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推開門,一眼便看見正坐在位子上拿着毛筆不知道在做什麽的林翊。
沒有開口喚他,陸燦燦嘴角微微上揚,慢慢靠近他。
“唉。”不知道想到什麽的林翊,忽然歎了口氣,手上的毛筆動了兩下。
他這畫的是什麽?怎麽連他自個兒都看不明白了?
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也不知道燦燦如何了,一想到外邊兒如今的風言風語,他就膽心不已,燦燦肯定會氣死的。
在深思中的林翊,并未注意到身後越靠越近的那道身影。
陸燦燦彎着腰,透過林翊的身體去看桌上的畫,上面畫了一個女子,歪歪扭扭,但莫名她就感覺自己認出那人是誰。
“噗嗤,你這畫的怎麽這麽醜?不會是畫的自己吧?”被那小人臉上的奇怪表情弄笑了,陸燦燦忍不住笑出聲說道。
沒成想他這幾日倒是在家裏開始畫畫了,雖說畫得不怎麽樣。
這聲音在林翊身後響起,他被吓了一跳,随即反應過來,轉過身一看,果然是燦燦!
“你……”見他這一臉懵的樣子,陸燦燦剛想要調侃,就被一把抱住了。
感覺着這熟悉溫暖的懷抱,陸燦燦怔了怔,雙手也回抱他,沒有反抗。
“我不是在做夢吧?”感覺到自個兒懷中那真實的觸感,林翊卻莫名覺着不太真實,她怎麽會在他想她的時候出來了?
難不成是自己還在夢中?
原本有些感觸的陸燦燦,一聽這話,無奈地笑着搖頭,“你啊……”
他們都好幾天不見了,而他似乎一直都被關在家裏。
想到城中那些人的閑言碎語,陸燦燦臉上的笑又淡了下來,有些心疼他,畢竟……
“你這幾日在家沒事吧?”
“沒事,隻要你不嫁給那個家夥,我就算被京城裏的人都罵一遍,罵死都無所謂。”收緊了抱着她的手,林翊莫名有些固執地說道。
他反正不在乎這些名利,隻要她還在就好。
聽着這話陸燦燦心裏又是無奈又是感動,擡起頭捏了捏他的臉,感覺好像并沒有瘦,松了口氣。
“你個呆子。”
這家夥一天天怎麽就知道想着一些有的沒的?一點都不擔心自個兒。
有些意外她這動作,林翊眼裏閃過一絲情緒,臉微微紅了起來,他就是呆子,隻想着她的呆子。
兩人就這麽對視着,忽然,房間裏的氣氛變得有些暧昧。
陸燦燦莫名覺着自己有些熱,臉上有些燙,尴尬地清了清喉嚨,将他松開。
“這幾日娘也不許我出門,燦燦,你在外面有沒有被人刁難?”想到如今流言四起,他都被罵的不行,那燦燦這女兒家肯定更是慘了,林翊連忙擔心道。
他不在乎外邊兒的人說這些,但很在意燦燦,他不想她被罵。
陸燦燦搖頭,那些謠言倒是奇怪,隻是一直在說林翊是個惡霸搶了她,而她倒是絲毫沒受影響,她竟然跟顧墨惜一樣成了受害者。
“唉,沒想到顧墨惜會這麽做。”想到今兒個顧墨惜步行進宮的事兒,陸燦燦忍不住感慨。
她真的一直認爲他是個有志向有尊嚴的人,這般低劣的手段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
聽到這話,林翊眉頭微微皺起,一說起那顧墨惜他就生氣,連忙說:“哼,他就是個臭書生一肚子壞水,話本裏寫這種人太多了。”
若不是顧墨惜這家夥,他早就跟燦燦成親了。
當初說好的公平競争,結果他竟惹出這等事兒,枉爲君子。
“你說什麽呢?哪能将其他書生也拖下水呢?”見他這般憤憤不平的樣子,陸燦燦瞪了他一眼,這要是讓朝廷裏的人聽着了,怕是林翊更是不要想着能有出門的一天了。
“我哪兒說錯了,不過沒事,若是事情鬧大了我一力承擔,燦燦,我會盡全力護着你,誰都别想動你一下。”林翊倒是非常坦然,反正他也不怕什麽流言蜚語,隻要護住陸燦燦他就滿意了。
瞧着眼前男人這堅定的眼神,陸燦燦心裏一陣溫暖,忍不住勾起嘴角,真傻。
顧府
躺在床榻上,顧墨惜時不時捂住嘴猛咳嗽幾聲,安靜無比的宅院裏就隻聽得見他咳嗽的聲兒。
“少爺,來,喝藥了。”這時,聽到聲響趕緊端着湯藥進來的老管家,心疼地将藥遞給他說道。
真是奇了怪了,這少爺的病怎的沒有好轉的意思?
除了不想之前那般吐血了,愣是一點都沒有緩和他這臉色和咳嗽,實在讓老管家擔心。
“嗯,你先出去吧。”顧墨惜強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接過藥碗。
“好,少爺,您早點休息。”老管家點頭,給他掖好被子後,歎了口氣走了出去。
聽到關門的聲音,顧墨惜停頓了一會兒,直到聽不到腳步聲以後,才一手撐着床杆站了起來。
他盯着桌上的那碗藥,眼神裏閃過一絲絲複雜的情緒,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
他不能喝這些藥,也不想喝這些藥。
端起藥碗,他腳步一頓一頓地走向窗旁。
“啪!”剛走了兩步,顧墨惜腿下一軟,手不自覺放松,藥碗響亮地砸在了地上。
剛準備去打掃的老管家,聽到少爺房裏傳來的聲響,立馬丢下手中的活計,急匆匆趕到卧室。
一眼就看見站在地上的顧墨惜,老管家趕緊上前扶着他,讓他躺回床上。
“少爺,湯藥撒了,老奴再去給你熬一碗來。”說着,他轉身就要離開。
然而顧墨惜攔住了他,費力地搖了搖頭,不讓他再去費這個勁兒,反正他也遲早會曉得的。
不明白少爺爲什麽攔住他,老管家疑惑地看着一臉麻木的顧墨惜。
不過老管家畢竟伺候人一輩子,看了眼砸碎的藥碗,還有自家少爺這副模樣,瞬間便曉得了他是什麽意思。
“少爺!您……您這是何苦呢!”
少爺竟然一直沒喝藥,而他……他什麽都不知道,真是太失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