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不僅僅隻有朱大人,還有不少官員都唯楊太師馬首是瞻,這也是皇上一直忌憚楊家的原因。
陸燦燦聽到那位朱大人谄媚的對楊嚴說:“小太師,我們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收斂了許多,可是我看這次皇上的态度似乎也沒有這麽堅決,我看等這段時間過去,我們還是可以繼續和之前那樣。”
“不可。”楊嚴瞄了朱大人一眼,“我說過了,從先在開始,圈地一事,你們就不要想了。”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每個月的銀子……。”朱大人面露難色,還想繼續說服楊嚴。
皇上雖說沒有重懲,但是卻勒令他們把所有的銀子悉數補上,這就等于從他們身上割了塊肉,簡直比死還要痛苦。
朱大人覺得,皇上既然已經少了賬簿,便是覺得此事也不用小題大做,圈地是曆朝曆代都有的事情,隻要他們能稍微收斂一點便會沒事的。
楊嚴冷冷的掃了朱大人一眼:“你是覺得我和我父親的決定是錯的嗎?”
“下官不敢。”
朱大人趕緊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楊嚴也知道,他們這些官員的開支靠着那些俸祿簡直是不可能的,如此一來 ,他們的生計便成了問題。
陸燦燦在一旁 聽得覺得十分好笑。
大燕的官員俸祿并不低,隻是這些官員一個個都窮兇極奢,恨不得能夠把這世間的一切好東西都搜刮到自己的手裏,所以才會覺得俸祿不夠用。
“你放心,你們既然跟着楊家,楊家自然也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且回去安分一段日子,等過段時間,我會告訴你們接下來應該怎麽做的。”
陸燦燦躲在那個狹窄的壁櫥裏,大約是壁櫥已經很久沒有人打開過了,裏面積了些灰塵,落在她的鼻子上弄得她有點癢癢的。
她一個沒忍住,輕輕的打了個噴嚏。
雖說陸燦燦已經很輕了,但是在這個房間裏,就算是在輕微的動靜也顯得有些突兀,楊嚴和朱大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陸燦燦知道自己的行蹤被人發現了,一下子緊張起來。
楊嚴隻帶了一個随從,自己和他動起手來,應該能夠脫身,隻是自己就算換了男裝,也肯定會被楊嚴認出來的。
就在這時,玉芙蓉忽然也跟着輕咳了一下,隔着屏風對楊嚴說:“奴家嗓子有些不适,驚擾到二位大人了。”
“原來小太師還有要事啊,既然如此,下官便不打擾了。”
朱大人趕緊非常有眼色的告退,楊嚴也沒有留他,隻是讓自己的随從去送一送。
陸燦燦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玉芙蓉在走過壁櫥的時候略微從縫裏掃了一眼,然後到外間彈起琵琶來。
過了段時間,陸燦燦聽到外面好像沒有其他聲音了,才蹑手蹑腳的從壁櫥裏走了出來。
楊嚴似乎已經離開很久了。
她趕緊準備開溜,剛出了門卻聽到一個脆生生的聲音。
“公子留步。”
陸燦燦一扭頭,看到玉芙蓉正笑着看着自己。
她走過來略施一禮:“不知道公子是否有時間能和奴家喝杯酒呢?”
玉芙蓉 撥弄了一下自己的琵琶,又給陸燦燦倒了杯酒,陸燦燦看着面前的杯子,心裏想着她該不會給自己下藥了吧。
在這種花樓裏生活的久了,玉芙蓉一眼便能看出客人在想些什麽,這是她身爲樂妓必須要掌握的生存技能。
她笑盈盈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陸燦燦也端起杯子,在鼻子便聞了一下,又用舌尖輕嘗了一點才喝了下去。
這酒是果酒,就算喝上一壺也不會醉,在大燕一般都是女子喝的。
看來,玉芙蓉已經知道自己是女兒身了。
即是如此,陸燦燦大大方方的問道:“請問姑娘你爲什麽要救我。”
“因爲你是壽光縣主。”玉芙蓉輕笑一聲。
陸燦燦有些驚訝,她怎麽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在中秋節的燈節,我離開花海閣去看了燈會,真巧遇到縣主被人挾持,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是縣主仙姿卓約讓奴家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也許是因爲陸燦燦習武的緣故,所以她身上帶着股英氣,穿男裝也不顯得别扭,所以就連老鸨都沒有看出她的女兒身,要不是之前玉芙蓉就見過陸燦燦,怕是也很難認得出來。
“那你爲什麽要幫我。”
看她和楊嚴的關系,楊嚴應該是玉芙蓉的入幕之賓,她幫自己,對她有什麽好處。
玉芙蓉的神色變得有些凄苦。
她淡淡的說:“我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因爲父親入獄所以淪落爲樂妓。”
而那個讓她父親入獄的人便是楊嚴和楊太師。
“我父親不過是不願意與他們一起同流合污,便被随便安上了個罪名,打入了天牢。”玉芙蓉慘然一笑,“後來我便被花海閣買走,靠着一手琵琶在這裏求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當她見到楊嚴的時候,曾經想過報仇,可是楊嚴身邊一直跟着武功很高的随從,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奈他不得。
更讓人覺得可笑的是,自己曾經旁敲側擊的問過楊嚴還記不記得曾經有個官員因爲楊家家破人亡,而楊嚴卻回答自己,那樣的人太多了,他怎麽可能每一個都記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楊嚴便是如此對玉芙蓉說的,這樣大不敬的話,也就隻有楊嚴有膽子說出來。
玉芙蓉想要報仇,卻苦于沒有和楊家抗衡的能力。
今天她知道壁櫥裏躲着人,她之所以幫陸燦燦躲過一劫,就是覺得陸燦燦可以幫自己。
“如果我沒猜錯,你和楊家應該也有過節,對吧。”
玉芙蓉突然跪在地上,求陸燦燦幫自己,隻要她能幫自己報仇,自己什麽事情都願意做。
陸燦燦趕緊讓她起來,自己倒不是不願意幫她,隻是……,想起皇上在證據确鑿的情況下都沒有對楊家如何,陸燦燦的心就一陣陣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