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少了幾分清淨。
此時正是最熱的七八月份,桃花苑的外面,屹立着一顆槐樹,槐樹上的夏蟬不停的鳴叫着,讓人感覺聒噪不已。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在國公府待了這麽久,江骊此時竟然有些惆怅。
深宮内,皇後的昭華殿中,一個侍衛跪在皇後的面前,“啓禀皇後娘娘,那江骊的身世有幾分蹊跷,屬下發現那江骊的母親竟是鄭钰,曾在宮中當過幾年宮女。”
皇後一聽,不住的顫抖了一下,不由自主的念叨着:“鄭钰……竟然是她!”
侍衛不明白皇後這聲念叨的意思,于是詫異的擡起頭。
皇後像是感覺心力交瘁的那般,扶着額頭緊閉着眼睛,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
那鄭钰原本是鄭伯府的千金,後家道中落,父親一家人離奇死亡,就連鄭钰本人也在出嫁的那一天,造人暗殺,跌入懸崖。
後又不知怎麽回事,竟然入宮當了宮女,成爲張娴妃的貼身宮女,鄭钰爲人聰明伶俐,屆時張娴妃正受到皇上的寵愛,鄭钰将一切的事情告訴張娴妃,希望張娴妃幫她翻案,沒想到此事竟然輕而易舉的被解決。
鄭氏一家得到清白,張娴妃待鄭钰親如姐妹,原本要離開皇宮的鄭钰,也因爲張娴妃的這一恩情,選擇了繼續留在張娴妃身邊。
當時因爲翻案鄭氏一家的事,驚動了整個後宮,就連當時的朝中大臣也不禁唏噓,着張娴妃竟然能讓皇上重新審理鄭氏一案,鄭钰和張娴妃的大名,一時之間成爲坊間的一個傳說。
皇後想到這裏,又想起當日在禦花園見到的江骊的那雙眼睛,想不到那鄭钰竟是江骊的母親。
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後,自然是不會在意一個匪徒出身的将軍之妻,想來……她應該早就發現江骊的母親是鄭钰才是。
時隔多年,皇後已經将那些前塵往事忘記了,而今竟然出現這種事。
皇後一整晚都沒有睡着,一睡下就夢見當初張娴妃慘死的模樣。
十六年前,皇後還隻是一個貴妃之時,當時張大将軍的女兒張婧方在一場慶功宴上,表演一曲舞劍,張婧方生得水靈,秀氣之中帶着一絲英武,舞劍之時,剛柔并濟,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攝人心魄。
被皇上一眼相中,由于張大将軍才立了一功,皇上當日邊将張婧方帶入皇宮,并封号‘娴妃’。
然而當時受寵的梁貴妃,也就是今日的皇後,自從張娴妃進宮之後,梁貴妃便開始被冷落。
衆臣催促皇上立後之時,粱貴妃以爲皇上還是顧念舊情的,畢竟她才是皇上的第一個女人。
粱貴妃的表姑也就是當今太後,在後宮爲粱貴妃撐腰,故此宮中的人都十分的畏懼粱貴妃,從未有人敢跟她争寵。
而自小習武的張婧方卻與尋常女子不同,狩獵大賽時,自己換上一身騎馬裝便同皇上一起揚鞭策馬,皇上親自出征沙場時,張娴妃也換上一身戎裝,便和皇上一起在沙場上馳騁,因爲還救過皇上一兩次。
皇帝瘋狂的愛慕張婧方,一直覺得她才是跟自己同生共死的伴侶,于是冊封大典覺得冊封張娴妃爲後。
但是這個消息不知怎麽的走漏了風聲,不擅長與攻心計的張娴妃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惡魔盯上。
皇帝與張大将軍,南下出征,最少也要一個月才能回得來,此時張娴妃剛生下一個公主,便留在宮中修養。
女兒交給貼身侍婢鄭钰,但是鄭钰恰好出宮給鄭氏一家上香,鄭钰便将公主抱出宮去。
此時的張娴妃已經誕下一個女兒,尚在襁褓之中,衆嫔妃見張娴妃誕下的是女兒,都覺得不是皇子的話,就不配爲後。
但是皇帝臨走前,去到張娴妃的宮中,告訴她即便是女兒,他也會用心寵愛,後位非她莫屬,并且已經拟下诏書,隻待微服私巡回來之時昭告天下。
此事被粱貴妃的線人聽了去,立即禀告了粱貴妃,粱貴妃盛怒,去找了太後,但是太後也表示無能爲力。
粱貴妃痛定思痛,決定對張娴妃下手。
張娴妃獨自一人留在寝宮,竟被十幾個從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闖入,将她抓進一個密室,手筋腳筋一一被挑斷,面容也被毀得面目全非。
粱貴妃去探望已經成爲一個廢人的張娴妃,此時的張娴妃就是一個廢人,連正常的站立也無法做到。
“哈哈哈……張婧方,你也有今天?”粱貴妃走到張娴妃的面前,看着趴在地上,滿臉都是刀痕的張娴妃,用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說着。
“爲什麽?我并沒有招惹你,也沒有做錯過什麽,爲……爲什麽要這樣對我?”此時的張婧方就連說話也費勁。
粱貴妃用手将張婧方狠狠的甩開,“你沒有做錯什麽?哈哈哈……真是笑話,你今生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進宮當了皇上的妃子!”
張婧方已經沒有力氣再反駁,身子還很虛弱的她,又遭受了這一番罪,她無力的靠在地闆上。
沒有再說話,粱貴妃起身,負手而立,“我倒要看看,你這副德行了,皇上看到之後還會不會要你!”
“你不是很會舞劍嗎?你不是很會打仗麽?不是還很會狩獵麽?你起來啊!”粱貴妃就像一個惡魔一樣的咆哮着。
張婧方被擡進自己的寝宮,整日在床上躺着,每日隻有一個宮女進來喂她喝點粥,以此來續命。
爲了不讓張婧方說話,粱貴妃更是派人将她的舌頭給割掉。
鄭钰帶着公主回到宮中,見到這面目全非的張婧方,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娴妃,你……你怎麽樣?是誰把你弄成這樣的?”無論鄭钰怎麽問,張婧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呆呆的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房梁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