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皇子的性情一直很陰郁,此次前來也是父皇刻意交代了,一定不能怠慢此事,但是三皇子因爲救人的原因,便晚了一些,見到玄臨之時,隻見他臉都黑了。
玄臨騎在馬上,身邊跟了一個帶着面具的女子,看上去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但是戴了一邊的面具,讓人看不清那人到底是什麽模樣。
三皇子上前去,如沐春風般的笑着:“四弟,皇兄路上臨時有些事來晚了,還望四弟原諒皇兄啊。”
四皇子玄臨隻是冷笑着:“皇兄倒是個大忙人,平日都沒事,偏偏今日就有事,耽擱了這麽久,弟弟我還以爲皇兄遭遇不測了呢。”
三皇子聽得出來玄臨對自己的不滿,不過這麽些年來,他确實對這個胞弟有愧。
分明是一個娘胎裏面出來的,但是他竟然被藏起來,父親母親都嫌棄他的模樣,最後就連宮中的那些下人,都對他無視,甚至是冷漠……
就因爲他患上了一種怪病!讓所有人都對他懼怕而遠之。
“四弟,皇兄在這裏跟你賠個不是!”三皇子誠懇的低着頭,乞求自己的弟弟原諒他。
玄臨冷哼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
三皇子看了看後面,除了那個帶着半邊面具的女子,便再也沒有其他人。
玄殷便笑着問道:“四弟此次回京,就帶了一個侍女麽?對了!你在晉城那邊還适應麽?”
玄臨聽了這話,便覺得三皇子是在羞辱他,畢竟身爲一個皇子,被派遣出去就證明不得皇帝的重用和賞識。
雖然玄殷的話隻是單純的出于關心,但是對于自小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他來說,簡直就天大的恥辱。
玄臨的眼睛深沉着,隻是嘴角微微上揚:“想不到三哥一段時間不見,說話損人的招數又高明了一些。”
玄殷沒有再說話,他也習慣了一直被玄臨這樣誤會。、
他将自己當做成敵人也沒錯,畢竟現在着後宮之中,最受寵的就是裔妃,也就是他們兩的母妃。
而如今儲君之位還是一個未知數,衆人自然會覺得老皇帝會從裔妃的兩個兒子中來挑選。
這兩個兒子,玄殷确實比玄臨要好一些。
玄臨自小被困在後宮中,因爲身患怪病,找了很多名醫來都沒有看好,朝中大臣隻聽聞裔妃有兩個兒子,卻從未見過另外一個兒子玄臨的蹤迹。
自然沒有人心所向,那玄殷便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選。
“玄臨,你知道的,皇兄不是這個意思!你我乃一母同胞,皇兄再怎麽樣也不會動你絲毫。”三皇子認真且誠懇的說道。
然而這一切在玄臨的眼裏,卻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是啊,既然是一母同胞,爲何身患怪病的事他,不被母妃父皇寵愛的是他,被困在後宮之中,半步也不能出門的是他,一直被宮中之人所懼怕所無視的人也是他?
他不明白,也不甘心!爲何自己就要承受這一切,他就像是玄殷的影子一樣,永遠隻能活在黑暗裏。
“哈哈哈……皇兄,你還真是幽默,即便你對我怎麽樣了,又如何?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的人是你,我又算個是個什麽東西?”玄臨的眼角已經紅了,那是他隐忍了這麽些年的委屈。
他恨着這個皇兄,這個将一切好的都奪走的皇兄,包括他應得的寵愛,應得的一切,他的希望,他的的光明。
在玄臨身邊的紫衣女子見主子這樣,便安慰道:“主子,不可妄自菲薄。”
玄臨這才收起撕心裂肺的笑容。
那個紫衣女子看上去有些心疼,她确實見不得玄臨這般,将自己的傷口撕開給别人觀賞。
他暗自在心底發誓,總有一天,他要奪走跟他有關的一切!
不論是什麽,都會一一奪走。
玄殷不再說話,便隻是在前面帶着路,然後便回到了皇宮之中……
老皇帝之所以将身患怪病的玄臨召回京,一來是想要彌補對這個兒子的虧欠,二來也确實覺得玄臨将晉城打理得很好,也是一個治國的好料。
江湖上那個鬼醫,想必能治好玄臨的怪病,若是真的治好了,那玄臨也可以列爲太子人選之一。
玄臨回到後宮之後,看着這後宮之中熟悉的一切,卻沒有半分的親切感,在他的記憶之中,他所看到的全部都是一雙雙冷漠,害怕的眼神。
但是他也絲毫不在乎,隻有這樣,他才能永遠的記住,記住那些人帶給他的傷害和陰影有多大。
玄殷将玄臨領回宮中之後,先是去了裔妃的寝宮,跟自己的母妃見一面。
然而玄臨得到卻還是那雙熟悉的冷漠,裔妃見兩個兒子已經回來,眼神始終落在玄殷的身上,說的所有話全部都是看着玄殷說。
就好像玄臨這個人在她的眼裏,是不存在的一眼。
“母妃。”玄臨喊道。
裔妃轉過頭來,瞥了玄臨一眼,面無表情的道了一句:“回來了啊。”下一秒便又看着玄殷關切的問道:“怎麽樣?今日路上是發生了什麽嗎?本該早就回來了,害母妃擔憂了許久。”
玄殷有意隐瞞救了江骊的事情,便含糊不清的說道:“母妃,兒臣不過是在路上耽擱了一下,不過還好,還是将四弟給平安接回來了!”
裔妃還是看着玄殷說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那跟在玄臨身邊的紫衣女子,見裔妃這般無視自己的主子,那手中握着的紫玉玄劍便在瑟瑟發抖着。
裔妃也察覺到玄臨身邊女子的異像,便回過頭來看着玄臨說道:“臨兒,你這帶回來的是什麽人啊?随身帶着劍,若是誤傷了這宮中之人怎麽辦?”
自玄臨一進門,這裔妃便再也沒有關心過玄臨,有的隻是一味的責怪,那紫衣女子再也忍不住,那玄臨怎麽說也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麽會這般區别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