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絲線的做工複雜,是由真正的金子制作而出,所以便是價值不菲,是一位手藝精湛的工匠做好的,僅供給各宮的娘娘制作華服之時用的,但是放眼望去,就隻有先前的太後和皇後娘娘,穿過這金絲線做出的衣服。
這嫣兒……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金絲線。
想到當日自己将鳳凰圖給抱走的時候,不過是在江骊的面前摔了一跤,現在想想,也确實是不至于勾線勾得這般厲害。
莫非是……
琉璃越想越覺得後怕,随後又趕緊搖搖頭:“不會的,應該不會的,嫣兒是這紡織局中對她最好的一個,自己受刑之後,一直都是嫣兒在照顧自己。”
可是另外一個聲音又對自己說,可能嫣兒不過是因爲愧疚,就是嫣兒幹的。
琉璃此時便是開始有些茫然了,沒有想到,看上去那樣天真無害的嫣兒,竟然在背後對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
這無論如何,也讓她接受不了。
沒想到,這麽久以來,一直跟自己以姐妹相稱的人,竟然在背後捅了自己一刀。
若不是因爲這件事的失敗,想必她琉璃今日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
琉璃将雙手緩緩擡起來,她到現在還感覺到自己雙手骨頭被夾得咯咯作響的聲音,她怎麽也忘不了那鑽心之痛!
此時琉璃的眼神逐漸暗沉下來,看着嫣兒床鋪地下的金絲線,琉璃便是将金絲線給放回原處,裝作什麽也不知道的樣子。
然後便是躺回了自己的床上,琉璃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還是被嫣兒給叫醒的,“紅鸢,紅鸢?”
琉璃緩緩的睜開眼睛,嫣兒便是揚起一副純真的笑臉給自己,不知道爲何,此時的琉璃見到嫣兒這般的笑容,心頭便是一陣的惡心。
她起身,滿臉漠然的看着嫣兒:“做什麽?有事麽?”
嫣兒看着琉璃這樣的轉變,便是一時之間有些不适應,便是開口說道:“紅鸢,你這是怎麽了?”
琉璃淡淡的說道:“沒怎麽,怎麽?你找我有事?”
嫣兒便起身,将從司藥局領回來的晚膳拿出來給琉璃,想着一起給吃了。
“沒事兒,這不叫你起來用晚膳了嘛。”嫣兒還是不管不顧的說道。
琉璃便是起身,跟嫣兒一起用晚膳,用完晚膳之後,琉璃便是試探性的問道:“嫣兒,那日太後壽辰,你可知道我那鳳凰刺繡圖,是怎麽被弄壞的麽?”
被琉璃這般突然的質問,嫣兒就好像是被扒光了一樣,在琉璃的面前是赤裸裸的那樣,讓她一點也不自在。
嫣兒停下手中收拾盤子的動作,便是忽然像做了什麽虧心事一樣,支支吾吾的說道:“這……這不是說,你在去的路上摔了一跤,就……就被毀了麽?”
琉璃剛開始還有些不确定,但是此時此刻的琉璃,已經确定以及肯定了,從嫣兒的語無倫次來看,從她連看都不敢看自己一眼來看,那鳳凰刺繡圖,必定就是那所謂的好姐妹弄壞的。
虧她還将這個罪過怪在江骊的頭上,雖然她對江骊也是橫看豎看都不順眼。
琉璃忽然笑了起來,“嫣兒,那你知道,我當日爲什麽摔了一跤麽?”
嫣兒更是心慌了起來,之後便是十分不自然的看着琉璃問道:“你當時,是……是怎麽摔跤的?”
琉璃輕笑一聲,便是刻意的說道:“那天我送鳳凰提給皇後娘娘的時候,在後花園遇上了我一個宮外的好姐妹,就是我的那個好姐妹啊,她絆了我一腳,我就摔跤了,後來她還裝模作樣的将我給扶起來……真是可笑啊,這人心啊,真是難測,你說對吧,嫣兒?”
嫣兒此時的心底不知道已經慌成什麽樣了,畢竟琉璃從未在自己的面前,說起太後壽辰那天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便是想到了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金絲線,便是想着,會不會是那些金絲線被琉璃給發現了。
“紅鸢,你今日幹嘛忽然跟我說起這件事?”嫣兒答非所問的說道。
之後琉璃便是笑着說道:“沒事兒,我就是覺得吧,這人啊,看表面還真是看不出來的,有些人看似跟你姐妹相稱,但是背後卻要狠狠的捅别人一刀,真是叫人心寒啊。”
“嫣兒,若是你的好姐妹,有一天這樣對你,你會怎麽做啊?”琉璃轉過頭來,緊緊的盯着嫣兒問道。
嫣兒此時的全身都已經很自在,加上又被琉璃的這些話給刺激到,便是語無倫次的開口說道:“那……那就一定讓她不得好死!”
琉璃拍着手掌,忍着之間骨骼傳來的劇痛,便是笑着說道:“不錯!對于那些背叛别人的人來說,确實是應該讓她生不如死!”
嫣兒也是鬼使神差般的點點頭,重複着琉璃的話:“對,就應該讓她生不如死!”
琉璃便是轉過身,走到了自己的床榻邊上,之後便又忽然的轉身,将雙手環抱在自己的胸前,之後便又問道:“對了!嫣兒,你應該沒有做過什麽對不起我的事吧?”
嫣兒忽然驚醒過來,于是便開口說道:“當……當然沒有了!”
琉璃點點頭:“那就好,好了!快去收拾了吧,我先睡了。”
說完之後,琉璃便是爬到了自己的床榻上去,眼睛死死的盯着黑漆漆的房梁。
嫣兒将他們吃晚飯的盤子給收拾好,準備送到禦膳房去。
便是微微蹙着眉頭,下意識的盯了一眼琉璃之後,便離開了。
琉璃看着嫣兒的背影漸行漸遠,心中那股怒氣和恨意在心中不住的升騰,蔓延至全身。
她已經對任何人都失去了信任,如今,她琉璃能夠相信的,隻有自己了!
還以爲嫣兒是真心對自己好的,自己受傷的這些日子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