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骊倒是有些無所謂的模樣,便說道:“也沒有什麽特别的,就是老是問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問什麽我多大的年齡啊,娘親是何方人士啊之類的問題。”
将軍夫人的臉色變得有些煞白煞白的,于是便急忙問道:“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江骊見自己的娘親是這般反應,也不免覺得十分詫異,便回答道:“我就實話實說啊,我告訴皇上我十七歲,母親是江南人士,是來京城的路上路過山林,偶遇猛獸,被父親救下,這才有了我。”
聽到江骊的這一番回答,将軍夫人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有繼續追問道:“那皇上聽了之後有什麽反應啊?”
江骊想了想,有些糾結的說道:“呃……也好像沒有什麽特别的反應吧。”
“不過,我覺得很奇怪啊,一個治理家國戰事的皇帝竟然這麽閑嗎?會問我這些問題,也真是讓人大跌眼鏡。”江骊喃喃自語。
忽然江骊像是想到了什麽,急忙走到大将軍的身邊,“對了!今日那個三皇子玄殷,跟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讓現在都感覺心裏毛毛的。”
大将軍緊蹙着眉頭,看了江骊母親一眼後,又迫切的問道:“什麽話?”
“三皇子說,危險将至,讓我小心!爹,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是三皇子想要謀害女兒麽?”江骊一邊說着,就一邊感覺到毛骨悚然。
畢竟三皇子每次出現都是那麽的突兀,像是鬼魅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的……
大将軍也蹙眉深思,但是終究也想不出一個道理,當年張娴妃一案,跟這個三皇子并沒有什麽關系,可是現在怎麽連三皇子也牽扯進來了。
江骊的母親是越聽越覺得揪心,當初江骊救了皇帝之時,要将他們接到京城來住的時候,她就一直不同意,一直很擔心事情像當年那樣,可是現在,事情好像已經不可控制了。
大将軍也是一個明白事理的人,三皇子的介入,讓整個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或許這根奪取皇位的事情的有關。
皇家一旦牽涉到皇位一事,必定是一場地底下的惡戰。
“要不……咱們還是回去黑風寨吧?帶着咱們的女兒,我們再也不要回到這裏。”江骊的母親認真的說道。
大将軍也不是沒有想過,與其這樣擔驚受怕的過日子,倒不如回到黑風寨做寨主,還落得一個潇灑。
不過如今已經爲時已晚,女兒江骊已經嫁人,先不說能不能把江骊帶回去,那林國公是一定不願意的,即便那個林子墨在國公府中又多麽的不受待見,但是林子墨終究是林國公的嫡長子。
娘親說出這樣的話,也是讓江骊吃了一驚,想不到自己的娘親這般在意自己的安危,但是現在說回到黑風寨一驚不現實了。
畢竟江骊還是有了一些莫名的牽挂。
大将軍考慮了許久,終于還是說道:“夫人,此事一定還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咱們先按兵不動,若是有人真的對我們動了殺心,即便是回到黑風寨,也難逃一劫。”
“那就天涯海角,走得越遠越好!”江骊的母親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江骊見娘親這般,便有些心疼,她不經意之間瞥見了娘親發髻上隐隐的幾根白發,她這才驚醒過來。
原來自己的娘親和父親,也不過隻是一個凡人,并不是像小時候認爲的那樣,他們就像是她的庇護神,隻要他們在她的身邊,她便不用擔心任何事情。
可是原來都是自己想錯了,她們也會老,也會有力不從心的事情,江骊頓時有些後悔,怎麽因爲三皇子那無頭無腦的一句話,就跑過來叨擾自己的爹娘。
江骊笑着走到自己娘親的身邊,趴在娘親的身上,“娘,事情哪裏會有你覺得的那麽誇張,咱們一家人就在這裏好好的,哪裏也不去。”
可是娘親卻像是吃了定心丸那般,一直說着一定要離開京城,就連父親也沒有辦法。
“爹,你看娘親這樣是不是有點大題小做了,哎呀,今天的事情就是我太敏感了,那三皇子說不定對我有意思,才說這些話來吓唬我呢。”
江骊打趣的說道,但是她的感覺一向很準,況且近日以來,自己的心裏頭老是覺得悶得慌,像是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一樣。
小蘭和江骊借故有事,早早的離開了将軍府,江骊離開後,将軍夫人不停的在房間來回的踱步。
“不行!這樣繼續下去恐怕是要發生當年的事情,我決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鄭钰看着大将軍斬釘截鐵的說道。
大将軍也是一直都憂心忡忡,便說道:“夫人啊,現在骊兒也長大了,有些事情咱們也不能一直瞞着她……”
大将軍還沒有說完,鄭钰便打斷大将軍的話,“将軍,關于那件事,我永遠也不想讓骊兒知道。”
說完之後,鄭钰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淚,若是因爲那天在安平公主的生辰宴上發生的那件事,讓江骊出事了的話,那麽她怎麽也不會原諒自己。
十六年前,鄭钰把江骊帶出宮的時候,曾經對着張娴妃那被火光沖天燒毀的屍體發誓了,這一輩子都會護小公主的周全,并且再也不會讓她進入皇宮那個水深火熱的地方。
但是老天卻偏偏不如人願,竟讓原本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相遇,江骊救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般才重新回到朝廷。
大将軍看着鄭钰這般,便勸說道:“夫人啊,或許這就是因果循環,該來的,就是躲也躲不掉啊!”
“咱們這麽多年來,都一直反對骊兒學武,誰知道她竟然偷偷的去學,我們也不可能一輩子擋在她的前面……”
鄭钰根本就不想聽這些,便走到前面,“不行,我這樣怎麽對得起娴妃娘娘,怎麽對得起當年不顧生死的帶着骊兒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