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陸燦燦愧疚的簡直沒有辦法直視顧墨惜,她怎麽能如此不理智呢?顧墨惜本來就身體弱,挨了自己這一掌肯定會損傷根本。
但是顧墨惜卻淡淡的笑了笑:“無妨,是我身體太虛弱了,要是換成林翊就好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燦燦趕緊讓老管家扶着顧墨惜坐下,然後讓人拿藥來,但是顧墨惜卻說不用了,自己回去好好休養一下就沒事了。
“我來是有别的事情要和你說。”顧墨惜在書房裏坐下,其他的下人都很有眼色的離開了。
陸平遙知道顧墨惜是個有分寸的孩子,他說的話,自家女兒或許還能聽一點,便也從書房走開了。
“我知道今天在朝中發生的事情一定會讓你很生氣,伯父未必能夠勸得住你,本想親自向你解釋這件事,沒想到還是晚了一步。”
說話的時候顧墨惜忍不住咳了幾聲,陸燦燦趕緊端了茶過去。
顧墨惜知道陸燦燦的性子,她嫉惡如仇,這本是好事,可有的時候,這也會讓她惹上一些麻煩。
圈地一事,不是到了本朝才有的,先祖創立大燕時,爲了獎勵那些有功之臣,給了他們封地和賞賜,那些随着先祖起兵造反之人多是農民,便一味的把土地當成了自家的私産。
先祖顧念着和那些人的情分睜一隻閉一隻眼,誰知道到了後來,這件事便成了一種官場上的不良之風,到了本朝更是難以遏制。
皇上讓陸燦燦去沛縣,就是因爲知道朝中未必有幾個人的手是幹淨的,而明着派官員去調查此事,又會太過張揚,讓那些官員起了防範之心。
“所以我果真隻是一顆棋子,這個縣主,不當也罷。”
陸燦燦冷笑,皇上可真的會算計人心,自己當初做了這個縣主還以爲皇上是真的想要安撫自己被皇後冤枉。
“他是帝王,算計一個臣子又算得了什麽。”
顧墨惜知道陸燦燦心裏不好受,可是這件事不會再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皇上今天在朝堂之上的态度就是要告訴所有的官員,圈地之事,到此爲止,那些平日裏敢于谏言的官員見皇上如此斬釘截鐵,也都不敢再說什麽,而那些在賬簿中有名字的官員,也會因爲皇上放了他們一馬而感恩戴德。
圈地之風應該能夠刹住了。
“可那些已經流離失所的百姓呢?”就算從現在開始,圈地之風能夠就此遏制,可是這件事對那些無辜百姓已經 造成了很大傷害,難道罪魁禍首就這樣逃避罪責嗎?
她真的好不甘心!
應該讓楊太師還有那些官員都去體會一下那些百姓的痛苦,感受一下食不果腹居無定所是什麽滋味。
“燦燦,有些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可奈何,你知道嗎?”
就算是帝王也會有自己的無奈,而他能做的就是保護多數人的利益。
經此一事,不管是楊家也好,其他官員也罷,都會知皇上不是那麽好糊弄的,以後也會收斂一些。
至于那些因爲圈地一事被波及到的百姓,顧墨惜已經上書請皇上對他們進行安頓。
“謝謝你,如果大燕每個官員都能像你一樣就好了。”
陸燦燦苦笑,她果然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雖說皇上讓你去沛縣是秘密調查此事,但是這兩件事發生在同一時間,有不少人已經猜出來你和賬簿有關,你最近若是無事,最好不要随便離開陸家知道嗎?”
楊太師自不必說,其他的官員也有不少人猜到賬簿是陸燦燦交給皇上的,這樣一來,陸燦燦難免就會成爲衆矢之的,爲了以防萬一,顧墨惜讓她一定要小心。
“我已經成爲了楊太師的眼中釘,還怕那些小魚小蝦嗎?”陸燦燦從來都不擔心自己,她隻是覺得心寒。
想到皇上讓自己做殺人的刀,陸燦燦就覺得帝王之心果然深不可測,是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從狼牙山開始,自己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可是自己總以爲皇上真的會以黎民百姓爲重。
“燦燦,我能明白你的心情,你相信我,一切都并非定數。”顧墨惜不想看到陸燦燦難過的樣子,他知道陸燦燦現在有多失望。
自己現在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和楊家抗衡,時機還未到。
陸燦燦明白顧墨惜是個好官,她淡淡的笑了笑,自己都明白,顧墨惜也不用勸自己了,她雖然有的時候沉不住氣,但是隻要冷靜下來,很多事情都能想明白。
“伯父請留步吧。”
顧墨惜朝着陸府看了看一眼對陸平遙說:“我到底是不放心燦燦,還請伯父這些天好好的照看她。”
“這是自然,我還要多謝你勸了燦燦。”陸平遙惋惜的看了顧墨惜一眼,要是自家女兒能夠和小時候一樣與顧墨惜情投意合,其實他也算是一位良人,而且在政見上和自己也有不少相同之處。
隻可惜,他和燦燦到底是有緣無分。
對陸平遙來說,女兒的心意和幸福比一切都重要,就算他再怎麽喜歡顧墨惜,始終也把陸燦燦的喜歡放在第一位。
老管家回到府上便忙着給顧墨惜煎藥,他有些忿忿不平的說:“少爺您這是何苦呢?她根本就不能領會您的心意,您還要這樣爲了她考慮。”
“燦燦今天要是真的鬧到了皇上面前,皇上定會龍顔大怒。”顧墨惜解開衣帶,看着自己胸前的掌印笑了笑,自己當真比不上林翊,要是林翊,定不會像自己這般不堪一擊。
“可是您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您讓老奴如何放心啊。”
老管家止不住的歎氣,少爺從小便是聰慧異常,比任何人都要優秀,可偏偏在情字上過不去了。
自己也是看着顧墨惜和陸燦燦兩個人長大的,他們也算是一對璧人,可現在有了一個林翊橫插一杠子,硬生生的把他們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