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雷厲風行,林盼兒相信她,這事林盼兒也不願出面去說。
接下來這幾日,秦嬷嬷在府中緊抓着亂嚼舌根的下人們,一旦抓住嚴懲不貸,還扣了一個月的份例。
好在大部分下人們還都是很信服林盼兒的,再加上這樣的嚴懲,不出幾天,府裏便再沒有人敢說這些事情,流言漸漸的止住了。
隻是不知道爲何,此事卻傳到了府外去,京城的女眷圈内都開始傳,說是林盼兒的身子不行了。
使得林盼兒這幾日都推辭掉了許多夫人的邀約,免的聽到些惹人心煩的。
今日正好有侯府的邀約,請帖約的是孟夫人,孟夫人将林盼兒傳了過來。
“盼兒,我今日晨起便覺得有些頭暈乏力,身子實在不适,侯府夫人的邀約又不好回絕,我想讓你帶我去。”
孟夫人的不适是寫在臉上的,林盼兒本心是不願意出席的,可也不能辜負了孟夫人,便點了點頭領命。
回到房中,小紅爲林盼兒梳妝得體,不失氣質。
哪知林盼兒和小紅剛走到府門口,便瞧見徐蓉蓉也打扮的精緻,一身桃紅色滿面粉黛,正在門口站着直往裏瞧呢。
林盼兒蹙緊了眉頭,她甚至懷疑這徐蓉蓉就是提前打扮好了在這裏等她的,她拉着小紅快步走到馬車前,想要假裝沒看到徐蓉蓉。
隻是林盼兒太天真了,徐蓉蓉緊緊的跟了上來媚笑道:“嫂子這是要去做什麽呀?”
林盼兒硬着頭皮邊坐上馬車邊回答道:“去侯府夫人的宴會,本是邀了母親的,母親今日身子不适,由我代母親去。”
說罷林盼兒就想要馬夫立刻駕車啓程,可徐蓉蓉一扭身子直接擋在了馬車前邊,還面露悲情的委屈哭訴道:“嫂嫂,你看我自小在外鄉老家長大,都沒有見過什麽世面,這貴眷夫人的宴會,蓉兒更是從未去過,嫂嫂可否帶上蓉兒呢?”
果不其然,林盼兒可不願帶她,聽她這番說辭更讓人無奈,隻得推辭道:“蓉兒,此次侯府隻是邀請母親的,我已是替母親去的了,再帶上你隻怕是不太妥當。”
聽到這話,徐蓉蓉頓時抽泣了起來,上前拉住林盼兒的衣袖乞求道。
“嫂嫂您這樣賢惠,定會像嬸嬸一樣,願意帶蓉兒出去見見世面的吧!”
徐蓉蓉不斷的拉拉扯扯,哭泣聲引的周圍路過的人投來目光,林盼兒擔心丢了孟府的臉面,惹人閑話,隻好咬咬牙答應了下來。
“那好吧,你先上車。”
此言一出,徐蓉蓉的悲傷神情頓時便收了起來,内心得意的坐上了車。
一旁服侍的小紅瞧着徐蓉蓉怎麽都不順眼,偷偷沖她翻着白眼。
既然已上了車,林盼兒認真叮囑道:“蓉兒,稍後去的都是官家女眷夫人,切記不可失了禮數,你也是咱們孟家的臉面。”
徐蓉蓉有些沒好氣的答應着,心底卻覺得是林盼兒瞧不起她,不就是去參加宴會,怎麽就丢了見面了。
馬車很快便停在了侯府門口,林盼兒三人下車上前,門口負責接待的下人隻認得林盼兒,根本沒把一旁的徐蓉蓉放在眼裏,隻當是随行婢女,卻又驚詫這婢女打扮如此妖豔。
走進侯府,徐蓉蓉驚喜的左顧右盼的瞧着,還拉過府中下人手上拿着禮品看,下人們都有些驚慌。
再加上走路沒有絲毫儀态可言,修養盡露,引的路過的夫人們注目看着她,不時的指着她議論着,林盼兒隻覺得尴尬,拉過徐蓉蓉低聲說道。
“表妹該注意儀态,跟在嫂嫂身後即可,這般有些失了禮數。”
哪知這一提醒,徐蓉蓉便眼淚汪汪的看着她問道:“蓉兒不過看看嫂嫂都不許,未免也太過苛刻了。”
這番更引的旁人看過來,她總是這般裝可憐的伎倆,瞧得林盼兒頭疼,一時無語隻好不再說什麽。
此時林盼兒腸子都悔青了,方才壓根就不該把徐蓉蓉帶過來,在家門口丢臉也總好過跑到别人府裏來丢臉。
宴會開始,林盼兒和徐蓉蓉入座,周圍都是同孟夫人差不多年紀的婦人。
林盼兒一向不喜歡上前攀談,隻是跟着她們的讨論笑笑,短暫寒暄幾句,婦人們瞧着她是小輩便也不多爲難。
可坐在身旁的徐蓉蓉就沒這麽安分了,她強要跟來就是想結交一些女眷,可從她入府到現在,根本沒人在意她的存在,把她急的豎起耳朵聽着對面的夫人們的談話。
“你可知道江南最近新出的段錦,前幾日買了幾匹回來,那可真叫一個薄如蟬翼,我一摸就喜歡的緊!”那夫人和身旁的夫人激動說道。
身旁的夫人眉開眼笑應道:“是嗎?我倒是也聽說了,隻是那珍貴的很,還未曾見過呢。”
那夫人正開口要說話,這邊的徐蓉蓉連忙插話提聲道:“那江南段錦我也曾見過。”
這一聲吸引了兩位夫人的注意力,也讓林盼兒連忙關注過來,生怕徐蓉蓉失了禮數。
兩位夫人都瞧着徐蓉蓉面生的很,瞧着這豔紅的打扮也是不喜,不跟她搭話,而是問身旁的林盼兒道。
“孟家兒媳,這位是?”
林盼兒無奈的勉強笑道:“兩位夫人,這是我家相公的遠方表妹。”
聽到介紹,再瞧這徐蓉蓉的派頭修養,這些夫人們都是人精一般的婦人,打量着徐蓉蓉便清楚她是什麽路數了。
“原來如此。”
兩位夫人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心底了悟,兩人又對視竊笑着。
“孟家兒媳也夠辛苦的!年紀輕輕就能将這麽大的府苑給整頓好。”夫人對林盼兒笑着說道,林盼兒扯着嘴角笑笑。
感受到了兩位夫人有些玩味的語氣,徐蓉蓉心中不禁惱羞成怒,正想要說些什麽,林盼兒眼疾手快的桌下将她的手按下,沖她冷冷使了個眼色,徐蓉蓉這才悻悻低頭不敢發作。
“今日怎麽孟夫人沒來呢?”一位夫人左右瞧着,關切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