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皺着眉,怎麽也想不到這深宮之中,會有什麽竟然皇後吓成這樣。
“既然無事,那就都回去歇息吧。”皇帝有些愁意的說着。
禦醫背着藥箱,便走了出去。
小丫頭也正準備要走,皇上卻叫住了小丫頭:“等等,皇後這是怎麽回事?”
丫鬟正要開口說道,皇上又制止了小丫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後并說道:“出去再說。”
說着,二人就走到了外面去,小丫頭就開口道:“回聖上的話,皇後娘娘大概是做噩夢了,奴婢聽到皇後娘娘的呼救聲,便急忙跑了進來查看怎麽回事。”
“但是我一進來,似乎讓皇後娘娘更加害怕了,皇後娘娘嘴裏一直念叨着,什麽不是我放的火,還一直叫着張娴妃的名諱……”小丫頭說完之後,皇帝便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小丫頭還以爲自己說錯了什麽,于是便趕緊跪在地上,“皇上饒命,奴婢……奴婢是不是說錯了什麽?”
自從張娴妃死後,皇上就下令封鎖了張娴妃被燒得隻剩一片廢墟的寝宮,并且不讓宮中的任何提到張娴妃。
那會兒皇後也是半夜常常被吓醒,皇上心疼皇後,還親自每天都來陪着皇後一起入睡。
皇上見這小丫頭這般驚慌,不禁感歎,這都過去了十六年,隻怕連她的骨灰也已經變成黃土,這深宮之中,卻依然還有人提到她。
畢竟還是皇上一直深愛着的女人,忽然被人提起,心中還是有些感觸。
這一夜,皇上并沒有回到寝宮,而是去了當年張娴妃的寝宮謹華殿,看着這片已經被荒廢了的寝宮,皇上再次止不住的歎息。
想到前塵往事,張娴妃同他一起策馬揚鞭,還以爲他會和這個女人白頭到老,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般死去……
皇帝身邊的老太監,看着皇上這般惆怅,忍不住道:“皇上,夜裏風涼,回去吧!”
皇上這才将自己從回憶裏抽離出來,若不是因爲夜黑,皇上眼角那滴淚即将順着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
皇上又往裏面看了一眼,最終還是轉身離去。
有宮人看見皇上流連張娴妃的寝宮,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皇宮,關于張娴妃的一些流言再次席卷而來。
次日,安平公主的生辰宴還是如期舉行,皇後起身,依稀記起昨夜的一些前塵往事,心中便開始有些不安。
今日是安平公主的生辰宴,王公大臣們都要紛紛出席,皇後就想着趁着今日的機會,好好的會一會張娴妃從前的貼身侍婢,鄭钰。
不過想着昨晚的那個夢魇,還是讓皇後打了一個冷噤。
皇後早早的就起身梳妝打扮,在梳妝之時,皇後便問着旁邊的小丫頭:“昨夜是不是禦醫來過?”
“回皇後娘娘的話,禦醫确實來過。昨夜皇後娘娘您被夢魇纏身,禦醫來開了幾幅安神助眠的藥方,就回去了。”丫鬟深怕自己說錯什麽話,隻好粗略的回答了皇後娘娘的問題。
“哦?就隻是這樣?可還有别的事情發生?”皇後試探性的問道。
小丫頭深知,當年張娴妃一事,有傳聞說是皇後娘娘幹的,不然也不會張娴妃死後,一直做這樣的噩夢。
小丫頭愣了一下,便回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皇上還來過了!”
皇後娘娘印在銅鏡之中的臉龐厲然變色,語氣也變得嚴肅起來:“皇上來過?”
那個丫鬟的梳頭的手,稍稍顫抖了一下:“回禀皇後娘娘,皇上來的時候,您已經安睡了。”
皇後的眼神開始變得淩厲起來,從前隻要她被夢魇纏身,皇上都會留下來陪他,如今竟然狠心離開。
小丫頭不小心扯到了皇後娘娘的頭發,便跪在地上不停的求饒:“皇後娘娘饒命啊,皇後娘娘饒命啊……奴婢不是有意的。”
本來想要開殺戒的皇後,想着今日是安平公主的生辰,不宜見血光,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行了!你給我下去。”皇後怒斥道。
小丫頭立即跑了出去,關于昨夜皇上流連張娴妃寝宮的事情,已經成爲了後宮裏面宮人們談論的話題。
有談論必定就有謠言,大家都說皇上對張娴妃餘情未了,也有人說,即便皇後得到了一切,卻唯獨沒有得到過皇上的真心。
流言紛紛四起,在皇後身邊照顧的老嬷嬷,聽聞了此事之後,便去禀告了皇後娘娘。
皇後在寝宮大發雷霆!
“十六年了!你竟然還想着那個賤人!呃!”皇後一氣之下,将寝宮中的花瓶都砸成了碎片。
安平公主來皇後的寝宮,“母後,你看兒臣今日穿着紅色的绫羅怎麽樣?”
見皇後心情好像有些不太好,安平公主也收斂了一些,上前去安慰着皇後。
“母後,您今日是怎麽了?今日是兒臣的生辰,你可不能闆着一張臉開了殺戒,不管什麽事都要過了今日才行啊。”安平公主依偎在皇後娘娘的後肩,一邊撒嬌的模樣說道。
畢竟是自己生下的,當然要這般寵溺着。
“好了,都已經成人了,還這般嬌氣。”皇後笑着說道。
安平公主又道:“母後,兒臣看那個江骊實在不順眼,今日的生辰宴上,兒臣要讓她出醜。”
聽到這裏,皇後不僅感歎,果真是天意,自己的女兒竟然也這般恨着張娴妃的女兒。
皇後隻是微微皺眉:“今日是你的生辰宴,可不要将事情鬧大啊!”
安平公主笑着點點頭:“放心吧母後,兒臣還是有分寸的。”
皇後也隻是期待着今日的宴會上,能與鄭钰碰面。
“對了,母後,聽說你昨夜做了噩夢,沒事吧?”安平公主看着皇後關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