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本以爲陸燦燦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深閨女孩,就是比旁人多幾分舞槍弄劍的功夫,隻要進了宮還不是自己手心張的螞蟻,誰成想她說的話句句在理,讓皇後下來不台。
她隻好對身邊的人讓:“把這個奴才給我拉下去掌嘴!”
宮女本想教訓陸燦燦讨好一下皇後,誰知道反倒被掌嘴,她一邊哭一邊向皇後求饒,皇後也不忍心責罰她,可是陸燦燦正看着自己呢,她也不好護短。
陸燦燦起身說:“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還是先回去吧,要是打擾了您就不好了。”
那杯茶放在那裏,陸燦燦根本就沒有動過。
皇後急了,她說:“你連口茶都沒喝過,就這樣讓你回去了,你母親豈不是要怪罪我招待不周?”
陸燦燦心知今天自己不喝茶是走不了了,她裝模作樣的端起茶碗,湊到嘴邊,然後手非常不小心的抖了一下,那隻上好的青花瓷茶碗便摔在了地上。
“臣女毛手毛腳慣了,居然砸了娘娘的茶碗,請娘娘贖罪,大約是因爲茶水太燙了。”陸燦燦真的是睜眼說瞎話,這茶已經放了半天,早都涼了,怎麽可能燙着她。
今天先是江骊和林翊,然後是陸燦燦,皇後覺得他們簡直都不把自己這個皇後放在眼裏。
她冷哼一聲,吩咐自己身邊的大宮女親自給陸燦燦端來一杯新茶,隻要陸燦燦喝了茶,就可以離開了。
那位老宮女端着茶走到陸燦燦面前,眯着眼睛說:“陸貴女放心,這鳳藻宮别的沒有,但是茶碗還是不少的。”
陸燦燦看着那冒着熱氣的茶碗,又是熟悉的香薊氣味,看來皇後是不給自己一個教訓不願意放人了。
也是,就算自己的母親是月國公主,可是在皇家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奴仆罷了,就算給自己喂得是毒藥,自己也要跪下謝恩,在說了,不過是一點香薊,就算被人查出來,皇後也有法子推脫幹淨。
陸燦燦咬咬牙,不過是受點苦罷了,喝就喝了。
她拿起茶碗剛準備捏着鼻子喝下去,忽然有人從自己的手中拿走了茶碗。
“不如這杯茶,就讓臣來代她喝吧。”來人正是顧墨惜,他直接拿走了茶碗,然後一飲而盡。
陸燦燦呆呆地看着他,居然忘記阻止,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杯茶已經空了。
顧墨惜把空了的茶碗放了回去,跪下對皇後說:“臣得知自己的妻子進宮多時,便求了皇上允許臣來尋她,還望娘娘不要怪罪。”
皇後臉色很難看,半晌才說:“罷了,既然你來了,那你就把她帶走吧。”
“多謝娘娘。”顧墨惜握住了陸燦燦的手腕,“燦燦,走吧。”
才剛走出鳳藻宮,陸燦燦就感覺顧墨惜的體溫在上升,而且在脖子下方開始出現很多的紅點點。
想來皇後就是想用香薊讓自己出醜,隻是沒想到讓顧墨惜給喝了。
“顧墨惜,你忍着點,我們現在就出宮。”香薊發作起來雖然不會要人性命,但是又燙又癢的感覺十分難忍,她看到顧墨惜眉頭緊縮,顯然正在拼命忍耐。
換成一般人,怕是早就癢的在地上打滾了,但是顧墨惜硬生生的忍着,除了他官袍領口處能看到一片紅疹以外,根本就看不出他在經受怎樣的痛苦。
“你要是忍不住的話,就使勁掐我的手。”陸燦燦知道顧墨惜是不會在别人面前做出丢了自己身份的事情,所以就算有天大的痛苦,他也不會表現出來。
這麽多年,他一直都是這樣。
兩個人剛走出宮門就看到了林翊,他接到了淑妃宮裏人的傳信,馬不停蹄的就趕來了,看到陸燦燦和顧墨惜手牽着手,當時就有點生氣。
他直接上前分開了兩人:“你們在幹什麽,大庭廣衆之下居然這樣拉拉扯扯。”
顧墨惜一直強忍着,此刻走出宮門,再也忍不住了,香薊加上尚未痊愈的舊疾,火氣上湧,直接一口血吐了出來。
饒是林翊也呆住了,自己隻是輕輕的推了顧墨惜一下,怎麽就吐血了。
陸燦燦也火了,畢竟顧墨惜剛剛救了自己,現在林翊還要誤會他們。
“你讓開,現在我要馬上送顧墨惜回去。”
林翊雖然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但是也知道顧墨惜的身體不好,立刻把顧墨惜扛了起來放到馬車上,然後親自騎馬送顧墨惜回去。
顧墨惜在馬車上躺着,在颠簸之中,他感覺陸燦燦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他強忍着不适擡起手,想要抓到陸燦燦,但是他使出全身力氣也隻能把手擡起一點而已。
還好自己及時趕到了,否則受苦的人就是燦燦了。
那一刻顧墨惜覺得很欣慰,終于又一次,自己能在她需要的時候陪在她身邊,随後便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見顧墨惜失去了意識,陸燦燦忍不住催促林翊快一點,林翊駕着馬車奔馳在京城的大街上,自己已經很快了。
好不容易趕到了顧府,林翊幫着陸燦燦把顧墨惜背了下來,他在心裏嘀咕着,自己居然要幫忙救情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瘋了。
顧墨惜被平躺着放在床上,然後陸燦燦直接剪開了顧墨惜的衣服,他全身上下都是一片片的紅疹。
幸好他現在失去意識,否則一定會忍不住想要抓這些紅疹,到時候疹子一旦破了,就會留下疤痕。
“去幫我準備一些熱水,裏面要加很多的薄荷,記住,一定要多。”薄荷能止癢,并且緩解這些紅疹,陸苒又讓林翊替自己準備銀針。
林翊雖然心裏抱怨陸燦燦把自己當個小厮使喚,但還是按照她的要求忙前忙後,把陸燦燦要的東西在很短的時間内準備齊全。
現在顧墨惜身體内有兩種毒素,所以陸燦燦隻能先給顧墨惜放血,她用銀針紮破了顧墨惜的手指,從指間流出來的,居然是黑色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