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說陸平遙身體不适,現在正在休息,所以讓陸燦燦換個時間過來。
“父親身體不适,那我去看看。”
父親身體一向康健,怎麽會突然不适呢?陸燦燦自己就是大夫,整個京城怕是沒有人比自己醫術更好了。
她剛準備去給陸平遙看病,卻沒想到管家依然攔着她不願意讓她過去 。
“老爺剛剛已經請過大夫吃了藥,現在正在休息呢,小姐,你就别去打擾老爺了。”
看着管家奇怪的态度,讓陸燦燦覺得有點奇怪,就算父親真的生病了,爲什麽不願意見自己呢?
她心中隐隐覺得有些蹊跷,而且書房裏好像傳來了有人說話的聲音。
管家苦着一張臉:“小姐,你就聽我一句勸,先回去吧。”
陸燦燦的倔脾氣上來哪裏是管家能夠攔得住的,她擡起手吓唬了管家一下:“你要是在不讓開的話,我就把你綁在樹上。”
管家吓得縮了縮腦袋,誰不知道陸家小姐可是做過将軍的人,他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子真的被陸燦燦折騰一下,豈不是骨頭架子都要散掉了。
他隻能無奈的讓開了一條道,陸燦燦走到書房門前,一把推開了書房的人。
書房裏除了陸平遙以外,還有幾個官員,這些人陸燦燦認得,他們平時便和父親交好 ,都是一些清廉正直的官員。
“燦燦!不得無禮!”陸平遙見女兒居然直接闖進了自己的書房有些生氣,自己不是讓管家攔着陸燦燦,不準她進來也不準她出府嗎?
管家一臉無奈,自己哪裏攔得住小姐。
現在陸燦燦是壽光縣主,那幾個官員見到陸燦燦也是需要行李的,陸燦燦趕緊說不用了,在宮外沒有這麽多規矩,反倒是自己才應該問罪,但是她實在是心情迫切的想知道楊家的事情皇上到底如何處理的。
聽到這個問題,在場的官員都沉默了。
陸平遙示意管家先幫自己把幾位大人送出去,自己有話單獨和陸燦燦說。
等到書房裏隻剩下陸平遙和陸燦燦兩個人以後,陸平遙才歎了口氣對陸燦燦說:“這件事以後休要再提。”
“爲什麽?圈地一事是皇上派我去查的,我也已經把證據帶回來了,皇上難道不應該處罰楊家嗎?”
皇上應該早就想要禁止圈地之風,隻是一直苦于沒有一個發作的由頭,所以才會封自己爲縣主,派自己去沛縣不是嗎?
陸平遙把今天在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說給陸燦燦聽,皇上确實因爲此事動了怒,也拿出了賬簿。
不過最後皇上當着所有人的面,燒掉了那個賬簿。
陸燦燦聽得目瞪口呆,怎麽可能?那可是自己豁出性命才從沛縣帶來的東西啊。
雖然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是事實就是這樣。
那本賬簿記載了楊家和衆多大臣貪污圈地一事,皇上的意思是隻要這些人能夠把所貪的銀子盡數補齊,并且不再犯,那麽這件事他便不會追究。
看到那本賬簿被燒的一幹二淨,有人覺得皇上了結此事太過随意,但是大部分人都松了一口氣。
光是京城中便有幾百名官員,整個大燕的各種官員加在一起何止成千上萬,這些人大道楊太師,小道地方官吏,他們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名字都出現在了賬簿上。
要是真的殺了他們,必然會使整個大燕動蕩不安。
“就算不殺了他們,革職、降級,總有一個辦法可以處置他們不是嗎?難道真的就這麽算了?”
陸燦燦不懂,她真的不懂,爲什麽皇上要這樣做。
如果從一開始他便決定這樣做,那自己費勁千辛萬苦找到賬簿是爲了什麽,死了這麽多人是爲了什麽?
陸平遙就是因爲知道這個結果一定是陸燦燦不能接受的,所以才會讓管家攔着她,不願意讓她覺得傷心。
他也知道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可至少要給陸燦燦一個緩沖的時間。
“父親,這就是所謂的爲官之道嗎?”
陸燦燦覺得自己 簡直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她真的以爲自己幫大燕的百姓做了一件好事,但是沒想到到頭來,自己隻不過是皇上的一顆棋子罷了。
之前皇上下旨殺了狼牙山那些無辜的女人和孩子,陸燦燦告訴自己,畢竟那些人是山匪身邊的人,站在天子的角度上,爲了免除後患,皇上要殺了他們也是無可厚非,不過這一次呢?
陸燦燦覺得自己心中就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怎麽都喘不過氣來,她握緊了拳頭,自己要去找皇上問清楚,問問他爲何要放過楊家。
“快給我攔住她!”
陸平遙見陸燦燦現在已經被沖昏了頭完全沒辦法正常思考,趕緊讓福利的人把陸燦燦攔下來。
皇上已經當着朝廷百官的面處置了這件事,并且已經蓋棺定論,若是有人在提起,就等于直接駁了皇上的面子。
下人們趕緊都一窩蜂的上前想要讓陸燦燦冷靜下來,但是陸燦燦現在滿心憤懑,她的眼前好像又浮現出了自己在路上看到的流離失所的可憐百姓。
陸家的那些下人哪裏能攔得住陸燦燦,眼看着陸燦燦就要沖出去了。
“燦燦!住手!”
陸燦燦恍惚之間也不知道自己一掌拍在了誰的身上,她雖然隻用了三分力,但是她本就武功深厚,這一掌拍在别人身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少爺!”
或許是因爲怒氣被發洩了出來,讓陸燦燦的神智稍微清醒了一點,她此時才看清有一個人捂着心口站在自己面前,此人正是顧墨惜。
老管家扶着顧墨惜怒視着陸燦燦:“我家少爺擔心你,所以下了朝便來尋你,誰知道你居然傷了我家少爺!”
顧墨惜的嘴角有一絲鮮血,身形也有些不穩,但他還是示意老管家不要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