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見林翊身陷囹圄,陸燦燦哪裏還顧得上許多。
“你等我,一定要保重好自己。”
眼見着禁軍馬上就要回來了,陸燦燦不得不離開。
她依依不舍的和林翊告别,把面紗帶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天牢。
此刻正是子夜,本就黑蒙蒙的天現在更是黑的伸手不見五指,就連停在不遠處的顧墨惜的馬車都隻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個輪廓。
“我們回去吧。”
陸燦燦上了馬車,顧墨惜示意管家可以走了,卻突然看到遠方有一大串火光。
楊家的府兵拿着火把,把顧墨惜的馬車圍了起來。
“你們想要幹什麽,這可是顧太傅的馬車!”
管家大聲呵斥着他們,但是那些府兵沒有絲毫讓開的意思。
他們都高高的舉着手中的火把,把馬車圍了個水洩不通。
一陣馬蹄聲響起,那群府兵分開了一條路,楊嚴騎着馬在顧墨惜的馬車前停了下來。
“顧大人,這麽晚了,你還在天牢附近徘徊,是來見什麽人的嗎?”
“現在京城中已經不在宵禁,好像沒有哪條律法規定我不可以來這裏吧。”
兩個人都是微微笑着,隻是楊嚴的笑帶這些許的得以,而顧墨惜的笑容很是清冷。
陸燦燦在馬車上就連呼吸聲都很是輕微,她知道楊嚴一定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所以故意來攔着自己。
楊嚴就知道陸燦燦和林翊兩人情深義重,定然不可能按捺的住,她一定會來天牢,所以他暗中派人盯着天牢,今天他的眼線說顧墨惜忽然讓兵部找了個借口把天牢的禁軍都調開了,他便猜到是陸燦燦要來見林翊。
雖然自己來的有點晚了沒能守株待兔,但是就算隻是證明陸燦燦還活着,也足夠給他們治罪的了。
顧墨惜這種聰明人,怎麽就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呢?
“天牢重地,還請顧大人讓我看看你的馬車上還有什麽人。”
說完楊嚴就示意府兵去檢查顧墨惜的馬車,但是顧墨惜卻從馬車上下來,說道:“敢問楊大人有何資格搜查我的馬車?”
他冷聲道:“我是當朝太傅,位居一品,就算是令尊,官階也在我之下,無權搜查我的馬車。”
“恕在下冒犯,隻是我懷疑您的馬車上可能會有不該有的人,還請您能夠行個方便,不然我和我手下的人會覺得您是在做賊心虛。”
“做賊心虛?楊大人倒是會給我扣罪名,隻是這種莫須有的罪名,我是萬萬承擔不起。”
陸燦燦聽着外面顧墨惜和楊嚴的對話,手心中緊緊的捏了一把汗,要是楊嚴執意搜查的話,顧墨惜和老管家兩個人怎麽可能攔得住這麽多府兵。
不如自己直接出去,對楊嚴說是自己威脅顧墨惜?
不行?
楊嚴心機深重,他之所以揪着自己不放就是爲了借自己的罪名打壓顧墨惜和林翊,就算是自己努力地想要和顧墨惜撇清關系,他也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把罪名歸咎到顧墨惜身上。
自己到底該怎麽做才能不連累顧墨惜呢?
就在她左右爲難的時候,外面的楊嚴已經準備直接先斬後奏用武力搜查顧墨惜的馬車了,那些府兵都是楊家的親眷,楊嚴帶着這麽多人來就是爲了防止陸燦燦逃走或者是顧墨惜不讓自己搜查。
“顧大人,多有得罪,到時候我自然會親自進宮面聖向皇上請罪,還請您讓開。”
楊嚴直接拔出了劍對準了顧墨惜,要是顧墨惜再敢阻攔自己, 那自己就不客氣了。
“搜!”
“我看誰敢!”
顧墨惜厲聲喝止了那些府兵,明明他們都知道顧墨惜是個文人不會武功,他一個文弱書生也不可能打得過他們這麽多人,可是那些府兵卻在一瞬間都被顧墨惜的氣勢給震懾住了。
就連楊嚴也驚出了一身冷汗,馬兒也有些躁動不安。
顧墨惜看着火光之下楊嚴手中閃着紅光的劍鋒,直直的走了過去。
劍鋒沒入顧墨惜的身體,楊嚴的劍自然是極好的,他身體中的血就這樣順着楊嚴劍鋒上的血槽滴了下去。
“今日若是楊大人定是要搜查我的馬車,那便請直接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好了。”
顧墨惜的表情很淡然,聲音也風輕雲淡,就好像是他的鮮血是假的一樣。
即便是見過無數大場面的楊嚴也愣住了,手不自覺的松開了劍。
長劍從顧墨惜的身體中抽了出來,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顧墨惜的身體也略微超後面退了一步,老管家想要過去扶着顧墨惜,卻被他制止。
“我顧家是大燕的開國功臣,滿門忠烈,我弱冠之年便已經狀元及第,得封太傅,若是楊大人想要搜查我的馬車,侮辱我顧家門楣,可自去宮中請旨,我定會掃榻以待,可你要是沒有聖旨,還請你速速讓開。”
楊嚴本來打算今天不管如何一定要帶走陸燦燦,可他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有些脫離他的控制了。
“顧墨惜,你爲了一個女人,真的是連命都不要了。”
他咬着牙說,他很難理解顧墨惜爲了陸燦燦居然能夠做到這種份上。
顧墨惜很是輕蔑的看了楊嚴一眼,他做的任何事情,從來就不需要楊嚴或者是其他的任何人贊同。
“夜色已深,若是楊大人沒有别的事情,那我便先走了。”
顧墨惜淡然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上,對管家說:“回府。”
楊家的府兵面面相觑,都看着楊嚴,楊嚴咬了咬牙對府兵說:“放他們走!”
得了楊嚴的命令,那些府兵們都讓開了,衆人目送着顧墨惜的馬車離開,楊嚴看着地上的那攤血,又看了看逐漸遠去的馬車,好啊,顧墨惜,既然你這麽想做護花英雄,那他就看看陸燦燦到底會不會遂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