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此時正點着檀木香,依靠在長椅上小憩,回憶着那些想要忘記的事,此時一個丫鬟忽然走進來,皇後在睡眼朦胧之中,竟把那個丫鬟看成了張娴妃。
皇後頓時清醒過來,使勁搖了搖頭,看着來人隻不過是一個丫鬟,便起身怒斥着:“放肆,進來也不敲門。”
丫頭被皇後這突然轉變的性子給吓到,立馬跪在地上:“皇後娘娘饒命!奴婢知錯了。”
自從粱貴妃當上皇後,她就以溫婉賢良的性子自居,一直被蒙在鼓裏的皇上,也都是這麽認爲的。
但是骨子裏的性子,終究是會露餡的,尤其是在感覺到自己受到威脅的時候。
“滾下去!”皇後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也起身了,看着這偌大的深宮,即便身邊有一些丫鬟,卻依然感覺到冷清……
皇後走出了自己的寝宮,去了太後那裏,此時太後正去了佛堂吃齋念佛,隻怕是沒有半個月也回不來了。
失望的皇後隻能回去,能在這深宮裏面有一方立足之地的,都是做過一些令人膽顫的事的人。
太後也不列外,即便當年張娴妃一事,不是太後做的,但也始終是因爲太後的主意,才讓張氏一族含冤而死。
而今事情過去這麽些年,除了用吃齋念佛來爲自己贖罪,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皇後在回來的路上,一直都在回憶那件事,當年在張娴妃的宮中,隻有張娴妃一人的屍身,并沒有發現其他的人,莫非……真是鄭钰将張娴妃的女兒抱走了!
而今又帶着她重返朝堂?
“不可能啊!”如果是重新回來,莫非鄭钰是想要跟當年一樣,爲自己鄭氏一族翻案,而今帶着小公主回來,莫非也想翻案當年張大将軍家一案。
若是這樣的話,他們定是有備而來,可是見那江骊,對自己完全沒有一點敵意,想到這裏,皇後愈發的覺得事情不像想象中那樣簡單。
皇後不放心,又回去找了自己培養多年的暗衛,去調查這件事,若江骊真是張娴妃的遺孤,那麽……她是一定要斬草除根的,這是她多年前犯下的一個彌天大錯!竟然沒有抓到那個孽種。
而另一邊,剛從宮中回去的江骊,自從回到府中之後,便清淨了不少。
樂瑤郡主他們也沒有再爲難江骊,江骊還是一如既往的晚膳過後,就去竹林練劍。
林子墨自從答應皇上要考武狀元之後,林國公更是愈發的器重這個兒子,并警告樂瑤郡主,不準備在爲難林子墨他們。
林國公專門請來一個武功高強之人,訓練林子墨。
林子墨每日都很認真,那個被請來的人,稱贊林子墨是個學武奇才,根本就不用人教,林國公便對這個曾經被自己嫌棄的兒子愈發喜愛。
但是這樣的轉變,并沒有改變林子墨對林國公的仇恨。
小蘭也沉浸在與林川的甜蜜中,好像一切事情都開始往好方面發展。
殊不知,有一個更大的圈套,正在一點點的靠近看似幸福的他們……
安平公主的生辰宴就快到了,宮中的人都在爲這件事籌備,安平公主決心要在生辰宴上給江骊難看。
并早已經布下一局,就等着江骊往裏面跳。
安平公主生辰宴前夕,皇後派出去調查江骊的暗衛已經回來,皇後一直都在等待的結果終于要拉開帷幕。
皇後躺在椅子上,暗衛将知道的一切全部說出。
“啓禀皇後娘娘,屬下查詢,那江骊确實是張娴妃的遺孤,當年張娴妃身邊的貼身丫鬟鄭钰,将公主帶出宮,後流落至匪窩,就是如今威遠大将軍的發妻。”那個黑衣人跪在皇後的寝宮中,如實彙報道。
皇後緊繃着的最後一根懸,也就這樣斷掉了。
雖然眼底有諸多的震驚,但是最後都變成淩厲。
皇後擺擺手,示意那個安慰下去。
她忽然在發笑:“張娴妃啊張娴妃,十六年了,果然一點都沒有變,你的女兒竟然又變成了大将軍的女兒,她也即将和當年一樣,落入本宮的手中,哈哈哈……”
“要怪就怪你泉下無知,竟然沒有保佑好自己的女兒,你從前鬥不過本宮,那你的女兒,也休想鬥過本宮!”皇後說這些話的時候,幾乎是咬牙切齒說完的。
這一夜,一種名爲仇恨的種子,在皇後的身體裏面生根發芽,甚至蔓延至全身。
一如當年一樣,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是絕對不會放過江骊的。
他在心裏想着,改天抽個時間,定是要去拜訪拜訪江骊的養母鄭氏的。
這一夜,多年沒有做夢的皇後,竟然陷入了無邊的夢魇。
皇後親眼看見,張娴妃一如當初那般出現在宮中,奪走了本該屬于她的寵愛,本該屬于她的權力。
夢魇的最後,她再次看到當年那個讓自己無法釋懷的畫面,那就是張娴妃在火海中看着她猙獰的笑着的模樣,電光火石之間,張娴妃的面容,竟然瞬間變成了江骊的臉。
皇後被吓醒,醒來之時,正是子時三刻,此時的陰氣最爲旺盛。
仿佛看見張娴妃的怨魂,就飄蕩在皇後寝宮的門口,皇後蜷縮在一起,本大聲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此時在門外守着的小丫鬟急忙跑進來,見皇後這般激動的蜷縮在床角,便急忙上前去撫慰皇後。
但是皇後此時已經被吓得神志不清,竟然将闖進來的小丫頭,看成了張娴妃的模樣,小丫頭走向皇後之時,在情急之下,皇後大喊着:“張娴妃,你不要過來,當年的火不是我放的!啊……”
皇後便暈了過去,小丫頭急忙去喚來禦醫,并去通知了皇上。
禦醫給皇後檢查了一番,皇上已經在皇後的寝宮等候多時,禦醫走出來之時,皇上焦急的走上前去問道:“禦醫,朕的皇後如何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