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燦燦點點頭,并且有些奇怪的問娘親,顧墨惜說他今天是來負荊請罪的,他到底要請什麽罪?
格魯麗和陸平遙對視一眼,顧墨惜今天晚上的時候來送了拜帖,見到他們便跪下了,承認之前他曾經讓悅然茶樓的小二幫自己散布流言,但是他從未想過要敗壞陸燦燦的名聲,隻是希望能夠借助輿論讓林翊知難而退。
他已經讓跑堂的小二再也不許提任何和陸燦燦有關的事情。
本來陸平遙和格魯麗都因爲這件事對顧墨惜心生不滿,可是現如今他直接上門坦坦蕩蕩的說出了前因後果,反倒是讓他們不好處理。
顧墨惜這一招以退爲進,實在是很高明。
畢竟是他們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不管是陸平遙還是格魯麗,都對顧墨惜很疼愛,在愛情中,誰能沒有一點私心呢?
“沒什麽,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你父親還有事要說。”
見娘親好像也不生自己的氣了,陸燦燦很高興,她蹦蹦跳跳的回到自己的房間,看着鏡子中臉紅撲撲的女孩子,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和喜歡的人有肌膚接觸就是這樣的感覺嗎?
看女兒今天心情這麽好,正所謂知女莫若母,格魯麗也猜到她和林翊的感情應該進展的不錯,她歎了口氣,手心手背都是肉,這可怎麽選。
陸平遙安慰道:“女兒已經長大了,她的事情自然會有決斷,我們且先等等,燦燦的事情不着急。”
畢竟關系到女兒一生的幸福,陸平遙夫婦自然是慎之又慎,而且他們都以爲陸燦燦和顧墨惜已經在回來的那天晚上圓房了,格魯麗是月國人不在意這些繁文缛節,可這裏不是月國,她還是要考慮一下女兒的清白。
這一夜,每個人都滿懷心事,隻是想的事情都不盡相同,有人佳期如夢,就算夢中的笑容都是甜甜的,也有人風露立中宵,站在院中看着那輪并不圓滿的明月。
雖說陸燦燦機靈,證明了自己并非是别人口中那種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女孩子,但是顧墨惜爲官清廉,在老百姓中可以說是青天大老爺般的存在,而且那次顧墨惜拖着病軀步行從府中一直走到了皇宮門前跪拜,可是很多人都看到的。
所以悠悠衆口是堵不住的,一些奇怪的流言還是會傳進皇宮裏,不過陸燦燦心大,早就不介意這些了,皇上見江骊也沒有繼續追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對抗流言最好的辦法就是時間。
但是皇上不着急有人着急,林翊是江骊的兒子,那就是皇親國戚,他的名聲不好,就等于皇室的名譽受損。
有命婦在皇後面前嚼了幾句舌頭,皇後就上了心。
她一向不怎麽喜歡江骊,因爲江骊有的時候很任性,總是做出一些不守禮法的事情,而且皇上對這個妹妹一向非常偏愛,讓皇後看着都覺得心裏不舒服。
這次陸燦燦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皇後覺得自己臉面無光,便想借此事敲打一下江骊,讓她知道怎麽樣管自己的兒子。
不過皇後雖然有這份心,但是一想到皇上對江骊的疼愛,她也不敢對江骊怎麽樣。
她身邊的宮女出了個主意,沒想辦法直接拿捏江骊,可是還有一個陸燦燦呢。
林翊那麽在乎陸燦燦,江骊又在乎自己這唯一的兒子,教訓陸燦燦不是一樣的嗎?
皇後覺得侍女說的非常對,便下了一道懿旨宣召陸燦燦進宮。
陸燦燦接到這位皇後娘娘的懿旨的時候,根本就不知道爲什麽要讓自己進宮,她疑惑的問傳旨的小太監,問他皇後娘娘宣召自己所爲何事。
宮中的太監都如同人精一般,他打了個馬虎眼,說道:“娘娘母儀天下,大概是因爲知道陸小姐失散多年好不容易回來,所以想找您說說話吧。”
“哦。”陸燦燦拿着那道懿旨若有所思,她總覺得這件事好像沒這麽簡單。
小太監已經在催促陸燦燦讓她快點了,陸燦燦想了想對太監說:“公公,您看我這個打扮,去面見皇後娘娘也不太合規矩,請您允許我先去換身衣服,可以嗎?”
她說着又往對方手中塞了幾片金葉子。
小太監掂量了一下金葉子的重量,眉開眼笑的說:“自然是好的,那我在外面等着您。”
微笑着送太監出去,陸燦燦冷下了一張臉,自己已經回來這麽久了,都沒見這位娘娘找過自己,偏偏在這種外面流言不斷的時間宣自己進宮,這個時間未免也太巧了。
今天父親和娘親都不在府上,陸燦燦接了懿旨自然是不能抗旨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陸燦燦對家裏的管家說,如果自己很長時間沒回來的話,那就去公主府找林翊。
她雖然沒有官位在身,但是她母親是月國公主,父親是掌管京城的京兆府尹,她自然是不能打扮的太寒酸,但是後宮裏的那些女人争風吃醋慣了,她也不能太出風頭。
陸燦燦挑了一件娘親從奇寶軒給自己買的裙子,淡紫色的裙擺上繡了摻了金絲的銀線,随着陸燦燦的行走會折射一些光芒,針腳細密,上面的錦鯉和荷花活靈活現,穿這條裙子不會太招眼,又不會讓看輕。
侍女幫陸燦燦梳了個随雲髻,顯得大方又得體,眉眼也輕輕描畫過,又把上好的胭脂用一點花水暈開,輕輕拍在兩頰和嘴唇上。
當陸燦燦在打開門的時候,就是名副其實的貴女了。
她微微一笑,朝着有些呆滞的小太監說:“公公,我們可以走了。”
京兆尹府距離皇宮大概有三條大街的樣子,京城是天子腳下,自然繁華無比,街邊是叫賣吆喝的小商販,路上的行人摩肩接踵,但是在看到陸燦燦乘坐的馬車的時候,都立刻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