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霆倒是一點也不慌張，陸燦燦一直在盯着他的手，防止他使陰招，莫霆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要是真的動起手來，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可是看莫霆的樣子，好像并沒有和自己打起來的打算。
“我猜到你和楊嚴已經狼狽爲奸，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幫着楊嚴做事，金國的三王子，兵敗以後是連自己的面子也不要了嗎？”
“狼狽爲奸？縣主這個成語用的不太妥當。”
陸燦燦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袖口上，自己出劍的速度還是很快的，要是能趁着莫霆分心的機會動手，說不定自己能夠先發制人。
不過她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清楚，莫霆這樣幫楊嚴，對他有什麽好處。
金國現在上上下下都知道莫霆是謀逆之人，難道他還坐着回去做國主的春秋大夢？
楊嚴是不可能有這種能力的。
“那就蛇鼠一窩吧，反正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和莫霆說話，陸燦燦是自然不會客氣的，他們在金國的時候，莫霆讓他們吃了這麽多苦頭。
“哈哈，縣主果然是快人快語，不過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自己是個好人。”
“你殺了自己的妹妹，又弄得大燕人心惶惶，百姓并不是你們權力的犧牲品。”
若非莫霆設局，自己也不用假死離開京城這麽久，更不用背負上殺人的罪名。
莫霆欠自己的帳太多了，他遲早要還回來。
“你和林翊還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隻可惜啊，既生瑜何生亮，不知道顧墨惜這位大才子對你是不是還依然情深一片呢？”
莫霆眼前銀光一閃，陸燦燦的軟劍已經反手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剛才出手的時候，陸燦燦也沒什麽把握，可她必須背水一戰冒險試一試，沒想到自己成功了。
不過即便是劍已經橫在脖子上了，莫霆似乎也并不在意。
剛才他擡眼的時候，就已經看到陸燦燦出手的動作了。
“你在出劍的時候，會下意識的把自己的手背繃得很緊，這會讓你出手的動作慢很多。”
“那你爲什麽不躲。”
陸燦燦的手心微微有些出汗，因爲莫霆的表情實在是太鎮定了，鎮定的讓她覺得被牽制的人不是他而是自己。
“這裏是楊家，隻要我稍微發出一點聲音，整個楊家的府兵就會立刻全都圍上來，你覺得你走得掉嗎？”
“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敢玉石俱焚？”
殺了莫霆自己未必不能脫身。
“你當然敢，可是你就不怕再也見不到林翊嗎？”
莫霆饒有興趣的打量着陸燦燦，她也好，林翊也好，他們都是那種可以不顧自己性命去幫助别人的人，所以比起他們自己，他們更關心身邊的人。
現在被威脅的不是莫霆，而是陸燦燦。
“不對……你不是在幫楊嚴，否則你大可以不動聲色誘我入局然後把我抓起來。”
陸燦燦的直覺一項非常敏銳，現在也是如此。
莫霆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和楊嚴是一條船上的人，但實際上他們好像又有些貌合心不合。
即便是聰明絕頂的陸燦燦此刻也有些看不透莫霆了。
“若是你能做我的王後，想來你一定會成爲比蕭太後還要厲害的角色。”
陸燦燦比莫霆想象的還要聰明，他用很欣賞的眼神看着陸燦燦。
“别癡心妄想了，就算是把你們金國的國主給我做我也沒興趣。”
她把劍鋒抵住了莫霆的喉嚨，他說的沒錯，隻要他現在呼救，那麽自己可能也無法逃出楊府，但是在那之前，莫霆也會死的，自己一換一倒也不算吃虧，更何況這人還是金國的王子，自己也算是值得了。
莫霆淡淡的說：“你要殺了我，那你們大燕可能就要萬劫不複了。”
“難道你覺得你的那位父親還會爲了你報仇嗎？”
他是謀逆之人，金國國主現在恨不得能夠把莫霆五馬分屍。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是帝王之家，最是冷血無情，尤其是對一個想要觊觎自己王位的兒子，金國國主也沒什麽好手下留情的。
“他當然不會，但是你殺了我，就沒有人能夠證明你的清白，還有，我背後的那個人未必會放過你。”
陸燦燦怔了一下，莫霆背後的人？
難道還有人能夠指使的了金國的三王子？
陸燦燦看着莫霆的表情并不像是在說謊，可要是他說的都是真的，那他說的那個人是誰？
一個個問題就像是一團迷霧把陸燦燦包裹其中，她絲毫想不到任何的答案。
忽然一個奇怪的念頭闖進了她的腦海，但僅僅隻是閃過一下而已，因爲她覺得這個想法實在是太荒謬了。
莫霆笑着對陸燦燦說：“怎麽樣，要不要賭一把，賭我說的是對還是不對？”
要是賭錯了，那陸燦燦就會成爲大燕的罪人。
陸燦燦看着莫霆自信滿滿的笑容，她猶豫了，因爲她賭不起。
殺了莫霆什麽也無法改變，隻是洩洩私憤罷了，萬一他說的是真的，那自己就真的難以挽回。
仇人就在眼前，可是陸燦燦能做的确實放下手中的劍。
“縣主，你果然是個聰明人。”
莫霆覺得自己真的是越來越欣賞陸燦燦了，她是自己見過的女人中最聰明的。
“既然你放了我，那我也放了你，就當做是感謝你了。”
莫霆指了指楊家的後門，這裏也不是陸燦燦該來的地方。
“這個人馬上就要醒了，你再不走的話，我可幫不了你。”
要是陸燦燦心夠狠的話，就應該一劍把這個人殺了，可惜啊， 陸燦燦雖然聰明但是心還是太軟了。
“莫霆，你最好不要再遇見我。”
下一次，陸燦燦一定要親手殺了莫霆。
可莫霆聽到這句話卻隻是哈哈大笑，下次見面的時候，想來他們的立場就會變得不同了。
陸燦燦收起劍離開了太師府，她回頭看了一眼莫霆，莫霆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院子中了，他的武功果然很高，剛剛自己出劍的動作也一定被他注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