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把頭上的珠钗拿了下來準備梳洗一下,閨房的門忽然被人打開了,格魯麗有些慌張的走了進來。
“燦燦,你沒事吧。”格魯麗已經聽說了今天發生的事情,一顆心都要碎了。
見娘親這麽緊張,陸燦燦隻能柔聲安慰她說事情已經解決了。
自己可是當過将軍的人,要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那自己也太脆弱了,娘親不用擔心。
即便陸燦燦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格魯麗也十分心疼女兒,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來的肉,誰能舍得看着孩子受委屈呢?
正是因爲格魯麗心疼陸燦燦,所以這份心疼全都變成了對林翊的不滿。
若不是林翊,燦燦也不會被人惡意中傷。
格魯麗有些生氣的對陸燦燦說:“以後不要再和林翊見面了,我不管你喜不喜歡顧墨惜,他始終是娘心中最合适的女婿人選。”
“娘!”
陸燦燦急了,娘親在說什麽啊,之前不是已經松口答應了自己和林翊的婚事嗎?她怎麽能出爾反爾呢?
京城中沸反盈天的流言并非林翊所想,他一直都想着要如何保護自己,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可是現在格魯麗正在氣頭上,哪裏聽得進去這些話,她愛女之心急切,情急之下一拍桌子說:“誰都可以,就林翊不行!”
且看看女兒和林翊扯上關系以後遇到了多少麻煩,她是絕對不會允許女兒以後被人戳着脊梁骨生活的。
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顧墨惜對陸燦燦一片癡心,而林翊呢,他爲了自己女兒付出了什麽!
一想到林翊在找到陸燦燦之時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們,格魯麗的心就很疼,林翊一點都不懂他們爲人父母失去女兒是多麽的痛苦。
陸燦燦本想好好的和母親溝通,但是聽母親說的如此堅定,她也急了。
“您當初和父親不也是經過了重重困難才走到一起的嗎?既然您當初能夠勇敢的追求自己喜歡的人,抓住自己的幸福,爲何我就不行!”
陸燦燦因爲着急所以聲音有點大,她并不是想要和母親吵架,隻是覺得委屈。
她不過是想要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罷了,就算全世界都反對她也不在乎,可是面前的人是她的娘親啊。
即便是在失去記憶誰都不記得的時候,陸苒見到格魯麗的第一眼還是能感覺到自己和她之間的聯系,那是怎麽都斬不斷的血緣呼應。
母女兩人的性格其實很相似,明明都是在關心對方,但是最後卻變成了一場争執。
見陸燦燦爲了林翊頂撞自己,格魯麗也很傷心,她歎了口氣,默不作聲的離開了。
看着母親落寞的背影,陸燦燦有些後悔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太過分了,但是她性子要強,硬生生的咬着嘴唇一句話都沒說。
關上門,母女各懷心事。
京城中流言剛剛平息,但是坊間那些關于陸苒的傳言還是不少,流言這種東西一傳十十傳百,想要徹底的堵住人的嘴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些人也隻敢在背後談論兩句,不敢在拿到台面上說,陸苒現在爲了母親和林翊的事情煩心,也不想去管這些事情。
她坐在銅鏡前擺弄着一隻珠钗,陸燦燦不太喜歡打扮,身上的裝飾總是特别少,如果不是這一頭烏黑的長發和秀麗的五官,怕是說她是男人也有人相信。
可是即便陸燦燦不喜歡,格魯麗還是經常給陸燦燦買這些東西回來,聽府裏的下人說,即便是在陸燦燦生死不明的這幾年裏,格魯麗隻要見到她覺得好看的東西還是會買回來。
自己昨天是不是真的傷了母親的心?
陸燦燦忽然覺得帶兵打仗比這些感情上的事情好辦多了,不管敵方再怎麽陰險狡詐,隻要找到對方的弱點便可一舉擊潰,兵法總是有章可循。
她松松的挽了個發髻,換了身看起來還算得體的衣服,把母親送給自己的珠钗戴在頭上,顧墨惜現在身體不好,身爲醫生,該盡到的責任還是要盡到的。
顧墨惜的府上還是一樣冷清,老管家見到陸燦燦的時候臉色不太好,陸燦燦晃了晃自己的藥箱,老管家還是讓陸燦燦進去了。
她到的時候,看到顧墨惜正站在案前寫着什麽,他有些瘦弱的肩膀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長袍,從背後看起來顯得他更加消瘦。
顧墨惜輕輕的咳了幾聲,似乎并未發覺陸燦燦已經來了,直到陸燦燦把藥箱放下,發出一聲輕微的撞擊聲,他才回過頭來了。
“你今天戴着的珠钗很漂亮。”以往陸燦燦的穿着打扮都很簡單,很少會這樣裝扮自己。
陸燦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自己不過是覺得娘親給自己買這些昂貴的東西放着太浪費了。
“女爲悅己者容。”顧墨惜頓了頓,然後擡眼看向陸燦燦,“我可是你的悅己者?”
陸燦燦愣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我隻是随口一說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顧墨惜坐下,自己挽起了衣袖,露出來的那截手臂看起來很是脆弱的樣子。
一想到顧墨惜是因爲自己才會生病,陸燦燦心中就非常的有負罪感,尤其是看到他現在的樣子,陸燦燦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話本裏的大反派。
她把手放在顧墨惜的手腕上,兩個人的肌膚相觸,讓顧墨惜本來還算平靜的心動了一下。
即便隻是診脈,可是能和陸燦燦這樣單獨相處一向,讓顧墨惜甯願讓病永遠都好不了。
“奇怪,我明明已經在幫你調理身體了,爲什麽你的身體一點變好的迹象都沒有呢?”陸苒很疑惑。
自己在跟着鬼醫學習醫術的時候雖說不敢學到了他的八成本事,但是治個疑難雜症還是手到擒來的,顧墨惜隻是氣急攻心,加上身體底子比較虛,自己開的藥沒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