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好的琵琶要是以後聽不到了,豈不是很可惜。”
陸燦燦一身男裝打扮從窗戶跳了起來,玉芙蓉見到陸燦燦先是愣了一下,随後還以爲是自己見到鬼了,差一點叫出聲來,幸好陸燦燦捂住了她的嘴巴。
“縣主……你……你沒死?”
她的手是溫熱的,有人類的體溫。
陸燦燦點了點頭,自己沒死,幸好自己及時趕到,否則玉芙蓉就真的要尋死了。
玉芙蓉大喜過望真的是太好了,可是她爲什麽要假死呢?别人都說她殺了金國公主,皇上下旨賜死,可玉芙蓉根本就不相信,陸燦燦這麽好的女孩子,怎麽會因恨殺人呢?
這其中的曲折很複雜,陸燦燦不能在這裏多待,也來不及和她解釋太多,她來找玉芙蓉隻是希望她能幫自己辦件事。
“縣主請說,我一定盡力而爲。”
“請你幫我去找林翊。”
她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翊,所以她隻能求玉芙蓉讓林翊振作起來。
玉芙蓉低下頭,她并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林翊會聽,失去自己心愛人的感覺,非親身體會不能感受一二。
那種痛,怕是隻有林翊自己才能明白。
這些陸燦燦都懂,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林翊這樣行屍走肉的活下去。
“你去找他,讓他給我報仇,總要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相愛之人不能相見,這世上最殘忍的事莫過于此了吧。
陸燦燦心裏的痛楚一點也不比林翊的少,她好像告訴林翊自己根本沒死,可是她不能,楊太師還在虎視眈眈,她一旦出現,隻會讓那些幫自己的人也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能求助的就隻有玉芙蓉了。
“那你呢?你打算怎麽辦。”
“我要和我師父一起去西北。”
陸燦燦挽起衣袖,她的手腕上有一道黑線,這便是毒酒在她體内殘存的毒性,如果不解毒的話,自己真的會死。
“林翊就拜托你了。”
這半年的時間,要是有玉芙蓉的話,陸燦燦還能放心稍許。
“好,我一定會盡力的。”
隻要自己還能報仇,不管做什麽,她都願意。
陸燦燦披着白色鬥篷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寫着自己的名字,她便覺得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燦燦,該走了。”
顧墨惜已經準備好了馬車送她和鬼醫出城,這一去,便至少要半年的時間她才能回來。
“謝謝你。”
要不是他,自己已經是躺在裏面的一具屍體了。
“我們之間還用說謝嗎?”
顧墨惜擡手幫她把身上的鬥篷系的更緊一些,西北比京城更加寒冷,幸好還有溫泉,對她的身體有好處。
他忍不住有些想要抱住陸燦燦,但是她卻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陸燦燦有些歉疚的看着顧墨惜,她始終不太習慣和他有太親密的動作。
“好好照顧自己,我會想辦法去看你的。”
顧墨惜似乎并沒有生氣,隻是溫柔的笑着。
“丫頭,該走了。”
鬼醫在馬車上催促着,是時候該離開了。
陸燦燦點了點頭,然後看了看顧墨惜,自己不再京城,陸府還要他多多照顧,還有林翊。
“從小到大,不管你說什麽,我都會幫你做到的。”
隻要陸燦燦開口,他就會如其所願,不管是什麽。
她上了馬車,掀起簾子看了顧墨惜一眼,他站在那裏,即便在冬天也讓人覺得溫潤的像是春天的風一樣。
自己此生實在是愧對他太多了。
看着陸燦燦的馬車逐漸遠離,顧墨惜用手撫摸着墓碑,半年的時間,會發生些什麽呢?
“來人,去弄些醒酒湯來。”
林翊實在是太不像樣子,衣衫褴褛的被人擡回了公主府,而且還欠下了不少的酒錢。
江骊吩咐管家送錢去酒館,然後又讓人給林翊清洗一下,但是林翊卻推開了那些人,讓他們都不要靠近自己。
自己這種人,還是死了算了。
“你是想要氣死我和你爹嗎?”
江骊看到他現在的樣子氣的渾身發抖,陸燦燦死了, 他們每個人都很傷心都很難過,可是他是不是忘記了,他還有父親,還有母親!
他有沒有想過,自己就他這一個兒子。
林翊是江骊身上掉下來的肉,眼看着兒子這樣子,她怎麽能心安?
可她的話林翊根本就聽不進去,他隻是木然的看着前方發呆。
“公主,有個女人在外面求見,說一定要見少爺。”
“女人?誰?”
管家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江骊有些不耐煩,如果是葉青的話就直接趕出去好了。
“回禀公主,是花海閣的一個樂妓,叫玉芙蓉。”
樂妓?
江骊皺了皺眉頭,她雖然不是瞧不起樂妓,但是她畢竟是公主,一個樂妓爲什麽會找上門來呢?
管家說這個玉芙蓉在門口不願意離開,說除非見到林翊,否則就一直在門口等着。
“算了,讓她進來吧。”
玉芙蓉的頭上帶着鬥笠,輕紗蒙住了她的臉,她朝着江骊盈盈一拜,說是否可以讓自己和林翊單獨說幾句話。
“你和翊兒認識?”
江骊雖然不在乎身份,但是也不想林翊和樂妓之間有什麽關系。
玉芙蓉輕輕一笑,她自然知道公主心中在想什麽。
“是,我不僅和林少爺認識,和陸家小姐也認識,我有辦法讓林少爺清醒過來,還請公主先回避一下。”
看玉芙蓉說的不像是假的,江骊便讓所有人都出去。
玉芙蓉見門已經關上了,她走到床邊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林翊,很是心痛。
“林公子。”
林翊緩緩睜開眼睛,目光渙散的看着玉芙蓉。
“您打算就這樣一直醉下去嗎?”
“不然,我還能怎麽辦?”
林翊凄涼的笑着,自己還能做什麽?
“我想您其實比我清楚,縣主是爲何而死的吧。”
她是被金國人陷害,白白搭上一條命,難道林翊就不想爲她報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