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氏拿到了聖旨之後便徑直坐馬車到了林府,她再次詢問了江骊宮中的事情,當聽說皇帝對她的寵愛時,鄭氏淚流滿面。
“母親,你這是爲何?”
江骊不明白爲什麽明明是高興的事情,鄭氏反而哭了。
“傻孩子,我這是高興啊。”
擦了擦自己眼角的眼淚,鄭氏握住江骊的手激動的說道,随後她又向江骊提出想去宮裏拜見皇上。
江骊自然不會拒絕,因此第二日江骊便直接帶着鄭氏去了宮中,雖然她有玉牌可以任意通行,但她還是讓太監進去通傳了皇上。
任何掌權者都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這才是江骊這麽做的原因。
得到通報之後,蘇成親自帶着江骊他們去禦書房拜見了皇上,待鄭氏行完禮,皇上便讓江骊在自己的身邊坐下了。
“朕不是給了你玉牌,爲何不用啊?”
“這是父皇的寵愛,兒臣才不要随意揮霍呢。”
說着江骊撒起了嬌,她這麽做無非是想讓鄭氏放心罷了,果不其然,一旁看着的鄭氏見他們父子情深的模樣,眼裏滿是欣慰。
二人寒暄了會,皇上這才将目光轉向了鄭氏。
“多謝你替朕保住了骊兒。”
“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
鄭氏連忙跪下來說道,皇帝見了心中更是滿意,聽說鄭氏想去看看張娴妃曾經住過的地方,皇帝欣然應允。
“這樣也好,你帶着骊兒看看她母妃曾經待過的地方,也算是朕對娴兒的補償。”
聞言江骊謝恩之後便和鄭氏走了出去,雖然自張娴妃死後,宮中的格局有所更改,但張娴妃居住的地方卻幾乎沒有變動。
看着這些熟悉的事物,鄭氏則慢慢的說起了娴妃的往事,她一邊說一邊還抹着眼淚。
而江骊對于她的親生母親張娴妃也是十分的好奇,因此她在聽這些故事時也十分認真。
在聽說張娴妃還和皇帝一起上陣殺敵時,江骊的眼裏滿是崇拜,她這才知道爲什麽那日鄭氏會堅定的說她母親對于她是土匪窩長大的不會感到丢臉。
隻因爲她的母親雖然溫柔卻也十分剛強,而她的性格與張娴妃十分相似,或許這就是血緣中的聯系吧。
“這個秋千,是你母妃當年懷孕時特地命人打造的,說是以後可以推着你一起玩,隻可惜……”
說着鄭氏又開始抹起了眼淚,江骊聞言輕聲安慰着她,而後她走上前去仔細觀察着這個秋千。
秋千被磨得很光滑,就連繩子上也塗了一層稠密的樹漿,摸上去滿是不僅不硌手反而還有些溫潤。
秋千上還刻畫了栩栩如生的蝴蝶,看上去十分精美,江骊摸着摸着眼角也有些濕潤。
她能想象到張娴妃對她出生時的期待,正如鄭氏所言,隻可惜後來發生了那一系列的事情。
就在此時,前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身旁的宮女提醒江骊這是皇後的風鸾。
雖然江骊現在十分得皇上的寵愛,但她明白這隻是一時的,她不想多生事端。
見這裏離禦花園比較近,江骊便攙着鄭氏到了禦花園蓮池畔的閣樓裏避開皇後的鸾駕。
遠遠看着有人進了禦花園,再看到那人挺着個肚子,裔妃心中不禁有幾分疑惑。
能到這裏的自然是妃嫔,可是她并不記得這宮裏有懷了孕的妃嫔啊。
“停。”
随着裔妃聲音的落下,由八個太監擡着的銮駕便放在了地上,裔妃在宮女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了禦花園。
她的頭上帶滿了金钗,每走一步她頭上的钗子便跟着搖晃了一下,随着太陽光的反射,她頭上的金钗也變得閃閃發光起來。
而她身上穿的那套風袍則是有繡坊趕制了七七四十九天才趕制出來的,上面的花紋皆是由孔雀金線所繡。
孔雀金線乃是有孔雀羽和純金絲線紡織而成,二十個繡技上佳的繡女連夜趕制三天才能紡出十根來,其珍貴可見一斑。
随着裔妃距離她們越來越近,鄭氏所看到的東西便越來越珍貴,她跟随張娴妃這麽多年,自然知道那些東西的價值。
走近了閣樓之後,裔妃這才看清了樓上站着的女子,看她身上穿的不是妃嫔的衣服,她眼中越發的疑惑了。
“參加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聽到宮女的請安,裔妃這才注意到她們,喚她們起身了之後,裔妃這才接着問道。
“這閣樓裏站着的是何人?”
“回娘娘的話,閣樓裏站着的是昌甯公主。”
江骊的稱号裔妃自然是知道的,昨天宮宴的時候,她因爲身子不大舒服便沒去,因此自然也沒見過江骊宮裝的模樣。
聽了那宮女的話後,她細細的看了起來,這才認出了是江骊。
江骊得皇上的寵愛她自然清楚,因此她也懶得上去找茬,扶着宮女回去了之後,她便重新坐在了銮駕之上。
“起駕。”
随着太監尖利的聲音響起來,裔妃一行人便又浩浩蕩蕩的離開了,鄭氏看着裔妃離開的排場,嘴裏輕輕的嘟囔道。
“若是娴妃娘娘還在,皇上怎麽可能讓這種浮誇的人坐上皇後的位置。”
皇後是天下之母,做事更應該奉行簡約,而不是像現在弄這麽大的排場,這哪是不賢的表現。
但江骊聽了卻微微的搖了搖頭,她不是在質疑娴妃登不上皇後之位,她隻是覺得像她母親那樣的人,怎麽會去在乎一個皇後之位。
但這樣的花她自然不會同鄭氏說,畢竟她與娴妃從來都沒有見面過,而鄭氏卻待在她身邊很多年了。
“母親,我們去賞花吧。”
沒有給鄭氏繼續抱怨的機會,江骊直接拉着鄭氏在禦花園裏逛了起來。
現在正值百花盛開的季節,鄭氏看着這些珍奇的花,也漸漸将剛剛發生的那件事情抛到了腦後。
二人一路走一路交談倒也有了幾分悠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