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在想,是不是因爲方才自己的表演,吓到爹爹他們了。
江骊在心中暗自想着,改天一定要回到将軍,跟自己的父親和娘親好好解釋一番。
一行人回到府中之後,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都各色不一,林子墨的眼神好像有些讓人打寒顫,樂瑤郡主和林禅等人倒是一臉的不悅。
唯有林國公,好似對江骊今日的表演,也表示很滿意。
今日發生的一切簡直就是太突然了,江骊回想着今日的那個三皇子玄殷,總覺得他給她的感覺十分的熟悉,可是從未見過的兩個人,又怎麽會出現這樣的反應。
但是想來也是很奇怪,分明自己跟三皇子玄殷素未謀面,他爲何要幫自己?
一堆想法在江骊的腦海裏不停的旋轉,終究還是肚子餓得咕咕響,才終止了這樣奇怪的想法。
今日江骊沒有去竹林練劍,小蘭将糕點端進來給江骊,江骊一邊吃一邊想着。
那個玄殷會不會就是教她練劍的白衣男子啊?
也不知道爲什麽,江骊竟然會有這樣莫名其妙的想法,一出現這樣的想法之後,江骊便拼命的搖着頭。
“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是那個人呢?”江骊喃喃自語。
小蘭見江骊這般自言自語,便開口問道:“小姐,你說什麽不可能啊?”
江骊回過神來,“哎呀,沒什麽。”
之所以會将白衣男子當成玄殷,是因爲她從未見過白衣男子的真面目,二來是因爲玄殷身着一身白衣的樣子,實在是像極了白衣男子,也就是她的師傅。
又否定玄殷就是白衣男子是因爲,那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根本就沒有理由教自己練劍,更不會從前在黑風寨的時候,就見過他。
江骊便更加迷惑了,因爲不管是以前在黑風寨,還是現在到了國公府,那個白衣男子一直将自己的身份和面貌掩飾的很好,一直隻有小蘭知道他的存在。
林子墨也有幸見過一面而已,對于白衣男子,江骊知道他武功高強,氣度不凡,其他的便是一概不知。
但是一種好奇之心,在江骊的心底蔓延開來。
她好像揭掉白衣男子的那銀色面具,可是畢竟是傳授功夫給自己的人,又不好刻意冒犯。
因爲這些事,江骊今晚都沒有去竹林練劍,但也是因爲這些事,江骊十分期盼明日傍晚,因爲她決心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揭開白衣男子的面具。
好好看看他到底是誰……
而另一邊,皇帝獨坐深宮之中,他一生戎馬,卻未曾想過自己的暮年竟會是這樣的孤獨。
皇後雖然在他的眼裏尚且善解人意,可她始終不懂他,不明白他心裏想要到底是什麽。
想着今日江骊的一曲舞劍,讓他陷入了無邊的回憶之中,天底下,當真會有兩個不相幹的人,長得這般相似麽?
皇帝一夜未合眼,看着燭台上的油燈一直燃盡,他也半點沒有睡意。
直到窗外的天色逐漸出現光亮,雄雞也已經開始打鳴,老皇帝才有一絲睡意,老太監見了皇帝這樣,便去拿了一條毯子披在皇帝的身上。
皇帝看着老太監,眼底竟然泛着淚光,“崇光啊,你也跟了朕這麽些年,有時候你比朕還要了解自己,你說……朕這是不是真的老了?”
老太監自然明白皇帝心中所想,這麽些年來,他對張娴妃的愛,沒有随着時間的流逝而減少,而是越來越懷念。
“皇上,你這是說的哪裏話,皇上身強體健,還要治理家國,今日許是有些乏了,才這般一夜未眠。”老太監崇光刻意避開張娴妃的話題,因爲他很清楚的知道,皇帝是因爲看到江骊,才這般思念張娴妃,直至睡不着。
皇帝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便說道:“好了!你年紀也不小了,不必陪着朕一直熬,你先去睡吧。”
老太監笑着道:“皇上,奴才還不困,理應守着您啊。”
皇帝聽到這裏,便起身坐在床榻上,雙手搭在自己的雙膝,眼神朦胧,聲音悠長又帶着些疑問:“崇光,你是否還記得……張娴妃當年誕下一個公主,娴妃出事之後,公主和她身邊伺候的丫頭都消失不見了。”
原本老太監是不想重提這些舊事的,但是既然皇帝提起來,老太監也不得不如實的回答:“回皇上的話,确實有這麽一回事,隻是當年皇上您悲痛欲絕,下令讓宮中的人對張娴妃一事閉口不提,若是當年想要找出來小公主,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如今過去了這麽多年,恐怕是猶如大海撈針啊。”
皇帝不住的搖着頭,“那是朕和她唯一的孩子……”
老太監不忍看見皇帝這般痛苦,于是便說道:“皇上,有句話,老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皇帝擡頭詫異的看着老太監,眼底有幾分的期待,于是便說道:“當年張娴妃若是因爲張大将軍反下的事畏罪自殺的話,理應會将小公主交付給皇上您,畢竟罪不及初生的嬰兒,那丫頭也不可能就這樣消失不見,這其中,定是有什麽隐情,才讓賢妃娘娘用自己的死,來保護小公主。”
老太監雖然知道事情的全部,但是由于現在皇後的勢力太大,即便将事情全盤托出,一直覺得皇後賢良淑德的皇帝也不會相信,與其冒着這樣的風險,不如将事情的疑點說出,讓皇帝自己去查。
經過老太監這麽一分析,老皇帝覺得十分有道理,張娴妃的性格他是很了解的,即便是因爲自己的父親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他也沒有想過她會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生命。
更不會連他們之間唯一的女兒,也在那一天徹底的消失。
皇帝思前想後,愈發的也覺得這件事情疑點重重,心中猜疑更甚,臉上愁雲漫布,歎息聲也愈發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