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丫鬟将皇上賜的首飾拿了過來,誰知裔妃隻是看了兩眼便讓丫鬟将其放在了内庫。
她自然明白皇上賜她這些首飾不過是因爲她是玄臨的生母罷了,而她甯願不要這個榮寵。
“娘娘,自從骊妃去世之後,後宮這麽得寵的娘娘還是頭一個呢。”
爲她按着太陽穴的宮女豔羨的說道,裔妃聽了之後心中隻覺可笑,她何時需要仰仗玄臨的光來得寵了。
“來人,将她拖下去杖責二十鞭。”
眯着眼的裔妃坐正了起來,她輕輕把玩着手上的丹蔻,但說出的話卻讓人害怕。
二十鞭已經可以要了一個丫鬟的半條命了,那丫鬟聞言連忙跪地求饒,隻可惜裔妃看都未看她一眼。
丫鬟被拖下去之後,裔妃的心腹宮女急忙上前爲裔妃捏腿,自從玄臨當太子以來,她們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了。
就連她身爲貼身丫鬟有時候也不免被打,而裔妃一時榮寵無雙,她們這些丫鬟又哪裏敢走。
“本宮要你替本宮辦件事。”
輕輕的擡起心腹丫鬟的下巴,裔妃臉上的笑意不達眼底,心腹丫鬟連忙點頭。
“東宮裏有幾個奴才是本宮安插的,本宮要你将這封信交給他們。”
等裔妃說出那幾人名字後,心腹丫鬟連忙起身去辦這件事情,借着裔妃的名頭,她很輕松的便進了東宮。
此時玄臨恰好不在,心腹丫鬟直接将那幾人喊了過來,将信交給他們之後便囑托他們這事不要對他人提起。
事情辦妥之後她便回了裔妃宮中,而玄臨此時也已經處理好了一半的奏折。
“朕見你也累了,早日回去休息吧。”
看着爲自己捏肩的玄臨,老皇帝眼裏滿是欣慰,他放下手中的奏折拍了拍玄臨的手說道。
“是,兒臣告退。”
聽到皇帝這句話,玄臨也不再扭捏,他彎腰行禮後便退了出去。
“發什麽呆呢?回宮了。”
剛走出養心殿,玄臨便看到了等在門口微微出神的小臨子,他伸手敲了下小臨子的腦袋,小臨子這才回過神來。
“太子殿下等等我。”
看着玄臨遠走的身影,小臨子連忙跟了上去,他揉了揉自己的腦袋,想了想還是将剛剛許多太監賄賂他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了小臨子的話,玄臨大笑了幾聲,他臉上挂着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他們既是要讨好你,你收着便是,也算是這些年來你陪我的賞賜了,不過人可要機靈點。”
玄臨之所以會這麽說,不外乎是因爲小臨子嘴裏說的那些太監幾乎全是欺辱過他的人。
他雖然沒有複仇的心思,但若他們想向小臨子塞銀子求個心安,他自然也不攔着。
“是,太子殿下。”
小臨子聞言眼睛笑的都眯了起來,要知道那些太監賄賂他的銀兩可夠他好幾個月的月例呢。
就在兩人走遠之時,一個東宮的太監蹑手蹑腳的将一封信塞給了蘇成,蘇成連忙将其呈給了皇帝。
“混賬,他怎麽敢說出這種話。”
看完信中的内容後,皇帝的臉上滿是怒火,他将信扔在一旁,蘇成借機看了幾眼。
信中說玄臨因爲皇帝之前不疼愛他的緣故,表面孝順,實則在宮中大放厥詞,句句都是謀反之言。
皇帝知道他之前對玄臨确實多有忽視,他心中雖然愧疚,但仍容不下一個心有反意,不孝的皇子坐那太子之位。
眼見皇帝就要發怒,蘇成決定賭一把,因此他垂下眼說道。
“太子殿下素來對皇帝敬愛有加,依老奴之見寫這封信的人有意挑撥皇上與太子的父子關系,其罪當誅。”
見一向不偏向于皇子的蘇成都在幫玄臨說話,皇帝不自覺敲了敲桌子,他看向蘇成,眼中帶着幾分審視。
蘇成的頭低的越發低了,一層薄汗密密麻麻的布在了他的腦袋之上。
他之所以會說那句話是在賭皇帝對太子有幾分信任,也是在賭太子确實對皇帝孝順有加,隻要賭赢了,他在宮中就能真正站穩腳跟。
即使未來玄臨登基,他也能因爲今天這事享盡榮華富貴,如果輸了,後果可想而知。
“去東宮查查太子殿下的言行。”
見皇帝對身邊暗衛如此吩咐,蘇成擦了擦自己頭上的薄汗,他知道這賭他已經赢了一半。
另一邊,玄臨和小臨子已經到了東宮,因着玄臨并沒有用午膳的緣故,宮女很快便引着玄臨去了正殿。
看見桌上精美的膳食,小臨子一時之間也有些饞了,但玄臨此時在用膳,他隻好忍着。
“你也先去用膳吧。”
聽見小臨子肚子裏的聲響,玄臨嘴角勾了勾,而後将一壺酒扔到小臨子懷中說道。
“謝太子賞。”
抱着酒壺,小臨子撓了撓頭便直奔廚房,他可真是要餓死了。
正在玄臨喝了三杯酒之後,一旁侍奉的太監輕輕的爲他捶了捶背,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太子殿下,皇上對您也太過苛刻了,竟讓你在禦書房餓了半天肚子。”
因着玄臨小時候經常餓肚子的緣故,太監的這句話勾起了玄臨的回憶,但他很快便回過神來。
“父皇待我不薄這才留我在養心殿,你們休要嚼舌根。”
那太監聞言也不氣餒,而是繼續挑撥着玄臨與皇帝之間的關系。
正如裔妃所想,隻要玄臨說了一句對皇帝不敬的話,那他這太子之位就坐不穩。
但玄臨言語之間竟全是對皇帝的贊美和自己對皇帝的敬仰之情,眼看你太監還要再提,玄臨徑直讓人将他趕了出去。
暗衛見狀便回了養心殿,他将自己看到的場景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皇帝。
“你是說玄臨醉了仍在維護朕?”
那暗衛聞言點了點頭,皇帝自然不會質疑暗衛的忠貞,他知道是他想多了。
“蘇成,你既然護着太子,便替朕将這些賞賜送去。”
聞言,蘇成連忙謝旨,他知道他這次是賭對了,帶着一批書畫蘇成便到了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