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皇上,我不可能被處死的。”
聽着牢裏樂瑤郡主的喊話,獄卒不禁掏了掏耳朵,這些日子來樂瑤郡主天天吵着要見這個,要見那個,她不覺得煩,獄卒都覺得煩了。
“安生點。”
用刀拍了拍樂瑤郡主扒着的鐵柱,獄卒拿了一壺酒坐在旁邊喝起酒來。
看着那碗裏的雞腿,樂瑤郡主不禁舔了舔嘴唇,她本是死囚,這些獄卒自然也不會給她好吃食。
感覺到自己肚子裏的響聲,樂瑤郡主鬧的越發歡了,而獄卒喝了幾杯酒不禁醉了幾分,樂瑤郡主的話讓他越發不耐煩。
“給我閉嘴,你還當你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嗎?如今你隻是個死囚,人人可欺,别成天在那叫叫嚷嚷的。”
“你……你怎麽敢這麽說我,我可是堂堂郡主。”
“還郡主呢?你看看你那樣和街邊的乞丐有什麽差别?哦,不對,街邊的乞丐有時還能吃着個雞腿,你就隻能等死。”
獄卒越說越來勁,他又喝了幾杯酒繼續和樂瑤郡主吵着,在這天牢裏待久了,他的嘴皮子也被磨煉上來了。
樂瑤郡主又哪裏比得過他,很快就被他說的啥也不是,見此,樂瑤郡主越發氣惱,但她對獄卒卻無可奈何。
而獄卒對此渾然不知,他一邊數落樂瑤郡主的醜事,一邊抿一口小酒,顯得十分悠閑。
樂瑤郡主哪裏能忍,她在獄中走來走去,最後心一橫直接咬斷了舌頭,很快整個人便癱軟下來,沒了聲息。
“你怎麽不說話?”
數落的正開心的獄卒沒聽見樂瑤郡主的反駁不禁有些疑惑,他睜開眼來便看見了癱在地上的樂瑤郡主和那一攤血迹。
雖說在獄中待了許久,但獄卒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他小心翼翼的打開大牢的門,而後用手摸了摸她的鼻息。
“郡主,你别吓我啊。”
見确實沒有了呼吸之後,獄卒立馬慌亂了,他戳了戳樂瑤郡主的身子大聲喊道。
“你在幹嘛?”
就在這時,一道洪亮的聲音傳到了獄卒的耳中,獄卒連忙向後退去,他麻利的關上門頗有幾分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我什麽都沒幹,我就說了她兩句,誰知道她這麽想不開竟然自殺了。”
獄卒長聽了眼裏越發淩厲,這天牢裏的肮髒他是知道的,但樂瑤乃是郡主,這個獄卒怎麽敢這麽做。
說着獄卒長便要上前訓斥他,但當他看了一眼樂瑤郡主,發現她身上衣服完好,沒有掙紮的痕迹時,一時之間不禁愣了。
見獄卒長如此模樣,獄卒連忙解釋他真的隻是說了樂瑤郡主幾句,并且還将說的話一五一十的道了出來。
獄卒長的臉色越發難看,他瞪了一眼那獄卒而後轉身對林子墨他們行禮解釋道。
“大人,您看犯人已經畏罪自殺了,我怕污了你們的眼睛,不如大人們請回吧。”
“無妨,我們看一眼就走。”
輕輕的拍了拍江骊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之後,林子墨便進了牢裏。
那獄卒見獄卒長都對林子墨恭恭敬敬的,生怕他誤會是自己殺得樂瑤郡主,連忙又解釋了一遍。
一旁的獄卒長聽了連連::翻了幾個白眼,但如今林子墨就在旁邊,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簡單将樂瑤郡主拖到了一旁的草堆上,林子墨便用手探了探她的鼻息,随後掐着她的下巴,果然發現了那截斷掉的舌頭。
既然确認樂瑤郡主已經死了,林子墨也不便在此久留,更何況江骊如今有孕不适合見血。
“出去吧。”
獄卒長聽了連忙點頭,他帶着林子墨一行人又出了天牢,那看守的獄卒心中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大人,你看這事?”
将獄卒拉到自己的身後,那獄卒長一臉谄媚的看着林子墨,這話自然是想讓林子墨表個态。
樂瑤郡主既然幾日後都要死那現在死确實也沒差别,事後他們按畏罪自殺交待上去就是了。
但偏偏林子墨他們今天來看了樂瑤郡主,而那個看守的獄卒不懂規矩還一直解釋,他也不好糊弄過去。
“郡主終于悔過,畏罪自殺了。”
這話的意思便是林子墨不會将今日之事宣揚出去,獄卒長這才放下心來,他押着那獄卒一起謝了林子墨。
回到府裏之後,江骊腦海裏還是剛剛的那一幕,雖說林子墨并未讓她上前去看,但她也能瞧個七七八八。
“這回是真的死了?”
江骊的這句話像是疑問又像是感慨,林子墨聞言點了點頭,他親自确認過了,自然不會有差。
“死了也好,省的受那些罪。”
聽見江骊的這句話,林子墨将她攬在懷裏吻了吻她的額頭。
因爲是畏罪自殺,皇帝特意降下聖旨不讓人設樂瑤郡主的牌位,林子墨聞言半是唏噓半是滿足。
将江骊哄睡之後,林子墨便獨自回了書房,他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似是慶祝卻又平添了幾分傷感。
要知道樂瑤郡主不僅害死了他的第一個孩子,還生生的将他的母親折磨緻死。
“娘,我替你報仇了。”
說完這句話後,林子墨便醉了過去,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唉。”
半夜起來的江骊見他如此模樣輕輕的歎了口氣,随後她爲林子墨披了一條毯子,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子墨對樂瑤郡主的恨比她更多江骊心裏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今晚林子墨的酒醉在她的意料之中。
第二日,林子墨從書房裏醒來時便發現了自己身上的毯子,他的嘴唇微微勾起,眼裏滿是溫柔。
而多日裏壓在他身上的擔子也終于卸了下去,原本他還在爲沒讓樂瑤郡主道歉的事情而感到難過。
但昨夜,他的母親托夢囑托他要好好照顧自己,并說林子墨已經替她報了仇,她死而無憾了。
想到這些,林子墨嘴角上揚的弧度越發深了,他将毯子放在一旁,又開始批閱起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