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在一位宮女的攙扶下走了過來,她見到林翊,冷笑一聲:“大膽,中宮也是你能闖的?”
林翊是男子,又是外臣,這樣随随便便的闖進内宮裏已經是極大的罪過了,皇後現在發難也是情理之中。
皇後心想,幸好宮女提醒自己留了一手,自己召陸燦燦進宮,林翊和江骊難免也會跟着進來找麻煩,所以她先讓一個教習宮女去拖住陸燦燦,再等着林翊自投羅網。
林翊雖然心急,但是見此陣仗也知道皇後大概在打什麽算盤了,他有些後悔沒有聽江骊的話,不過現在已經晚了。
他穩了穩心神,朝着皇後行了個禮,随後一臉不解的問:“皇後娘娘這是做什麽。”
“哼,未經傳召,卻出現在中宮,你還打算狡辯嗎?”
林翊一臉惶恐的解釋道:“我随娘親入宮,不小心和娘親走散才會誤入皇後宮裏,請娘娘恕罪。”
他一臉無辜,皇後一時間到也不知道該拿 林翊怎麽辦。
旁邊的宮女在皇後耳邊說了什麽,皇後臉色一變,她說的對,不管林翊是因爲什麽原因闖進來的,都是擅闖禁宮,自己身爲皇後,理應治林翊的罪。
正好借着江骊的這個寶貝兒子殺殺她的銳氣,不過是一個流落民間的公主罷了,現在皇上已然登基,居然還整天仗着自己長公主的身份肆意妄爲,也是時候讓她知道什麽叫做規矩 了。
她下令讓侍衛把林翊拖出去杖責三十。
宮中的刑罰花樣百出,有的是懲治人的手段,杖責三十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林翊習武之人不過是受點皮肉之苦罷了。
但是林翊知道,宮中用來行刑的工具因人而異,如果主子隻是想要小懲大誡,那麽就會用普通的刑杖,行刑之人看起來打的很用力,實際上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還有一種,是用特殊的木材做的刑杖,裏面摻了花椒木,打的時候用的是丹田之力,三十闆子便能打的受刑之人平開肉綻,下半身鮮血淋漓。
看皇後今天得樣子,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她那麽讨厭自己的母親,自然會把這股怨氣全都傾瀉在自己身上。
怎麽辦,沒有救出燦燦,反倒是把自己給搭上了,這些侍衛都是禦前帶刀侍衛,如果自己和他們動手,罪名更加一等,等于謀反。
林翊現在是騎虎難下,進退維谷。
皇後手一揮就讓侍衛把林翊帶下去行刑,林翊咬着牙準備硬挨過去,不能讓皇後有借題發揮的機會,隻是燦燦現在到底在哪裏?
侍衛正欲把林翊帶走,忽然外面傳來太監尖利的通傳聲音:“淑妃娘娘駕到。”
皇後有些納悶,淑妃怎麽來了。
她還未傳淑妃進來,江骊就火急火燎的先闖了進來,看到林翊被侍衛按在地上,她心中焦急,但是面上卻隐忍不發。
江骊就知道林翊會闖出禍來,所以淑妃一回宮,便被江骊給拉過來了。
皇後見到江骊自然是也沒什麽好氣。
“喲,皇後娘娘這好生熱鬧,隻是不知道我家兒子犯了什麽罪讓皇後娘娘這樣動氣。”江骊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但眼中的怒火幾乎要把皇後給點着了。
都知道這位長公主脾氣不好,非常護犢子,饒是皇後見到她也怵三分,現在江骊殺過來了,皇後在氣勢上就先被江骊壓了一頭。
但是她還是要維持自己皇後的尊嚴,她指着林翊說:“擅闖禁宮,自然是罪無可恕,本宮要打他三十闆子已經是法外開恩了。”
法外開恩?這位皇後娘娘還真的是好心啊,江骊冷笑,她不過是敲山震虎,接着林翊報複自己罷了。
說實話,她和這位皇後也并無焦急,但是皇後一直把自己視爲眼中釘,肉中刺,現在連自己兒子都不放過。
可惜啊,她江骊是在土匪窩裏長大的,想要讓自己服軟,也要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于是江骊莞爾一笑:“我讓翊兒去淑妃娘娘宮裏替我拿上次皇兄要賞賜的上好貢緞,誰知道翊兒對宮裏不熟,所以誤闖了娘娘的中宮,是我的罪過,翊兒,還不快快謝罪。”
林翊會意,跪在地上便對着皇後磕頭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林翊可不是隻會逞一時意氣的男人。
皇後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就放過林翊,她擺出自己皇後的架勢:“我身爲皇後,懿旨已經下了,怎麽可能随意更改,今天這三十杖責是必然的,長公主教子不善,我沒有牽連已經是顧着我們是一家人了。”
江骊強忍着怒氣,自己讓翊兒跪下道歉已經是讓了一步,可惜皇後總是苦苦相逼。
淑妃這個時候說話了,她柔聲說:“姐姐不要生氣,其實這件事我看最好的辦法就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皇後娘娘心善,定會體諒姐姐爲母之心。”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若有似無的說:“皇上也就隻有這麽一個外甥,自然是疼愛有加,皇後和皇上夫妻本爲一體,定然是一樣的。”
淑妃的話提醒了皇後,皇上膝下隻有一位公主,尚未有皇子,他對林翊非常疼愛,甚至把林翊當成親生兒子疼,自己要是真的得理不饒人,江骊勢必要鬧到皇上那裏去。
要是自己已經打了林翊,就算真的鬧了,皇後也不怕,就算皇上怪罪也不過是斥責自己兩句,自己至少也能出出氣,可現在還沒動手呢,江骊就來了,自己怕是打不成了。
倒不如借坡下驢,以免賠了夫人又折兵。
皇後扶正了自己的鳳冠,對跪在地上的林翊說:“罷了,既然有淑妃和公主爲你求情,那就改罰你回去把宮規抄寫十遍,擇日呈上。”
林翊叩首謝恩,這一劫算是躲過去了。
林翊随着江骊和淑妃從中宮離開,林翊問娘親是否找到了陸燦燦,江骊搖頭,說來奇怪,明明進了宮,怎麽會找不到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