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通報玄穆在殿外等候的消息皇帝并不意外,皇後如今都被下了冷宮,大皇子不來才奇怪。
“宣。”
玄穆進來之後便直接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他的臉上滿是急切。
“不知母後犯了什麽錯,父皇竟要廢後。”
聞言皇帝冷笑了一聲,他批完自己面前的一本奏折将其放在一旁并沒說話。
玄穆來的匆忙并未細細打聽廢後的具體原因,看皇帝這個态度玄穆心中不禁有些發愣。
不過想必無論是何事,憑借着帝後這麽多年的感情,也不應該輕易廢後才是。
這樣想着,他膝行了幾步,随後跪在皇帝的腳下,抓着他的龍袍祈求道。
“無論母後犯了什麽事,還請父皇念在多年帝後之情的份上,從輕處罰吧。”
“好一個從輕處罰。”
嗤笑了幾聲,皇帝徑直将手裏剛剛的那部奏折扔在了玄穆的腳邊,玄穆吓得連忙縮回手。
看見他這副窩囊的樣子,皇帝心中就覺得來氣,他一腳踹開玄穆,語氣裏帶着幾分怒火。
“皇後樂氏毒殺了你親生的妹妹,你可還要容她?”
“這絕不可能,母後絕不會殺了安平,還請父皇明察。”
要知道皇後平日裏最是疼愛安平公主,又怎麽會毒殺她?對此事玄穆萬萬是不敢相信的。
但等皇帝親口說出那些證據時,玄穆這才啞口無言,他癱倒在地上,眼裏一片茫然。
如今安平公主死了,是被他的母後親手殺死的,這簡直是荒謬。
“朕看你整日飲酒作樂壞了腦子,皇後既入了冷宮,你也在寝宮思過吧,沒有朕的命令不準出宮。”
皇帝說完,蘇成便連忙張羅着讓人将玄穆擡了下去,當看到玄穆的身影消失了之後,蘇成這才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一層冷汗。
他侍奉在皇帝身邊,自然知道皇帝想要廢後已經有一段日子了,這次不過是借題發揮罷了,玄穆此次上來求情不是明擺着要觸怒皇帝的麽。
“怎麽?怕了?”
看到蘇成抹汗的動作,皇帝輕笑了一聲,蘇成見狀連忙跪在地上拍着馬屁,這才糊弄了過去。
确定皇後不可能再翻身之後,裔妃心裏漸漸起了心思,若是她能坐上那皇後之位,她便能輔佐玄殷登基。
越想裔妃越發蠢蠢欲動,終究爲了玄殷,她選擇賭一把,因此她連夜寫了封信交給自己的親信遞到了外面。
次日早朝。
同百官詢問了杭州治水的事後,皇帝便想下朝,如今他老了,精力越發的不佳。
就在此時,刑部侍郎站了出來,他看了一眼皇帝緩緩進言道。
“皇上,國不可一日無後,臣懇請皇上盡快立後。”
知道刑部侍郎是裔妃母族一脈的,皇帝心中漸漸起了幾分心思,但他還是沉下臉問道。
“依愛卿所見,朕該立何人爲後啊?”
“皇上,臣鬥膽請立裔貴妃爲後。”
随着刑部侍郎的話音落下,朝中其它的大臣也連忙跟着進谏。
見狀,皇上看了一眼玄臨,裔妃既然是她的母妃若是封爲後定然會讓玄臨的太子之位更加穩妥。
念此,他假意推脫了會便同意了大臣的請求,一紙封後的聖旨也送到了裔妃的宮中。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裔貴妃德行雙收,育子有方,朕欲封其爲後,移遷翊坤宮,授皇後金印。”
裔妃聽到不禁愣了一下,直到身邊的心腹宮女提醒她,她這才回過神來。
“臣妾接旨。”
裔妃接過聖旨後,蘇成便将她扶了起來,他的臉上滿是谄媚的神色。
“皇後娘娘剛剛封後,皇上今晚定是要去翊坤宮看娘娘的,娘娘好生準備吧。”
“謝過蘇公公。”
說着裔妃連忙給身邊的心腹宮女使了個眼色,心腹宮女遞上去了一個荷包,蘇成拿在手裏掂量了下,臉上的笑容越發真誠了起來。
他又接着說了幾句吉祥話,這才回去向皇上複命了,而裔妃則在下人的簇擁下搬到了翊坤宮。
“奴婢(奴才)見過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看着翊坤宮内跪着的奴才,裔妃心裏感到滿足極了,她說了聲“平身”便坐在了皇後的風座上。
輕輕的摸着風座上雕刻的花紋,裔妃已經在心裏謀劃起該如何在皇上面前替玄殷美言了。
因着剛将裔妃封爲皇後,皇上爲了不讓别人輕視裔妃,所以早早的便去了翊坤宮。
“臣妾恭迎皇上聖安。”
親手扶起裔妃,皇帝便牽着裔妃的手走進去了翊坤宮,這也算是給翊坤宮内皇後留下的人一個警示。
“臣妾知道皇上要來,特意下廚,皇後嘗嘗看看。”
進去之後,裔妃連忙将皇帝安置在了軟榻上,她拿過一雙筷子遞給了皇帝。
“皇後你也有心了,坐吧。”
接過筷子,皇帝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對裔妃說道,裔妃應了一聲便坐在了他的身邊,裔妃的眼中滿是滿足。
随意品嘗了幾口菜後,皇帝便放下了筷子,他拉着皇後的手指着一道熊掌說道。
“皇後這道熊掌做的倒是不錯,頗合朕的心意。”
見狀,裔妃一時之間不知皇上是喜歡她的菜還是不喜歡她的菜,但她想了想還是誇贊道。
“這道熊掌的原料可是從玄殷親手獵來的熊身上割下的,皇上喜歡便好。”
皇帝聞言面上的神情冷了幾分,但他還是拉着裔妃的手做出親熱的模樣。
“皇上既然用了膳,臣妾想請皇上看一副山水畫,不知可否?”
皇帝最喜愛山水畫的事情宮裏的人都知道,裔妃這也算是投其所好。
“你便拿來與朕瞧瞧。”
見皇帝應了裔妃連忙讓心腹宮女将那副畫拿了過來,皇帝接過畫細細把玩了一會,眼裏露出了一絲驚歎。
“筆墨遒勁有力,山水形神具備,這人臨摹的功力倒是有幾分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