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墨惜的傷口一直在流血,需要好好處理,但是顧墨惜卻隻是淡淡的說自己沒事。
“去公主府吧。”
“你傷成這個樣子,我怎麽能抛下你不管?”
陸燦燦對管家說直接送他們回顧府就好了,她要先給顧墨惜處理好傷口才能離開,但是一向對陸燦燦很溫柔的顧墨惜忽然一把推開了陸燦燦然後對她說:“既然你真的這麽喜歡林翊,就不要對我有一丁點的照顧了。”
陸燦燦愣住了,顧墨惜是怎麽了?
“對不起。”
顧墨惜低下了頭,然後看了看陸燦燦,他有些落寞的說道:“沒什麽,我太大聲了。”
傷口在往外面流血,陸燦燦默默的坐在他的對面,管家在外面問了一句,到底是先去公主府還是先回去。
“先回顧府吧。”陸燦燦說。
管家在外面應了一句,然後調轉了方向,馬車内有濃重的血腥味,因爲沉默所以陸燦燦耳邊能夠聽到顧墨惜微弱的呼吸聲還有馬蹄的聲音。
她見顧墨惜一直捂着自己的傷口便從自己裙擺下方撕下一條布來先幫顧墨惜止血。
“你就算生我的氣,也不要用自己的身體來懲罰别人好嗎?”
陸燦燦用布條暫時止住了顧墨惜的血,等回去以後還要上藥。
顧墨惜沒再說什麽,隻是轉過了頭。
“金瘡藥來了。”
管家拿了藥來,點上了燈,陸燦燦把藥粉倒了出來,用小勺子弄在顧墨惜的傷口上,隻是藥敷上去以後,便被血給沖了下來。
奇怪,按理說從天牢到顧府也有一段路程,傷口的血多少應該已經凝固了才對,但是這血還是不停的留着,沒有絲毫停止的迹象。
“這藥是從哪裏買的,怎麽一點止血的效果都沒有。”
“少爺花重金從西北買回來了,已經是上好的止血藥了,隻是少爺最近的身體……。”
管家很是憂愁的看了顧墨惜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陸燦燦讓顧墨惜躺下然後把藥粉敷得厚了一些,總算是有些用了。
她又寫了一張方子,讓管家明天一早便按照這個方子去買些藥材回來磨成粉,每一天換一次藥,想來不出半個月,傷口就可以結疤了。
這是鬼醫教給陸燦燦的方子,陸燦燦又在鬼醫的基礎上改進了一些,想來整個大燕也找不到比這更好的止血藥了。
“今天對不起,對你發脾氣了。”
“沒關系。”
陸燦燦笑了笑,自己沒有這麽小心眼,而且比起顧墨惜對自己的照顧,她這條命就算給了顧墨惜也是理所應當的。
她也不是不知道顧墨惜爲什麽會如此生氣,她隻是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
“我要先回公主府了。”
天色已經微微有些亮了,她要趁着現在人還不是太多回去,否則等天色大亮,可能就會被人看到自己。
“也好,你回去吧。”
顧墨惜又恢複成了往日的樣子,朝着陸燦燦溫柔的笑着。
陸燦燦似乎有什麽話想說,但是她走到門口以後回頭看到顧墨惜的傷口,又把那些話咽了回去。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一切都不在重要了吧。
管家見陸燦燦離開了才回到顧墨惜身邊對他說:“少爺,您怎麽不讓陸小姐在您身邊多久一些時間呢?”
“我現在留她也隻能留她一時罷了,等林翊從天牢出來,那時候我才能把燦燦一直留在我身邊。”
兩枚連心鎖合在一起變成了一個完整的心形,顧墨惜把鎖放在袖中,他知道陸燦燦是不得已,可是他已經顧不上許多了。
也許他的本性就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他從來就不是什麽聖人,誰不想得到自己人生中最想要得到的人呢?
陸燦燦沒有走正門,而是從林府的後門走了進去,江骊已經等了許久,見陸燦燦回來了便問她見到林翊沒有,林翊現在如何了。
“他還好。”
陸燦燦自然是報喜不報憂,被楊嚴發現的事情也隻是輕輕帶過,提醒江骊小心一些,林翊被關起來的事情和楊家過不了幹系。
“真的是苦了你了,孩子。”
就算陸燦燦不說,江骊怎麽會不明白天牢豈是能随便進去的,楊嚴也不可能輕易的放過她。
“沒關系,爲了林翊,這些都是值得的。”
江骊歎了口氣,明明自己的兒子是個正直又善良的人,可偏偏天不遂人願,總是要好事多磨,遇到了這麽多讓人頭疼的事情。
不過知道林翊在天牢無事,江骊多少也放心了一些。
隻要皇上不下旨治罪,隻是關在天牢裏也沒什麽,隻要自己在多進宮幾次去找皇上求情,皇上念在親情的份上總是稍微心軟一些的。
時間拖得越長對江骊就越有利。
江骊讓陸燦燦回去好好休息,林翊的事情就暫時别管了,她來想辦法。
折騰了一夜,可是陸燦燦卻一點睡意都沒有,發生的事情一樁接着一樁,一件接着一件,讓她有些自顧不暇,更是難以相透其中的聯系。
好像有一雙看不見的手,控制着一切。
他們都覺得現在的局面是種種巧合湊到一起的,可是陸燦燦越來越覺得一切并非天意,而是人爲。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許久才睡着,在夢裏,她夢到了一條金光燦燦的龍,那條龍化爲了一把龍椅,龍椅上坐着一個人。
她想要走進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可是眼前卻泛起了一陣黑霧,阻隔了她的視線。
“林翊?”
等她走近的時候,發現龍椅上坐着的那個人是林翊,他高高的坐在龍椅之上,目光冰冷的看着自己,就如同在看待陌生人一樣。
她想要出聲喊他,可是嗓子裏像是被堵了棉花,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這時候,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隻箭,直接從林翊的胸膛穿了過去,她撲上去想要抓住那支箭,可箭卻像是穿過空氣一樣從她的手中穿了過去。
她猛地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汗津津的。
“隻是夢而已,隻是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