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隻看才能,那必然是莫霆繼承王位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大王子的母妃是金國名正言順的王後,母族勢力非常大,所以大王子仗着母家和莫霆叫闆。
金國的局勢還不分明,不管是金國還是大燕,甚至是月國,眼睛都盯着王子的動向,想要看最後王位落在誰的手上。
送走了一位病人,陸燦燦在院子裏挑選着藥材,有些藥材要曬幹了以後才能入藥。
這半年的時間裏,她每天做的就是這些事情,看診、采藥,日子過得非常平靜,就像是自己成了縣主在京城中過的把幾個月都是南柯一夢。
可是每當午夜的時候,陸燦燦驚醒過來,在夢裏見到的人,還是林翊。
她很想放下,可她就是做不到。
情之一字,本來就不是人心可以掌控的。
“丫頭,我看這裏也不可能再繼續太平下去了。”
鬼醫一邊把藥材收起來,一邊說,大燕的西北和金國交界,雖說這半年他們過的很安靜,可眼下金國動蕩,邊關的軍隊也有所動作,隻怕這裏也會開始改變了。
這樣安甯的小村子,生活的都是最普通的百姓,一旦燃起戰火,血流成河,她們也隻能接受最無奈的命運。
“如果繼位的是大王子,也許就不會發生戰亂了。”
雖然人在小鎮,但是陸燦燦對眼下的時局掌控的還是很清楚的。
大王子才能庸碌,如果成爲金國國主的話,一定會盡可能休養生息,穩住金國國内目前的境況。
而莫霆,他則不同。
在京城的時候,陸燦燦對莫霆最直白的感受就是野心和欲望,他是一個權謀家,一個想要奪得天下的人。
一旦成爲國主,首先會殺盡所有對他王位有威脅的人,再然後,便是開疆拓土。
所以私心裏,陸燦燦希望這次的國本之争,大王子能赢。
可金國的局勢豈是她能夠左右的,她現在能做的不過是随波逐流罷了。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想做一個普通人,隻要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平平安安厮守一生就夠了。
鬼醫看着陸燦燦歎了口氣,說到底,她的毒雖然解了,但是心裏的相思病一直都沒好。
看透金國局勢的不僅僅是陸燦燦,還有皇上。
皇上雖然按照莫霆的要求處死了陸燦燦,貶斥了林翊,可他和莫霆是同一類人,怎麽能看不出來莫霆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玉芙蓉現在住在公主府,她每日最喜歡的便是給林翊彈琵琶。
林翊喝着酒聽着琵琶,心裏想着自己和陸燦燦第一次去花海閣,他心中很後悔,爲什麽要讓陸燦燦卷進朝堂的紛争。
“公子。”
每當林翊露出這個表情的時候,玉芙蓉便知道他在想陸燦燦,她放下琵琶,給林翊斟了一杯酒,念念不忘必有回響,既然林翊這樣思念她,他們也一定會有再次相見的一日。
“楊嚴最近派人來找過你嗎?”
玉芙蓉點了點頭,前日,林家的一個小厮借故來找她,坦白身份說是楊太師的人。
“手已經伸到公主府來了,楊太師當真是神通廣大。”
雖說内院伺候的人都是江骊親自挑選的絕對不會有異心之人,可公主府這麽多小厮丫鬟,總有她顧不到的地方。
外院的那些下人,楊嚴想要安插幾個能和玉芙蓉聯系上的眼線還是很容易的,不過那些人并不能接近林翊。
“我對他說公子和以前一樣,沉溺酒色,想來他們也不會疑心。”
“楊嚴和楊太師都是多疑之人,你以後還是小心些吧”。
娶了樂妓,林翊已然成爲了京城中的笑柄,就連江骊和林子墨都狠狠的訓斥了他,覺得他太不思進取,丢了林家的臉,想必楊嚴就算懷疑自己,也不過是想一想罷了。
他在等一個機會,一個能給陸燦燦報仇的機會。
“林公子。”
林翊如同往日一樣在京城中最大的酒肆買了酒剛準備回去,去被一個人攔住了。
他一擡頭,林翊愣了一下,李月生?
“此處說話不方便,還請林公子跟我來。”
說着李月生便拉着林翊到了旁邊的小巷子裏,拿出一面令牌遞給林翊。
“這是金牌令箭?”
見之如同皇上親臨,可以自由出入宮中,這是皇上的意思?
“李公公?我不明白。”
“林公子今天晚上請入宮面見聖上,到時候您便知道皇上是什麽意思了。”
說完李月生朝着他一拜,然後便消失在人群中。
李月生是從小伺候皇上的公公,皇上讓他來找自己,想必是有極其重要的事情,林翊摩挲着手中的金牌,皇上到底想要自己做什麽。
有了金牌,守衛宮門的禁軍自然放行,而李月生已經在等着林翊了。
他引着林翊到了一處有些偏僻的宮殿請他進去。
“顧墨惜?”讓他沒想到的是顧墨惜也在。
“林将軍。”
見到林翊,顧墨惜似乎并不感覺意外,林翊是皇上的親侄子,會出現在這裏是早晚的事。
這裏是皇上秘密接見大臣的地方,能夠到這裏來的都是皇上極爲信任之人。
“翊兒。”
穿着明黃色龍袍的皇上走了出來,林翊和顧墨惜趕緊跪下。
“平身吧,今天我找你們來,是有大事要商議。”
皇上看了林翊一眼,又看了看顧墨惜。
金國現在王儲之争愈演愈烈,皇上擔心如果莫霆做了國主,會引起金國和大燕之間的戰争,所以他想讓林翊去一趟邊疆,以備不時之需。
“翊兒,你是不是還在怨朕賜死陸燦燦。”
“臣不敢。”
林翊跪了下來,拳頭也不由自主的握緊了。
“成大事者便要舍去那些兒女情長,翊兒,你現在還不懂,等你在經曆一些事情便會明白我是爲你好。”
像他們這樣的男人是不能有軟肋的,皇上覺得他不過是幫林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