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嬷嬷到底是府中有聲望的老嬷嬷了,做事剛正不阿雷厲風行,身後的丫鬟們立刻将那個小丫鬟拉下來,火辣辣的耳光扇着。
“少夫人,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小丫鬟吓的渾身發抖,痛苦的慘叫着,聽着那抽泣的聲音林盼兒也有些于心不忍,畢竟她也不是主犯,方才李嬷嬷推她那一下,可被林盼兒看得一清二楚。
“行了。”
林盼兒擡手叫停,身後的丫鬟們才停手,那小丫鬟倒地連忙謝恩。
其餘的下人們叫這幅場景,都不敢多說話,林盼兒看着衆人,冷冽說道:“你們擔不起,我擔得起,誰要問責隻管來找我。”
緊接着林盼兒又轉身對挨打的小丫鬟說道:“今日不止是罰你,也是讓其餘不知禮數的人都瞧着,不敬主子會是什麽後果,此等不正之風不可再長。”
小丫鬟哭着跪地連連道:“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盼兒今日這忽然如此嚴厲,叫李嬷嬷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趁着此時大夥兒的注意力都在挨打的小丫鬟身上,李嬷嬷連忙拉過身後的小丫頭低聲道。
“趕緊給我跑出去求孟夫人來做主!”
可林盼兒這剛殺雞儆猴,那小丫頭哪敢造次,慌張的猶豫着:“嬷嬷可是……”
李嬷嬷哪裏由得她膽怯,使勁朝她胳膊上掐着,壓着聲音怒道:“趕緊給我去!不然小心我打爛你的嘴!”
那小丫頭痛的直咧嘴,忙點頭溜到了人群最後頭,朝着廚房的小後門跑去。
見小丫頭成功溜走,李嬷嬷這才心裏有了底,上前假裝服軟,抹淚委屈道:“少夫人,奴婢不知這廚房究竟是做錯了什麽事,使得少夫人這麽大動幹戈,連一個小丫鬟也要罰過。”
林盼兒冷哼一聲,李嬷嬷這話真會混淆黑白,言語之間仿佛都是她不講情理可惡至極,倒是李嬷嬷自己委屈的,眼瞅着就能擠下兩滴眼淚了。
這演技也叫林盼兒不得不佩服。
“聽嬷嬷所言,倒是我的不是了?”
林盼兒坐下撥着茶葉淡淡道:“倒也沒什麽,隻是我近日閑來無事,翻看府上的賬本,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兒。”
聞言李嬷嬷心底一驚,頓時有些慌亂,連忙哭嚎道。
“天可憐見啊!我随老夫人一同陪嫁到府上這麽多年,爲孟府盡心盡力,早已将孟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我怎麽可能會貪自己家的錢呢!”
此言一出引的林盼兒都笑出了聲,好笑的問她道:“我何曾說過一個貪字?”
好一個此地無銀三百兩,李嬷嬷頓時啞然,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你倒真是把孟府當成了自己的家,隻是拿自己也當主子了。”林盼兒諷刺道。
李嬷嬷還想垂死掙紮,解釋道:“少夫人,這可真是天大的誤會呀!奴婢也隻是這麽一說,并無他意啊!”
林盼兒無意跟她胡攪蠻纏,向秦嬷嬷點頭示意後走向了裏屋。
秦嬷嬷冷笑一聲,上前說道:“現在叫到名字的挨個進裏屋問話,其餘的人站在院中等候,不準交頭接耳!”
聽到此舉,李嬷嬷慌了神,忙阻止道:“這可不行!”
還未走進屋的林盼兒轉身呵道:“爲何不行?還請李嬷嬷給我說出個緣由來。”
李嬷嬷支支吾吾的說不上來,心底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林盼兒冷眼不再理會她。
而此刻的李嬷嬷時不時的向外張望着,想着方才叫出去的小丫頭,怎麽還沒有搬救兵回來。殊不知那個小丫頭剛出後屋的門,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盼兒派來把守的小厮直接按下。
秦嬷嬷依次點名叫下人們進裏屋,由林盼兒親自問話,而秦嬷嬷則負責在院中,看住院裏的每一個人,不允許任何人交談。
進來的第一位就是平常總跟在李嬷嬷後面的一個丫鬟,低頭跪在地上。
林盼兒望着她說道:“擡起頭來,你叫什麽名字?”
那丫鬟有些緊張,回答道:“奴婢叫青兒。”
林盼兒仔細瞧了瞧她問道:“我看你同李嬷嬷長得有幾分相似,你們是什麽關系?”
青兒慌張的低聲回道:“嬷嬷……嬷嬷是青兒的姑母。”
林盼兒默然,看來李嬷嬷塞了不少自家的親戚來,即是親戚,恐怕也很難問出來什麽,接下來果不其然,林盼兒便打發了青兒出去。
緊接着進來的是一位燒火的小厮,林盼兒冷靜說道:“有關李嬷嬷的貪污,隻要你們誰說的出證據,我不僅會告訴李嬷嬷是誰說的,還會賞錢升職,跟着李嬷嬷想來你們也受了不少氣,另擇明主才是正确的選擇。”
這話正是抓住了下人的心理,小厮沉默了一會兒這才開口道:“李嬷嬷平日裏就會私扣廚房下人們的份例,隻有跟她的親戚或者賄賂她才能得些好處,像我們這種沒錢賄賂的下人們,隻能在廚房裏幹最苦的活,拿最少的錢……”
說着小厮便有些哭腔了,林盼兒更加氣憤,偌大的孟府,卻還有李嬷嬷這樣的人在藏污納垢。
“我知道了,你且出去吧。”
林盼兒吩咐道,後面進來的每一個人她都會說這番話,許多下人們都小心翼翼的說出了李嬷嬷的罪行,還都懇請林盼兒,千萬不要告訴李嬷嬷是他們說的,擔心打擊報複。
而李嬷嬷站在院中早已心神不甯,從裏屋每出來一個人,她都要惡狠狠的瞪上一瞪。
可眼下除了瞪,她也别無他法了。
很快下人們便都被審問完了,林盼兒臉色陰沉的走到院中望着李嬷嬷。
瞧着她的神情,李嬷嬷便也知曉幾分了,回頭對着那些丫鬟小厮狠罵道:“你們這些賤骨頭,别讓我知道是誰污蔑我,否則我定扒了你們的皮!”
秦嬷嬷直接上前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叱責道:“少夫人還在這,輪得到你口吐污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