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皇上哪裏還有剛剛憤怒的模樣,他的眼角微微勾起,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和藹的長輩。
“謝皇上。”
因爲懷孕的緣故,蘇成給江骊搬來了軟凳,對蘇成微微颔首之後江骊便坐了下來。
他們此次前來是爲了給張娴妃翻案的,而在此之前,江骊必須先和皇帝相認,她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不知皇上還記不記這個?”
說着江骊将腰間荷包裏放着的水晶宮羽拿了出來,蘇成連忙将水晶宮羽遞給了皇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東西,皇帝的眼裏微微有些渾濁,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看上去倒是頗爲傷心。
“這東西是朕當年賞給娴妃的,朕記得她一直将其挂在腰間,如今爲什麽會在你這裏?”
細細的看着這塊水晶宮羽一會,皇帝這才将水晶宮羽還給了江骊,因着傷心的緣故,他的話語還微微有些顫抖。
将水晶宮羽妥帖的放回荷包裏,江骊長吸了口氣,這才緩緩的說道。
“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
說着江骊擡頭看向了皇上,她想看看皇帝的反應,卻發現皇帝對這事并不驚訝。
要知道這句話可是變相的在說她是皇帝的女兒,皇上不懷疑也就罷了,爲何還一副了然的神色?
難道皇上早就知道她是皇上的女兒?很快江骊的這個猜測便得到了證實。
“朕早就知道你是朕的女兒。”
皇上說着看了江骊一眼,而後他走到了江骊的面前,摸了摸自己手上的佛珠,這才指着江骊的眼睛繼續說道。
“朕打第一眼看見你時便知道你是朕的女兒,你的眼睛長的和娴妃一模一樣。”
這句話是真是假隻有皇帝自己知道,但江骊聽了心裏滿是激動,她站了起來看着皇上一字一句的問道。
“真的嗎?皇上,我的眼睛真的和我的娘親一模一樣嗎?”
看着江骊這副模樣,皇帝朗聲大笑了幾聲,他拉住江骊的手輕輕的拍了拍。
“都快要當媽的人了,做事要穩重些。”
說完皇帝便松開了江骊的手,他又轉身坐在了龍椅之上,他輕輕的拍了拍龍頭似是想起了什麽,又輕笑了幾聲。
林子墨此時也扶着江骊重新坐了下來,他輕輕的拉着她的手,替江骊平複着激動的心情。
“那皇上既然知道我是您的女兒,爲何不與我相認?”
這句話裏帶着幾分責問的意思,蘇成連忙瞪了江骊一眼,皇帝要做的事情又豈能容他人質問?
看着皇帝漸漸陰沉的臉色,蘇成在心裏給江骊捏了一把冷汗,好在皇上并沒有生氣。
“你這個性子也和娴妃一樣。”
皇帝說完之後又長歎了口氣,他的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疲态,顯得老了好幾歲一般。
但江骊卻并沒有罷休,她有底氣,皇帝并不會對她如何,所以才會問出這句話。
看着江骊倔強的目光,皇上撚了撚佛珠,還是将自己的難處說了出來。
“朕雖是一國之君,但有些事卻還是不能随心而爲,前皇後勢力太大,朕也無能爲力啊。”
說出這句話,皇上幾乎就是在說自己能力的軟弱,由此可以看出他對江骊确實十分寵愛。
這個答案,江骊心中并不感到意外,讓她震驚的卻是皇上的态度,她雖然有底氣,皇上不會對她如何,卻也沒想到皇上會親口說出來。
不過這樣也好,隻要皇上對她有虧欠,有寵愛,那她便更有把握替她外公翻案,洗刷當時張大将軍一家的污名。
“這樣,你能原諒朕嗎?”
聽着皇帝這句話,蘇成心中哦你好雖然震驚,但對江骊更高看了幾分。
他見江骊臉上呆滞的模樣,連忙在她耳邊低聲催促道。
“快喊父皇啊。”
蘇成覺得他這個太監現在比江骊還要急,聽了他的這句話,江骊瞬間反應了過來。
“父皇。”
江骊知道她沒有什麽原不原諒之說,所以她剛剛才會發愣,好在蘇成及時提醒。
“朕看你倒是比朕還要急。”
蘇成剛剛的那句話皇帝自然聽到了,他看向一旁站着的蘇成如是說道。
“皇上的心意便是老奴的願望,老奴怎麽能不心急。”
蘇成的臉上滿是恭維,眼看着皇帝露出一抹笑後,他心中懸着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蘇成隻能在心中默默嘀咕道,伴君如伴虎啊。
“我剛剛是高興壞了,好在有蘇公公提醒。”
說着江骊對蘇成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目光,這話一出便是表示她承了蘇成這個人情了。
“父皇,兒臣此次前來是有要事想要禀告給父皇。”
既然已經同皇上相認了,江骊言語之間也不再扭捏,她幹脆利落的說道。
現在當務之急便是要替她外公翻案,而皇帝聽了這話後眉頭微微皺了皺。
林子墨與江骊去皇後那尋找證據的事情他自然是知曉的,他本以爲皇後将一切都處理幹淨了,如此看來他們定是找到了什麽證據。
“這個廢物,做事情連證據都掩藏不了。”
皇帝在心中咒罵着,當年張大将軍被誣告一事,雖然是皇後下手去做的,但卻是他授意皇後這麽做的。
本以爲皇後能将此事處理的好好的,沒想到居然還真的給别人留下了證據。
雖然心中這麽想,但皇帝眼裏顯露出來的卻是一抹急色,他站起來緊緊的盯着江骊。
“可是關于你外公那樁案情找到了證據?”
看着皇上這副模樣,江骊心中隻覺欣慰,隻要皇上肯相信她外公是無辜的,那她就一定能翻案成功。
“父皇,正是。”
說着江骊看了一眼林子墨,林子墨便将懷裏的血書拿了出來遞給了江骊。
“父皇,這封信是我們從前皇後寝宮中花瓶裏找到的,還請父皇仔細看看。”
說着江骊已經将血書交給了蘇成,蘇成則立馬遞到了皇帝的面前。
接過血書,皇上細細的看了起來,當看清裏面的具體内容之後,他心裏的石頭這才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