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一改先前的那種作法,隻見園球的突出之處變得異常尖銳,待其變得透明之時,我見到,這次隻可看到一個石頭的臉,看來這塊石頭很是細小,遠遠看去,就如同一把錐子一樣,突兀地立在高端,并且還在不停地向上一竄一竄,眼看着園球變得越來越薄。
而那園球自然懂得下一步将會出現什麽結果,隻見它的身體猛烈地向下一收,其餘部分向一起聚攏,向着小石頭包圍過去,如此,整個大園球就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皺折,那些皺折一邊不斷地擰着,一邊逐漸地将小石頭纏緊,不多一會兒,原來還在不停地掙紮着的小石頭一點點地被扭在“麻花勁兒”之中,動彈不得了。
站在邊上的老石頭還在不停地向它們下着指令,看來,此舉惹惱了園球,置于目前的有利形勢于不顧——小園球馬上就要被纏死——而是突如其來地帶着小石頭向着老石頭猛地砸去。
老石頭隻顧着發号施令,沒想到危險的突然降臨,就在它發現這一危急情況之時,來不及多想,向着旁邊就倒了下去。
不用說,巨肉這一下子砸空了, “呯”地一聲,隻聽得被裹在裏面的小石頭發出一聲慘叫。
再一看,,那倒在一邊的老石頭“一咕噜”爬起,随後便向着後面逃去。
我見到巨肉帶着小石頭向着它夠了一下,隻因“鞭長莫及”,沒能成功。
這時,巨肉再想收回,可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也沒見到是怎麽回事,接下來,就見小石頭已經躺在外面的林地裏了。
看來,這不能怪别人,怪就要怪巨肉自己,它也太過于自信了,認爲在這一畝三分地裏,自己才是老大,即便是老天爺也得讓着它三分。
自恃功力強大,完全沒想到那句話,驕兵必敗。
方才那一舉動,不但沒有砸到老石頭,連小石頭也借機逃竄出去,可能是因爲它的這一砸力量太大,以至于将球體摔破,無意之中成全了小石頭。
待反應過味來之時,想收拾殘局,繼續罩住那些沒有跑掉的石頭們,可是那些石頭也不是白給的,眼見得巨肉送給它們一個如此絕佳的良機,一個個蜂擁地向外面鑽去。
巨肉一見大事不好,立即将那個破洞收緊,将一個還沒有爬出去的石頭緊緊地夾住,任憑那塊石頭如何喊叫,如何掙紮,園球隻是持續不斷地夾緊,夾緊,最後直到那塊石頭完全沒了動靜爲止。
看來巨肉現在情緒異常激動,那園球變得扁了起來,且不住地向下擠壓裏面的石頭們。
那些石頭發出一聲聲慘叫,聲音之大,即便是隔着園球,在我這個地方也能聽得極其清楚。
而那些逃出去的石頭在跑出很遠後,重新聚集在一起,圍繞着老石頭,開始緊張地議論着什麽。
不用說,肯定是想去搭救那些尚困在裏面的夥伴呗。
它們越議論聲音越高,過了一陣後,竟然動起手來,你推我,我搡你,眼看着要打起來了。
看來,它們内部産生了嚴重的分歧,且很難達成一緻。
見到這情形,我感到很不理解,夥伴們還困在園球之下,生死未蔔,你們一個個不急于去救它們,反倒是在這裏喋喋不休,沒完沒了地争論,還有沒有一點同類的情意了。
可是它們似乎并不這麽想,置那些在園球裏鬼哭狼嚎,哭天搶地的石頭們之不顧,繼續争論下去。
不久,還是老石頭出面,逐一按壓它們的頭,象教訓小孩子一樣,将它們的情緒勉強平息下來。
看來,老石頭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下一步就準備實施,它正在比比劃劃地向它們傳授着什麽。
不多時,見到它們向前走去,但是走了一會兒後,我發現它們的路線不對,這些石頭不是向着巨肉的方向走,而是向側面繞行。
它們這是要幹什麽呢?
很快,我就明白了它們的意圖,這是要繞開面前這個障礙,執行它們原先的計劃,繼續捉拿那個逃走的石頭。
此舉使我頗感意外,那些被困在園球裏面的石頭們現在哭叫聲越來越小,眼看着已經奄奄一息,你們這些石頭們不但不豁出一切去解救它們,卻繞道而行。
真可謂無情無義到極點了。
然而,一念及這不過是一些石頭後,又感到十分容易理解,不是有那們一句話嗎——鐵石心腸,即鐵和石頭的心均是冷冰冰的,出現這樣的結果是不足爲怪,且極其自然,反過來,如果它們也如人一樣,古道熱腸,與同類之間手足情深,肝膽相照,生死與共,那反倒是一件怪事了。
園球壓得越來越扁,那些被困在之中的石頭們逐漸沒了動靜,而這些繞行的石頭們對此置若罔聞,一個個頭都沒轉一下,隻是急急地往前走着,走着,仿佛與它們沒有一點關系一樣。
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它們如此執拗地去執行抓捕的計劃,最終的目的是什麽,還不針對我的嗎!
既然如此,我幹嘛還要傻乎乎呆在這裏呢,想到這,我不由得身上一陣陣發冷,來不及多想,立即順着大樹溜了下來。
跳下大樹,我就向着相反方向逃去,直到跑到一個高坡上,實在跑不動了,才停下來。
這時,我忽然聽得後面發出一陣巨響,回頭一看,巨肉如同一張餅似的大大地攤開,方才在旁急走的石頭們一個也不見了,想必是全部被其壓在底下。
見到此情此景,我如釋重負,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在慶幸之餘,又感到這真是名副其實的現世報,那些冷酷無情的石頭就該得到這樣的報應。
危難過後,我感到無比的輕松,但是,下一步該怎麽辦呢?
站在那兒,我茫然四顧,不知該向哪個方向走。
薄霧缭繞、白紗般的柔柔地漂浮在空中.樹木靜靜地站在蔚藍的天空下,張開雙臂,迎接陽光.陽光像一縷縷金色的細沙,穿過重重疊疊的枝葉照進來,斑斑駁駁地灑落在草地上.草地上閃爍着晶瑩的露珠,散發着青草、鮮花和濕潤的泥土的芳香,各種各樣數不清的小花競相鑽出泥土,白的、紅的、還有黃的,我吮吸着花草的芳香,享受着陽光的沐浴,我陶醉在這如癡如醉的夢幻裏,心情得以暫時的放松。
最後,我看到前面有一個樹木較少的地方,好象是一條路,便向那個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我忽然覺得腳下發軟,心裏不由得一驚,汗都下來了,難道這又是巨肉潛伏在下面不成?
正驚駭間,忽然聽得下面有人在呻吟:“你踩痛我了。”
我一聽,這聲音爲何如此熟悉,一想,這不是守生嗎,他如何會躺在這裏?
再一端詳,确實是他,隻見守生本是躺卧在一個灌木叢下,經我一踩,醒了過來。
當時見到此情此景,我氣得不知該說些什麽才好。
雖然不是親哥兒倆,總是一起出來的,命運就應當綁在一起,尤其當一方遇到危險和困難之時,作爲另一方就應當義不容辭地出面相助才是。
哪有這種人,見到朋友陷入重圍,命懸一線之時,不但不挺身而出,伸手搭救,反倒是逃得遠遠的,作壁上觀,就象在觀望着一個與己無關的人一樣,最後竟然還睡了過去,此種無情無義,沒肝沒肺的人真是世間少有!
守生還以爲是來抓他的,翻身爬起來就要跑,我一把拽住了他。
守生驚恐萬分,失聲叫喊,連呼求饒。
我一見此狀,哭笑不得,用力地将他拉了回來,守生一轉臉,發現是我,臉色立即沉了下來:“你也不說一聲,我尚以爲是那些爛石頭哩,吓人兀道的。”
“你真是氣壯如牛,膽小如鼠,虧得長得如此粗壯了。”我不滿地說。
“我還以爲你死了呢,”守生膽怯地向那個方向望去,發現确無險情,才低聲地向我說,“我在這兒坐坐着,不由得就躺下睡着了。”
言談之間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意,真是讓人無可奈何。
“怎樣,那些石頭都被你甩掉了嗎?”他依然有些不放心,“你可别把它們再引到這兒啊!”
我氣得不知該說什麽好,對他說 “你就放一萬個心吧,它們全都死悄悄了。”
守生一聽我如此說,才放下心來:“那咱們就走吧,離這越遠越好。”
我沒有作聲,随着他一起向前走去。
守生不知是一覺醒來,精神頭很爽還是咋的,走起路來速度很快,我都有些跟不上他。
不多一會兒,就把我累得氣喘籲籲,我要求他慢一些。
守生不聽,依然故我,走得還是很快。
我很生氣,對他說:“你沒看見我都走不動了嗎,如何就不能等等我?”
守生略微放慢了一些,壓低聲音對我說:“我的心跳得很厲害,感覺危險即将逼近而來。”
我一聽他是爲這,覺得他真是個不可思議的人,你朋友那麽大的艱險都闖過來了,按說他應當屬于驚弓之鳥,風聲鶴唳,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肉跳的人,而你作爲一個旁觀者,如何也能被吓得這樣呢?
我正想嘲弄他兩句之時,忽然聽得後面傳來一陣“稀裏嘩啦”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