民的靈魂漸漸散開,它們所有人都對塞瑞利恩點頭表示感謝,然後緩緩升空,飛向了他們靈魂的歸宿月神艾露恩。居民們化作小精靈升空,一顆顆結伴而行如同連接天地的銀河一樣,一旁的提米都看癡了。
塞瑞利恩想要抓住自己妻子的手,但他發現自己依舊做不到,他沮喪的說道:“我還是這麽沒用!”
安娜雅笑着對他說道:“不,你很優秀,你拯救了我和我們同胞的靈魂,而現在我能親口對你說一句我愛你。”安娜雅轉頭看着身後飛向天空的小精靈,如今留在原地的隻有她一人了。
塞瑞利恩哀求道:“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們才剛見面,這麽久了,都過去這麽久了!”
安娜雅輕吻塞瑞利恩的嘴唇,對他說道:“正因爲太久了,親愛的,我們早就是該離去的人了,能再和你見面已經是艾露恩對我們最大的仁慈。”
“不…”
“謝謝你沒有忘記我,也請你以後忘記我…”
塞瑞利恩低下了頭,沒有看也不敢看安娜雅離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