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婉死的時候,房間就是這樣子。
“莫婉的武功不低,會什麽她沒有一絲反抗呢?”
之前顧墨惜就問過經驗豐富的仵作,仵作說一般情況下出現這種情況的可能有兩種,一種就是兇手是對方認識的人,在兇手動手的時候他沒有絲毫的防備。
要麽,就是自願赴死。
顧墨惜撿起一根樹枝遞給林翊,讓他試着刺中自己的心髒。
“你不會武功,我可不想欺負你。”
“我隻是想要試一試。”
樹枝殺不死人,林翊拿着樹枝做劍,突然朝着顧墨惜的心口刺去。
雖然顧墨惜不會武功,但是他也本能的躲了一下,樹枝偏了一點,刺中了他的左胸。
“我這種沒有武功的人尚能躲一下,莫婉武功應該不低,這樣被貫穿心髒的可能有多大呢?”
“很小。”
學武之人的五感都很敏銳,隻要對方出手,那麽自己就會下意識的閃躲,可是莫婉的傷完全就是站在那裏被人一劍貫穿。
也就是說,不管兇手是誰,她都是心甘情願去死的。
能讓她這樣做的理由,似乎隻有一個,就是爲了自己的國家。
“如果真是這樣,那兇手……。”林翊看了看顧墨惜,他也應該已經想到了吧,“我們要是把這個結論告訴皇上,能夠讓皇上相信我們嗎?”
“皇上也許會信我們,但是他一定不會放過燦燦。”
如果兇手不是他們想的那個人,也許事情還能好辦一點。
“可是事實就是如此。”
“事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天下人怎麽想。”
難道說林翊覺得天下人和金國會接受他們的想法嗎?換做誰都不會信吧,除了他們這些知情人。
林翊喃喃自語,難道他們就什麽都做不了嗎?
“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是我擔心燦燦是難逃此劫了。”
天牢内,陸燦燦看着自己手上被包紮好的傷口,鬼醫配的藥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傷口還是會疼。
這樣的疼痛似乎在提醒陸燦燦,現在的她還活着。
天牢的磚牆很厚,很硬,陸燦燦無助的靠在牆上,感覺自己活得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楊嚴沒有再來過,不能折磨陸燦燦,對他來說就沒什麽意思了。
反正不管怎麽樣陸燦燦都要死。
“我說過有事我會讓人傳信給你,你這樣來我府上,萬一被人看到了,我們的計劃就全盤落空了。”
楊嚴屏退左右,在他的房間裏多了一個人,莫霆。
“我來叨擾自然是因爲我還沒有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莫霆和楊嚴雖然是合作關系,但是他們也都互相提防着。
他們是同一類人,最清楚對方可能會做的事情。
楊嚴笑了笑,既然自己承諾了,自然會做到,隻是除了自己,就連父親都不知道這件事和莫霆有關,莫霆這樣巴巴的跑來找自己,豈不是太冒險了。
“在我們金國的高山上,生長着一種極爲珍貴的藥材,就算是經驗豐富的采藥人也可能會失手,但是每年還是有人前赴後繼的去采藥,你說是爲什麽呢?”
莫霆親手殺了莫婉,爲的就是能借用此事打擊大燕。
就算無法發動戰争,也要替金國除掉陸燦燦和林翊。
那日在莫婉大婚的時候,莫霆是他的哥哥,自然也在林府,他的武功是金國王子中最高的,打暈陸燦燦不過是輕而易舉。
當他把劍刺入莫婉的心髒的時候,莫婉是笑着的。
一個公主而已,如果能用自己的生命爲哥哥鋪平道路,死的很值得。
他看到莫婉倒下的時候,心中不是沒有一點悲傷的,隻是那種感覺馬上就消失了,轉眼間他就開始想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動。
莫婉的死是充滿榮耀的,莫霆不能讓她白死。
如果楊嚴不能履行承諾,那麽自己也不會讓他好過。
“現在皇上已經下了聖旨不準我在對陸燦燦用刑,她到底是月國的郡主,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讓我父親上書,請求皇上殺了陸燦燦。”楊嚴淡淡的說,他可不喜歡被人威脅的感覺。
莫霆最好對自己說話客氣些。
“那林翊呢。”
“如果他極力想要護住陸燦燦的話,我自然會借此事請皇上削去林翊的兵權,林子墨想必也會被連累,到時候林家就不足爲懼了。”
楊嚴說的是沒錯,但是這一切都建立在林翊會幫陸燦燦求情的基礎上,要是林翊根本就不在乎陸燦燦的死活呢?
他是喜歡陸燦燦沒錯,可莫霆從來不覺得一個男人會爲了自己的權勢放棄一切。
“那是因爲你不了解林翊,顧墨惜也是。”不過和林翊不同,顧墨惜的心思,讓楊嚴無法猜透,所以他并不敢揣度顧墨惜會做什麽。
林翊對陸燦燦情深義重,他能闖天牢,就能犯下更大的錯。
總之莫霆要做的就是相信自己,否則莫婉隻能是白死了。
“既然如此,我就等楊大人的好消息了。”
悄悄回到驿館,哈爾墩問莫霆是否需要傳信回金國讓邊關的将領備戰。
“不必了。”
既然楊嚴說了陸燦燦一定會死,那自己且在等幾日。
“王子,您這樣做真的值得嗎?公主可是您同胞妹妹啊。”
哈爾墩覺得莫霆這樣不值得,隻不過是爲了一個陸燦燦和林翊,就布下這樣一盤棋,何必呢?白白搭上了莫婉的性命。
莫霆笑了笑,确實,他很爲自己妹妹的死痛心,可是做大事的人,誰不是踩着屍體走上那個位子呢?
他的母妃在金國并不受寵,想要被立爲太子,就隻能向所有人證明自己的實力。
而莫婉也是心甘情願的。
林子墨用兵如神,林翊也是一樣,不僅武功高,而且是個将才,能夠用一個公主的命換他是一樁劃算的買賣。
王室中人,本來就要做好随時爲了自己的國家犧牲的準備。
哈爾墩還是覺得莫霆這樣做實在是沒有必要,他隻是一介武夫,想不透那些權謀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