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醫知道陸燦燦不想看到戰火,可他們誰都沒有辦法。
“好了,我們把他們的屍骨收斂一下吧。”
人死了還是要入土爲安,這也是他們這些生者唯一能爲死者做的了。
“你們聽說了嗎?金國人闖到了一個村子,把那個村子的人全都殺了!”
金國人居然闖進大燕邊境屠殺大燕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很快便在邊境傳來了,附近的村落人人自危,紛紛朝着中原逃命。
林翊和玉芙蓉已經離邊境不遠了,看到那些逃命的人便問他們被屠的村子到底在什麽地方。
“公子,我們要去那個村莊嗎?”
林翊本來是打算直接去金國的,但是聽說此事,想要去那個村子看看。
玉芙蓉不解的問金國和大燕不是已經交好了嗎?爲什麽金國人還要做出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難道他們就不擔心會被問責嗎?
“雖說之前的和談大燕和金國看起來好像談的還算愉快,但是莫婉死了,燦燦也死了,和談本就是無疾而終,而且眼下金國所有人都在等着王儲之位到底會落到誰的手上,根本顧不上那些駐守在邊境的軍隊。”
守在邊境是很苦的,除了那點軍饷也沒什麽油水可撈,所以不管是金國還是大燕,他們都會去騷擾别國的村子,搶劫糧食和銀兩。
大燕治軍嚴明,早就已經不準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而金國本就是馬背上的遊牧民族,骨子裏便是嗜血好戰,再加上現在沒了約束,就會爲非作歹。
“原來是這樣。”
到底是無辜死去的大燕子民,林翊想自己至少要去祭奠一下。
可是等他們到了那個村子以後,發現屍骨都已經被埋了起來,甚至給每個人都立了碑。
雖然墓碑很簡陋,隻是用木闆寫上了幾個字,但是總算是入土爲安了。
“看來有人和公子想的一樣。”
“是啊。”
林翊也不知道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幸存者還是和自己一樣不忍心看到這些村民屍首異處,他拿了壺酒澆在地上,就當做是祭奠了。
他看着墓碑,忽然覺得墓碑上的字有些眼熟,感覺很熟悉,他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有些荒唐的想法。
“怎麽可能呢?”林翊自嘲的笑了笑。
“怎麽了?”玉芙蓉問。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此處距離金國邊境已經不遠了,他們不要再耽擱時間了,還是快些趕路吧。
陸燦燦和鬼醫把那些村民埋了以後便離開了村子,鬼醫本以爲陸燦燦會回京城,但是沒想到她卻說自己要去金國。
“丫頭,你是不是瘋了,你自己一個人去金國能怎麽樣?”
“難道那些人命就這樣白死了嗎?”
自己的仇加上村民的仇,她一定要金國人血債血償。
鬼醫當然也想要報仇,可他們兩個人的力量能做什麽呢?
其實陸燦燦也不知道自己能到金國去做什麽,但是有一股強烈的預感支撐着她,告訴她必須去金國。
所以不管鬼醫如何反對,她都已經下定了決心。
“師傅,我知道您不喜歡牽扯到朝局中,您一直希望能夠遊曆天下,找到所有的藥材,請您不要和我一起去金國,您隻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夠了。”
這半年來多虧了有鬼醫照顧,自己身體内的毒性才能解除,她去金國是有自己的理由,鬼醫不需要擔心自己,也不要勸自己。
“丫頭,你是我的徒弟,你要做這種危險的事情,當師傅的怎麽能不擔心?”
鬼醫這一生無牽無挂,可就是放心不下自己這個半路收來的徒弟。
“請您放心,我不會做以卵擊石的事情。”
陸燦燦這半年來也沉澱了不少,不像以前那樣什麽都不懂了,她隻會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情,再說了,她還需要鬼醫幫自己一件事。
現在村子已經沒了,顧墨惜想要在找自己的話怕是難了,一旦失去自己的消息,隻怕他和自己的父母都會很擔心,所以她想請鬼醫回京城一趟,請他帶個口信給顧墨惜,告訴他自己平安無恙。
鬼醫知道陸燦燦此舉是爲了保自己安全,也罷,自己雖然醫術天下無雙,可在武功上實在是差了點,說不定還會變成陸燦燦的累贅。
“丫頭,你要小心啊,千萬不能自不量力,知道了嗎?”
“放心吧師傅。”
親自送鬼醫離開了西北邊境,陸燦燦才繼續往金國出發。
因爲是兩國的邊境,所以金國的士兵盤查的很嚴,陸燦燦說自己是來金國投奔親友的,守城的士兵打量了她兩眼,似乎不太相信。
“大哥,求您行個方便。”
陸燦燦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給士兵塞了一點銀子,士兵斜着眼瞅了她一下,示意她可以進去了。
成功的混進了金國,陸燦燦松了口氣。
金國和大燕不同,給人的感覺稍微有些荒涼,不如大燕這麽熱鬧,集市上有一些人在叫賣自己的東西,比如說獸皮、動物的頭顱還有奴隸。
陸燦燦找了個小客棧歇腳,吃了點東西,聽到身後有兩個人再說閑話。
他們應該是從金國王城來的商人,正在說着現在王城亂的像鍋粥一樣。
“你是不知道,現在王城整天都有士兵巡邏,生怕有人鬧事,支持大王子和支持三王子的整天吵得不可開交,你說咱們國主現在身體也一天不如一天了,這樣下去誰會繼承王位啊。”
“我看是大王子。”
“不對,是三王子。”
有不少人都和陸燦燦一樣支棱着耳朵聽這兩個人說話呢,就和朝堂上現在兩方勢力平分秋色一樣,百姓中也有兩人的支持者,客棧裏頓時吵成一團,各執一詞,恨不得能打起來。
客棧的老闆趕緊站出來調停,說今天大家都火氣旺,小店送上兩碟果子請大家好好品嘗,千萬别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