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知道林翊救人心切,但是他剛剛已經沖撞了皇後娘娘,靠着搬出皇上才讓林翊躲過一劫,現在要是林翊再不知收斂,就會讓有心人利用。
剛才他已經吃過苦頭了,應該知道皇宮禁地,不是他能肆意妄爲的地方。
“可是燦燦她一定是進宮了,既然她不在皇後處,那也一定在宮中别的地方。”
淑妃想了想:“可能在你進宮之前,她已經出宮了,這樣吧,你先回去,我會派人在宮裏打探一下。”
江骊是很信任淑妃的,她也擔心林翊繼續留下的話會在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林翊太在乎陸燦燦,很容易控制不住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按照淑妃的話做。
淑妃雖然進宮沒幾年,但是她最得皇上寵愛,和江骊也投契,讓她幫忙最好不過了。
“可是……。”林翊還是不能放下一顆懸着的心。
江骊有些惱了,指着不遠處巡邏的侍衛說:“幸好你今天沒有帶兵器,若是剛才你身上帶着兵刃,皇後就算把你先斬後奏了,我也不能說什麽,要不是淑妃娘娘替你說話,你以爲你能這麽簡單的走出中宮?”
林翊深知母親說的都沒錯,可是此刻陸燦燦下落不明,他怎麽能安心?
淑妃在一旁也勸慰道,陸燦燦的身份擺在那裏,就算是看在格魯麗的面子上,皇後也不會太爲難她,這裏是皇宮,皇後也要顧及到自己的身份。
陸燦燦又是有武藝再身的,而且又很懂得随機應變,就算皇後想要拿捏她,陸燦燦也不是那種任由别人捏扁揉圓的女孩子。
确實,她可不會随便被人欺負。
想到這裏,林翊稍微心安了一些。
江骊請淑妃幫自己在宮中尋找陸燦燦的下落,若是由任何消息,便立刻告知自己,她先帶着林翊回府。
待江骊和林翊走後,淑妃吩咐身邊的人看着中宮,若是有和陸燦燦長得差不多的女孩子出入就告訴自己。
淑妃身邊的翠荷問:“娘娘,公主就算再得皇上寵愛,可畢竟已經是嫁出去的人了,您這樣幫她,萬一惹惱了皇後娘娘,我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因爲淑妃獨得皇上寵愛,皇後一直也對淑妃不滿,現在她們在這樣明目張膽的和皇後作對,是不是不太聰明。
淑妃笑着擺弄着衣服前的璎珞,環佩玎珰,煞是好聽。
自己和皇後是絕對不可能成爲朋友的,那自己又何必在裝模作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和長公主交好絕對對自己有利。
再說了,自己膝下無子,皇上也隻有一個女兒,将來皇位會落到誰手裏還不知道。
前朝不是沒有過繼宗室之子成爲太子的先例,而以皇上對林翊的寵愛程度來看,林翊顯然是最有希望的人。
就算皇上正值盛年,現在考慮這些還爲時尚早,但是以後的事情誰能說得好呢?
不過,淑妃現在還要在這個後宮生存,她懂得把握尺度。
陸燦燦跟着那位老宮女學了半天,她自認爲父親對自己的禮儀教誨已經是非常嚴格了。
她在家裏可以沒個正行,但是出去就代表了父母的臉面,所以陸平遙有認真的教過陸燦燦規矩,可是不管她如何認真,這位教習宮女總是能挑到陸燦燦的錯處。
她進宮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來,現在已經是末時了,太陽正式最毒的時候,陸燦燦精心打扮過的妝容都被汗水給沖花了。
教習宮女看着陸燦燦的裙子都汗濕了,冷笑了一身,皇後娘娘的意思就是讓自己先讓陸燦燦吃點苦,這已經算是輕的了。
她正教着陸燦燦呢,遠遠的看着外面有個宮女朝着她走過來,正是皇後身邊的人,她便知道娘娘是要見陸燦燦了。
“好了,我看姑娘學的差不多了,可以去拜見皇後娘娘了。”
陸燦燦松了一口氣,終于到頭了,她趕緊跟着教習宮女去後點重新梳妝。
皇宮之内,一道牆把陸燦燦和林翊兩個人隔開了,林翊随着江骊出宮,而陸燦燦則跟着宮女往中宮的方向走。
陸燦燦和林翊都同時感覺到了什麽,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看着那堵紅色的宮牆。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陸燦燦忽然有些傷感,一如城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皇城這四方方的牆,就像是一個精緻的鳥籠子。
“姑娘,您怎麽停下了。”宮女催促着,陸燦燦趕緊跟了上去。
林翊在走出皇宮的時候,正好遇到了剛剛從禦書房出來的顧墨惜。
顧墨惜今天進宮是爲了向皇上呈遞有關江南一帶山匪猖獗的奏章,但是在聽了顧墨惜的陳述以後 ,皇上卻把奏章留中了。
所謂留中,即是皇上認爲這件事還可以在等一等,但是之前顧墨惜便對此事有過詳細的論述,認爲此事不能再等,皇上也是認同的。
可是現如今卻留中不發,顯然是在爲之前顧墨惜以輿論要挾皇室的懲罰。
江南一帶較爲富庶,朝廷的稅收大部分都來自與此,但是那些山匪經常做出一些打家劫舍的勾當,殺人放火無所不爲,弄的人心惶惶,百姓都惶惶不可終日。
這是關系到社稷民生的問題,顧墨惜身爲首輔大臣,自然是不能坐視不管,可是皇上也實在是氣不過顧墨惜的所作所爲。
當顧墨惜跪下求皇上重視此事的時候,皇上更加惱怒,自己留中不發又沒有駁回,顧墨惜如此步步緊逼是什麽意思?
皇上把奏章扔到了顧墨惜臉上:“既然你那麽在意江南的山匪,不如你帶兵去踏平他們好了。”
身爲文官,顧墨惜怎麽可能帶兵大戰,但是他硬是直挺挺的跪了下來重重的叩頭說:“如果皇上願意讓臣領兵出征,臣萬死不辭。”
本來今天皇上和淑妃一起下下棋喝喝茶,覺得過的還是挺惬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