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林盼兒臉上的紅潤,再想着自己昨日給孟輕舟送飯食卻無疾而終的事情,她的心中平白增添了幾分恨意。
但她面上卻絲毫不顯,在孟夫人的授意下坐到一邊之後,她便假意問候着林盼兒。
“嫂子的病這是大好了?”
對徐蓉蓉本就沒有好感,林盼兒也懶得與她虛與委蛇,淡淡回應了她幾句,林盼兒又同孟夫人交談起來。
看着她二人交談的模樣,徐蓉蓉心裏就恨得牙癢癢,正當她插嘴準備詢問時,林盼兒的目光又落在了她身上。
“蓉蓉别擔心,我和婆婆正談着你的好事呢。”
看着林盼兒臉上的笑,徐蓉蓉心裏“咯噔”了一下,如今她除了婚事哪裏還有好事可言。
孟夫人接下來的話果然印證了她的猜測。
“如今你年齡也不小了,你的母親早早去世,而你的父親又是個不成事的家夥,你的婚事便由姑母張羅了,你放心,姑母定爲你尋個好人家。”
說着孟夫人輕輕的拍了拍徐蓉蓉的手背,徐蓉蓉隻得尴尬的笑了笑,算是應了下來。
一旁站着的嬷嬷見狀便把孟夫人看中的幾個男子的身份和家世一一道了出來。
首先便是城東的商戶,除了是個商人之外,其它條件都十分不錯。
其次是一個考上秀才的書生,他母親早逝但好在家世清白,徐蓉蓉嫁過去除了苦點并沒有其它的問題。
最後是衙門的一個捕頭,那捕頭爲人熱心,性格敦厚,配徐蓉蓉也是再好不過。
嬷嬷說完之後,孟夫人便看向了徐蓉蓉,卻發現徐蓉蓉此時的臉色已經煞白,她咬着嘴唇明顯是對這些人不滿意。
看着她不知足的模樣,孟夫人對林盼兒搖了搖頭,心中對徐蓉蓉的好感倒是退了幾分。
而徐蓉蓉在聽到嬷嬷的話後,心裏滿是委屈,她覺得孟夫人他們都輕賤自己,以她的容貌難不成配不上好的嗎?
“表妹有時間的話,可讓母親将那些人叫來,你與他隔着屏風一觀,從其中挑一個滿意的當夫婿最爲合适不過了。”
雖說看出了徐蓉蓉眼底的不樂意,但林盼兒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剛剛嬷嬷說的那些人選都是她與孟夫人相看過得,配徐蓉蓉是絲毫不差,她還是希望徐蓉蓉能夠好好考慮。
“我今日身體不适,這些話還是改日再說吧。”
徐蓉蓉自然是相不中這些人的,她丢下這句話便扶着丫鬟急匆匆的離開了。
看着徐蓉蓉的背影,孟夫人何嘗不知道那是徐蓉蓉的推辭,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麽。
出了孟夫人的院子,徐蓉蓉便不再壓制自己的怒氣,她身邊的丫鬟見了吓得瑟縮了一下。
到了卧室之後,徐蓉蓉便将丫鬟趕了出去,她作勢拿起身旁的花瓶要砸在地上,卻又想到這到底不是她的府上。
不肯破壞自己苦心經營的形象,徐蓉蓉咬了咬牙還是将花瓶放在了桌子上。
随後她轉過身去狠狠的錘向了床邊的枕頭上,眼淚也順着她的臉頰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
過了一會,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淚,臉上有了幾分惡毒的神情。
“你們既然不肯爲我着想,那就别怪我自己爲自己打算了。”
一連幾天,徐蓉蓉都在房間裏稱病不出,就連用膳都是讓下人端到了她的院子裏。
知道徐蓉蓉此舉是爲了避開那些前來相看的人,林盼兒也不揭穿她。
這幾天因着徐蓉蓉稱病的緣故,府裏消停了不少,就連林盼兒的心情都好了幾分。
一日,孟輕舟當完值回來時,幾個同僚非要他在家裏設宴款待一番。
孟輕舟又哪裏有不應的道理,遣人去府裏通報了一聲,他便将這些同僚帶到了正廳。
因着這些人都是曾經一同讀書的好友,再加上孟輕舟學識淵博,什麽都能談上幾分,一時間倒是賓主盡歡。
就在這時,徐蓉蓉突然出現在了宴席上,她今日穿了條桃粉色的衣裳,很明顯是精心打扮過的。
“表哥,這酒是我自己釀制的,請表哥嘗嘗。”
說着徐蓉蓉就要爲孟輕舟倒酒,孟輕舟連忙将酒杯拿到一邊。
見狀徐蓉蓉雖然心中羞惱,但臉上的笑卻越發的甜了,她将酒放到一邊,輕輕柔柔的說道。
“這酒味道真的挺不錯的,還請表哥嘗嘗。”
徐蓉蓉的語氣裏還帶着幾分撒嬌的意味,看起來她和孟輕舟倒是頗爲親昵。
同僚見了互相對視了一眼,眼裏露出了了然的神色,他們打趣道。
“孟兄府中既然還藏了個美嬌娘,我們真是羨慕啊。”
又有一人說道:“瞧這美人委屈的樣子,我們都覺得心疼,孟兄你還是嘗一口吧,别辜負了美人的心意。”
聽着這些人起哄的話,徐蓉蓉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她早就知道她生的很美,如今更是平添了幾分自信。
那林盼兒除了個郡主的身份哪裏比得過她,她定然能從林盼兒手中将孟輕舟搶過來。
與她的神色完全相反,孟輕舟此時的臉色已經黑的跟鍋底一般,他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徐蓉蓉,斥責道。
“這裏都是男客,你一個女子跑來幹嘛?你若是不想要名聲我孟家還要,你還不退下去。”
想着林盼兒之前因爲一件小事都能跟自己生氣,如今徐蓉蓉送酒的這件事情若是傳到了林盼兒的耳朵,他定要受牽連。
因此他的語氣十分的不好,一旁的徐蓉蓉聽了臉色瞬間煞白了幾分,她剛想爲自己辯解卻對上了孟輕舟冰冷的眸子。
咬了咬牙,徐蓉蓉還是蒼白着一張臉退了下去,與此同時,她對林盼兒的恨又多了幾分。
她心想肯定是林盼兒同孟輕舟說了什麽,否則孟輕舟絕對不會如此待她。
徐蓉蓉走了之後,孟輕舟看了那酒一眼眼裏随後便移開了視線。
直到宴席結束,那瓶酒他也沒有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