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爲最近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所以學子都來到了京城。
不過林翊看着這些來參加考試的學子,他們大多都是穿金戴銀,身上散發着一股纨绔子弟的氣息,和文人學子絲毫不像。
底下的那些豪紳還有望族爲了能給兒子掙個前途,流水般的銀子送到了地方官的手上,那些地方官因爲有楊家的庇護便爲所欲爲,有錢的就直接給他們通過考試,沒錢的,就算是有才華也會直接被趕出去。
林翊察覺到了不對勁,想到現在還在府上養病的楚大人,覺得他說的都是真的。
他騎在馬上,正好迎面也有一位公子騎着馬朝他迎面走了過來。
林翊勒住了缰繩,而那位公子斜着眼睛看着林翊,似乎沒有讓開的意思。
“敢擋着本公子的路,還不快點讓開!”
他應該是從京城以外的地方來的,否則一定會認識林翊。
林翊看他穿着绫羅綢緞,馬上還綁着金線纏繞的缰繩,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
今天林翊穿了便服,爲了方便,穿了一件細麻衣,乍一看倒像是個馬夫,怪不得那人不把林翊放在眼裏。
“你是聾子啊,聽不見本公子在說什麽,趕緊滾蛋!”
大約是在家裏被寵壞了,到了京城也不知道收斂,這位纨绔公子還在叫嚣着,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人。
“若是我不讓開呢?”
“不讓開?”
他挽起袖子,朝着身後的家丁一招呼,示意他們先打了再說。
那群家丁在地方上也是欺負人慣了,直接就一擁而上想要好好的教訓林翊。
林翊手中緊握着馬鞭,直接一鞭子抽在了其中一人的臉上,然後又是刷刷幾鞭子,一眨眼的時間,那幾人的臉上都挂了彩。
“你居然敢打我的人,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誰!”
林翊動手的時候連馬都沒有下,這個纨绔子弟雖然跋扈但是也看出來自己不是林翊的對手,便想要用自己的家世讓林翊害怕。
他哼哼唧唧的報出了一個四品的官職,雖然這個官職在京城不算大,但是在地方上已經是土皇帝了。
林翊微微皺眉,在京城他尚且如此,平時肯定沒有少欺負鄉鄰。
“怎麽樣,怕了吧。”
看林翊不說話,那人得意的看着林翊,要是他現在跪在地上向自己磕頭認錯,自己差不多還能原諒他,否則就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在整個京城,還沒人敢這麽和林翊說過話。
他笑了,真的是不知者無畏。
林翊手中的鞭子一揮,直接把那人從馬上卷了下來。
“哎呦哎呦,痛死我了。”
那人摔下馬去,在地上痛的打滾。
“我叫林翊,你要是想讓你父親找我算賬的話,就連公主府找我吧。”
一聽林翊的名号,那人呆住了,他雖然是初來京城,但是也聽說過林家的名号,他這才知道自己惹的人是誰。
剛才那種跋扈的樣子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也顧不上喊疼了,直接跪在地上求林翊原諒,說自己是有眼不識泰山。
說實話,要是他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以後還能像剛剛那樣子,林翊還會覺得這人至少還有幾分骨氣,但是現在看到他跪地求饒的樣子,林翊隻覺得厭煩。
欺軟怕硬,這種人也配來參加科舉?
“滾!”
林翊撥轉馬頭,離開了此處,看到這些人他就覺得此次科舉一定有很大的貓膩。
“我要見顧墨惜。”
顧府大門緊閉,林翊敲了很久的門管家才來開門,見到來人是林翊,老管家臉色不善,說現在顧墨惜不見客。
但是老管家怎麽可能攔得住林翊。
“現在京城中亂成一天,顧大人倒是很有閑情雅緻。”
林翊在書房中看到顧墨惜正在作畫,忍不住嘲諷了一句,科舉一事難道顧墨惜就絲毫不關心嗎?
“不知道林大人是以什麽身份指責我的呢?”
顧墨惜放下畫筆,畫的是一幅山水圖。
“你身爲太傅,又是大燕第一才子,難道你就打算坐視不理?”
顧墨惜不像是那種會畏懼權勢的人,他不管一定是有什麽理由。
還是說他打算以後和那些不學無術的人一起同朝爲官?
“皇上的旨意我豈能違背,難道林将軍是想要我抗旨嗎?”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要不是此事事關重大,我也不會來找你。”
難道顧墨惜覺得自己想要來這裏嗎?
科舉一事關乎民生和朝堂社稷,林翊不能不管。
雖然他不想這樣說,但是這件事自己想管卻無從下手,隻有顧墨惜才能想到主意,可他現在的态度實在是讓自己太失望了。
“顧墨惜,是我看錯了你。”
就在林翊準備離開的時候,看到陸燦燦從書房外面走了進來。
“你們說的我都已經聽到了。”
看到林翊的眼神,陸燦燦微微移開了視線。
她垂下眼睛:“你誤會墨惜了,他已經開始想辦法插手科舉的事情了,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他難道你不應該道歉嗎?”
“你讓我對他道歉?”
林翊默然,他不是那種不願意低頭的男人,隻是這句話從陸燦燦的口中說出來讓他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罷了,林将軍千金之體,一句道歉我也受不起。”
三個人都有些沉默。
在命盤裏他們三人之間早就已經糾纏不清了,誰都理不清楚。
陸燦燦覺得這種氣氛實在是太詭異了,她深吸一口氣說:“其實大家想的都是同一件事,就是讓科舉能夠順利公正的舉行,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不如我們還是商讨一下現在的計劃吧。”
她現在不想提份感情上的事情,也不想因爲自己讓林翊和顧墨惜之間産生嫌隙。
他們都是大燕的官員,還是想想如何才能制止楊嚴吧。
“我已經派人去在暗中聯絡參加會試的寒門學子,但是人數太少了,恐怕難以成事。”
畢竟願意幫他們的學子隻是少數,大部分人還是想要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