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柔往後退了幾步靠在牆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口滲出的鮮血。
“你們……你們。”
“很抱歉,公主殿下,不管怎麽樣,我不能做大燕的罪人。”
做皇帝并不是換了人這麽簡單,就算今天自己扶持思柔做了皇帝,那又能怎麽樣,朝臣不會認同她,戍邊的将軍會起反心。
到時候,天下大亂,民不聊生,他們三人就是罪魁禍首。
做皇帝,真的有這麽好嗎?
思柔笑了起來,鮮血從她嘴角一點一點的流出來,她終究是輸了。
她沒有輸給自己的父皇,而是輸給了陸燦燦。
“可惜啊,陸燦燦,你不可能和自己心愛的人長相厮守的,一定是這樣。”
思柔怨毒的看着陸燦燦,她要詛咒她和林翊。
但是陸燦燦聽了她的話隻是淡淡的笑了笑,除了思柔以外還有不少人和自己說過同樣的話,不過她現在想清楚了,不管是皇上也好,天意也好,隻要她和林翊能彼此深愛,就算是不在一起那又怎麽樣?
思柔看到陸燦燦的笑容忽然有些後悔了。
要是她沒有想要殺死太子做皇上,是不是自己還是有可能嫁給林翊,有不一樣的人生?
她擡起頭,自己已經做出了人生的選擇,沒有回頭路了。
陸燦燦上前給皇上解開了穴道,皇上從地上站起來,又恢複了自己天子的氣勢。
他命令禁軍殺了思柔。
“皇上,公主也是一時糊塗,求你放她一條生路吧。”
思柔雖然可恨但是也很可憐,她到底是皇上的女兒,關在牢裏也就是了。
可是皇上卻已經下了決心要殺了思柔,不管是他的女兒也好,亦或是将來的太子,隻要有了反心,那就必須要死。
陸燦燦看着皇上漠然的眼神,一股寒氣從骨子裏冒了出來。
禁軍上前想要把思柔先給押下去,免得她的血濺到了龍椅之上,但是就在禁軍圍上來以後,思柔忽然擡起手臂,袖中的暗器十劍齊發,禁軍慌忙躲閃,大殿裏一點混亂。
陸燦燦看到一隻流箭穿過禁軍,飛向了皇上, 她立刻想要把箭攔下了,可是她距離皇上太遠,箭射中了皇上。
“逆子!”
皇上大怒,命令禁軍立刻斬殺思柔,思柔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她慘然一笑,當着陸燦燦的面選擇了自殺。
她的屍體就倒在龍椅下方,血流了一地。
一片鮮紅中,那把明黃色的龍椅反倒是顯得更加璀璨了。
一位公主就這樣死了,她死的時候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在訴說着什麽。
皇上受了傷,被禁軍送去太醫院,頃刻之間,在正殿隻剩下陸燦燦和林翊兩個人看着思柔的屍體。
陸燦燦走了過去,把思柔的眼睛合上。
人死如燈滅,她做過的那些事情現在都不重要了。
“燦燦。”
“林翊,你說這把龍椅真的有這麽好嗎?”
陸燦燦擡起頭,她忽然感覺到嘴邊有些苦澀的味道,她擡起手摸了一下,原來是自己流淚了,她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她爲什麽會哭呢?是因爲思柔還是因爲覺得命運實在是太喜歡捉弄人了?
這場内亂在史書上沒有記載,除了陸燦燦和林翊還有當時在場的禁軍以外也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其他人都隻知道思柔公主忽然得了急病暴斃,屍體被草草安葬,關于她的記載也不過是史書上的一句話。
若非陸燦燦和林翊竭力求情,想來思柔就連一具屍身都保不住。
堂堂一國公主卻落了個這樣的下場不得不說令人唏噓。
而她在死前射出的那枚暗器沒能要了皇上的命可是卻讓皇上從此以後纏綿于病榻之上。
“皇上,您的心脈已經受損,臣能做的就是盡量延長您的生命。”
陸燦燦說的很直接,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都畏懼皇上不敢說真話,隻有陸燦燦會據實已告。
皇上大怒,指着陸燦燦說她以下犯上,信口雌黃,可是他隻要一動氣就會劇烈的咳嗽起來,還伴随着血絲。
他自己的身體是什麽情況,皇上自己也很清楚,可是他總覺得自己是天命所歸,不會這麽快就死去。
就算是皇上也難逃生老病死。
“你是不是在怪朕,怪我不願意成全你和林翊所以才不願意救朕。”
皇上躺在龍床上,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質問陸燦燦。
陸燦燦搖了搖頭,醫者父母心,不管是皇上還是平明百姓,她都是一樣的看待,絕對不會因爲私怨而做那種有悖良心的事情。
“其實朕很疼愛你的,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和翊兒一起進宮,朕會帶着你們去放風筝,賞賜你很多寶物。”
皇上殷切的看着陸燦燦,他是皇上,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爲之,陸燦燦應該原諒自己,理解自己的難處。
“要是你是朕的女兒就好了,這樣吧,朕封你做公主,收你做義女怎麽樣?”
皇上覺得自己是天子,就算做錯了事情也能夠得到原諒,自己稍微補償一些東西就好了。
如此一來陸燦燦應該感恩戴德,好好的醫治自己。
他就不信鬼醫的徒弟會沒辦法。
“皇上。”
陸燦燦擡起頭看着皇上,他今年三十多歲,前幾個月的時候還能縱馬揚鞭可是現在的他已經明顯的蒼老了很多。
“您忘了嗎,臣女失去了之前的記憶,您說的那些臣女都不記得了,至于公主,請皇上贖罪,臣女實在是無福消受您的恩德。”
思柔公主是怎麽死在自己眼前的她還記得,她也記得在公主死了以後皇上那厭惡的申請。
若非他把公主留在塞外二十年,公主也不可能會變得如此絕情。
一切不過是因果循環罷了。
“臣女無用,以後還是請皇上讓太醫院的太醫來爲您診治吧。”
陸燦燦聽到了身後皇上暴怒的聲音,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