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愠怒,都說顧墨惜是公正廉明的好官,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罷了,他也是畏懼楊家的權勢對不對?
“我雖然隻是個翰林院學士,但是也知道像這樣的人才若是白白流失一定是我大燕的損失,我要到皇上面前參楊嚴一本,若是您怕了,大可置若罔聞!”
說完楚大人就非常生氣的走了。
陸燦燦在簾子後面聽的一清二楚,等人走了以後,她從簾子後面出來問顧墨惜爲什麽不幫楚大人。
“楊嚴不會沒有後手的,就算是鬧到皇上面前也是收效甚微,而且還可能會打草驚蛇。”
“那你的意思是?”
陸燦燦就知道顧墨惜不會對楊家不聞不問,但是她很想知道顧墨惜打算怎麽做。
他微微一笑:“潰瘍爛到一定程度才好動手除去,現在我們隻需靜觀其變。”
果然,第二天楚大人在皇上面前說楊嚴徇私舞弊,身爲主考官不公正,說的慷慨激昂,但是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附和他。
楊嚴更是直接跪在地上求皇上明察,說絕對沒有此事,是楚大人污蔑。
他直接呈上了此次考試的試卷要皇上親自過目。
“楚大人所說的那位學子,雖然文采尚可,但是妄議朝政,還說了許多犯上的話,這種人雖有學識,但不把朝廷放在眼中,又怎麽能成爲大燕的棟梁之才?”
楊嚴的一張巧嘴愣是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楚大人到底隻是個老學士,在他的巧舌如簧面前顯得笨嘴拙舌的,明明是有理的也變成無理了。
楊嚴對着楚大人慷慨陳詞,說要是楚大人對自己有意見大可直言,不用這樣污蔑自己的清白。
楚大人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暈在了朝堂上。
皇上命禁軍把他給擡下去,很是狼狽。
楊嚴得意的看了一眼顧墨惜,他還算聰明,沒有出來摻和一腳,要是顧墨惜敢幫着楚大人說話,自己也一定不會放過他。
林翊看到楚學士被擡了出來,問到底是怎麽了,禁軍便把今天殿上的事情和林翊說了一遍。
“楊家欺人太甚。”
楚學士雖然平時在朝堂上存在感不高,但是卻是個爲了社稷和百姓着想的好官,看到他現在如此凄慘,林翊也覺得感歎。
他吩咐禁軍好生照看着楚學士,再去請個禦醫過來給他瞧一瞧。
皇上說既然此事是無中生有,楚學士污蔑楊嚴的清白,那便要嚴懲楚學士,楊嚴又跪了下來說楚大人對自己也是一點誤會罷了,求皇上開恩,饒恕楚大人。
楊嚴此舉又得到了滿朝文物的交口稱贊,都誇他深明大義,不計前嫌。
隻有陸平遙、林子墨還有顧墨惜三人站在那裏,淡淡的看着那些阿谀奉承的人。
下朝以後,楊嚴回到楊家,楊太師說今天楊嚴處理的不錯。
“楚老頭雖然隻是個學士,但是年紀大了,在文人中的聲望也高,你要是得理不饒人,怕是會讓皇上和天下人覺得你欺人太甚。”
楊嚴以退爲進,既給自己博了個好名聲,又讓皇上覺得他進退得宜,不錯。
“都是爹您教導的好。”
“嗯,科舉一事怎麽樣了。”
楊嚴讓楊太師放心,那些地方官還有豪門孝敬的銀子數目不少,足以填補之前因爲圈地被禁止留下來的虧空。
“還是小心點。”
“所有的銀子都沒有直接送到我的手上,我讓我手下的人去辦了。”
爲了以防萬一,凡是送到京城來的銀子全都送到了葉青父親手中,然後再轉交給楊嚴,就算是有人發現了什麽,也不會牽連到他們。
這件事要是辦成了,楊嚴打算就迎娶葉青做個側室。
“葉青?就是經常和瓊兒在一起的那個貴女?”
“不錯,兒子覺得還挺喜歡她的,所以等科舉一事結束,兒子便想娶了她。”
楊太師想了想,也好,楊嚴至今尚未成婚,雖然葉家是有點高攀了他們楊家,但是一個側室也不打緊,而且她父親也還算聽話,自己以後用得到。
所謂的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這一點葉青是最清楚的。
她能嫁到楊家做個側室已經是最好的歸宿,就算她知道自己的心裏到底喜歡的是誰,可是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圓夢了。
看到老管家在收拾行李,陸燦燦問顧墨惜這是要去哪?
“去河南。”
“怎麽這麽突然。”
顧墨惜說自己去河南有要事,關乎整個大燕。
“是因爲科舉嗎?”
看到顧墨惜如此嚴肅的神情,陸燦燦一下子就猜到了。
“沒錯,楊嚴借着科舉斂财,我不能坐視不理,但是沒有證據,是沒辦法奈何楊嚴的。”
他打算去河南查一查底下的那些官員到底是怎麽孝敬給楊嚴銀子的。
“你要是去河南,再加上查案,最快也要半個多月的時間,到時候都要開始殿試了。”
就算是那個時候顧墨惜能查出什麽也沒用了,陸燦燦倒是有個好主意。
“說來聽聽。”
“讓那些學子罷考。”
那些學子寒窗苦讀十年就是爲了考取功名,但是現在因爲楊嚴的胡作非爲,讓那些學子的苦讀都變成了泡影,既然如此,到不如直接罷考。
“可是那些學子未必願意。”
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對抗楊家的。
“文人最看重的便是名聲和氣節,我想要是能讓他們團結起來告訴他們利弊,想來他們是願意的。”
他們可以偷偷的派幾個人私下聯絡那些學子,然後把楊嚴耍的那些小伎倆告訴他們,等到會試那一天,沒有人去參加考試,到時候皇上一定會徹查的。
“不錯,此計甚妙。”
顧墨惜贊賞的看了看陸燦燦,要是她能去參加考試,一定會名登皇榜。
陸燦燦笑了笑,他這句話可是折煞自己了,要是舞刀弄槍的話自己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