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柒看了一下,它走的方向确實是對的,才放心地跟在後面。
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好象是在另一個谷底,這裏的道路比此前的那條道更爲難走。
現在看來,假如沒有獴在前面帶路,不敢想象自己能否走得出去。
木子柒在心裏暗自慶幸,虧得有了這麽一個熱心的小動物,不然,今天晚上可能就得被困在這裏無法前行,假如到了天明再走,一方面恐怕誤了事,再者,我一個人處于如此險惡的山林之中,也是極不安全的啊。
走了不多一會兒,隻見前面的樹林變的濃密起來,腳下也是崎岖不平,走起來磕磕絆絆的。
因爲林子太密,月光被遮擋得嚴嚴的,有些看不清楚,但是時不時胳膊和手被什麽東西刺痛一下,他可以斷定,這些都是一些蔓藤之類的植物,與這些參天大樹纏繞在一起,盤根錯節,想從其中走出去,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若沒有這隻小動物在前面引路,他是根本無法走出去的。
走着走着,木子柒突然發現那隻獴停住了,木子柒感到不解,湊到跟前看了它一下,隻見獴那雙小眼睛直瞅着他手裏的銅燈。
木子柒明白了,因爲林中過于黑暗,它這是想讓自己将銅燈點亮的意思。
木子柒将嘴湊到銅燈前,剛想吹,一看獴正在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覺得有些不妥,立即轉過身去,快速地吹了三下,銅燈的光将幽暗的森林照亮,木子柒借機觀察了一下前面的小動物,現在覺得它十分可愛,那雙明亮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象一個幼稚的孩子似的。
木子柒忍不住彎下腰去,在它的頭頂摸了一下,這時,木子柒發覺它的毛發間有個地方發硬,用燈一照,才發現,那地方有血迹。
木子柒心裏一顫,它這是受傷了!
也不管它能否聽懂,問它:“痛嗎?”
小動物沒有任何反應,隻是眨了眨眼。
看到它那天真的樣子,木子柒心裏有些發酸:這事其實與它沒有多大關系,既然是這麽具有靈性的動物,它事先一定懂得其中的危險,它完全可以不必參與其中,就象人一樣,深更半夜,正處于睡夢之中,舒舒服服地躺在那兒,一覺到天亮該有多好,管那些閑事幹嘛。
不管怎樣,與大壁虎厮殺博鬥總是一件生死攸關的大事,不是有那句話嗎,兩虎相鬥,必有一傷;殺人一萬,自損八千。
想要戰勝一個強大的敵人,肯定是要付出重大代價,甚至有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這事不用說聰明的它,就連那些懵懂無知的野獸都知遇強退避這一道理。
可是,它卻心甘情願,挺身而出,明知銅燈已被壁虎吞入腹中,還是不管不顧地與之厮殺,終于冒險鑽入壁虎腹中,從而使銅燈失而複得,這實是一件難能可貴的事。
就連人都不敢想,也不敢嘗試的危險事,它卻義無反顧,甯肯拚上性命也在所不辭,怎不令人感動至極!
木子柒疼愛地将它抱在懷裏,不舍得讓它繼續爲自己帶路。
但是又一想,那樣做無疑是不現實的,它不可能象人一樣跟你用語言進行勾通交流,如果沒有它在前面走顯然是不行,最後還是把它放在地下,自己走在後面。
小動物一落地反而顯得很是興奮,一蹦三個高兒,在前面走了。
不過它也知道好歹,有時因爲速度過快,木子柒跟不上了,銅燈的光亮被濃密的樹木遮擋,它便退回來,頭仰着,立在那兒等候木子柒。
木子柒就得加快速度盡量跟上。
走着走着,木子柒忽然發覺前面沒動靜了,他趕緊快走兩步,想跟上獴,可是怎麽也找不到了,前面并未預期地現出小動物的身影,所見之處盡是一些老樹、古藤和高過胸部的雜草。
月亮不知被什麽擋住,現在就連仰頭向天上望,也看不到任何光亮了。
木子柒把銅燈高高地舉過頭頂,企圖讓它照得更遠一些,以便找到獴。
可是周圍除了樹就是草,時不時還竄出一些什麽動物,因爲它們懼怕光亮,都是在暗處行動,所以根本無法得知那都是一些什麽。
人對一些不理解的事物總有懼怕的心理,木子柒也不例外,現在沒了獴在身邊陪伴,他一個人覺得特别孤單又極其恐怖。
因爲生怕迷路,他唯有停在原地,不敢再向前走了。
這個小東西跑到哪裏去了呢,照現在這個情況,沒有它,自己就得被困在這無邊的森林之中,豈不是麻煩透頂了嗎。
他想起老太太那期望的眼神,心裏愈發着急。
如果不是重托在身,自己一個大小夥子在森林裏呆上一宿也沒啥,因爲隻要有銅燈在手,任何動物也不敢于貿然進犯。
但是,老這樣等也不是事兒,時間久了山上的老婦人會不會有危險?
從老太太當時的那種表情看來,如果延擱太長肯定不好。
木子柒是個講義氣的人,他就有這麽一種秉性,凡是答應人家的事,就是頭拱地也要想法辦到。
他常對朋友講:如果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答應人家,我不想讓人家在信譽方面說自己一個不字。
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
前年有一次,他在外面喝完了酒,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一點多鍾了,在走到江西東路大百貨前面的廣場之時,突然聽到前面有動靜。
這時,大街上早已空無一人,這一聲音聽起來就顯得特别清楚,那是一個人在跑,同時還傳來一陣陣急促的喘息聲。
從這聲音聽起來,好象是一個女人。
木子柒感挺好奇,就止步站在那裏。
果然,不多一會兒,從前面的一個小胡同裏慌慌張張地奔出一個女人來。
由于比較遠,木子柒看不清楚那個女人長的什麽樣,待近了後,方才看清,這是一個年青的姑娘,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整得披頭散發,衣衫褴褛,就象是一個乞丐似的。
那個姑娘見到路上有人,遂即向他直奔而來,到了近前,“撲通”一聲給他跪下了,哭着央求他:“大哥,救救我!”
木子柒感到十分意外,她這是怎麽了,深更半夜地,發生了什麽事,如此驚慌?
就将她扶起,并問她:“你這時怎麽啦,告訴我!”
女子向後面看了一下,木子柒順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胡同裏面是黑漆漆的一片,一點動靜也沒有。
“誰在那裏,你遇到壞人嗎?”木子柒問。
姑娘想說話,可是因爲喘得太厲害,一時之間,無法言語。
木子柒安慰她:“先别急,慢慢再說也不遲。”
與此同時,他自己卻開始警覺地注意起那個胡同。
那個女子正要說話之際,回頭望了一下,這一望不要緊,她竟突然尖叫了一聲,撒腿就跑,
木子柒一看,哪裏有什麽,影影乎乎地,好象隻是一條狗從那裏跑出來。
那女子沒跑兩步,不知是因爲過于慌張還是怎麽,“撲通”一聲,竟然摔了一個跟頭。
木子柒急忙上前去,把她扶了起來。
問她說:“你看見什麽了?”
“我看見那個人從胡同裏追出來了!”姑娘驚慌地說。
木子柒再次向胡同口望了一下,還是什麽也沒有。
就對她說:“剛才隻不過是一條狗而已,怎麽就把你吓成那樣?”
那姑娘聽了木子柒的話,看了一下胡同,正好,那條狗在轉悠了一陣後,重又返回胡同。
女子見到後,稍微有些平靜。
不過,她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想站起來,可是腿一軟,卻又坐在地上。
“你腳這是怎麽了?”木子柒問她。
“一定是剛才崴的。”女子說。
木子柒一聽,也挺着急,這可怎麽辦?
他就建議去附近的第二人民醫院,姑娘聽了,用手在兜裏面摸索了一番,臉上現出爲難的神色。
木子柒這才發現,這個姑娘沒有背包。
這樣看來,她身上可能是分文皆無,但那也得去啊,不然,怎麽回家?
“沒帶錢嗎,不要緊,我先幫你墊上。”木子柒對她說。
姑娘又嘗試了一下,想站起來,還是沒能如願,可能是崴得太厲害了,隻能由木子柒用力攙扶着,才能勉強站立起來。
盡管這樣,她還是不想去,木子柒看出她的意思,這是不想麻煩别人。
木子柒就一再堅持要送她上醫院,姑娘想拒絕,可又想不出别的理由。
奇怪的是,姑娘不但沒有背包,就連電話也出帶,不知她這是出了什麽事。
木子柒想問,可是目前當務之急是盡快送她上醫院要緊,就沒顧得上那些。
他向周圍望了一下,想搭個的士,可是看了一番後,沒一輛車向這邊駛來。
他就對姑娘說:“二院離這也不太遠,要不這樣吧,我背你去。”
姑娘還想推辭,可是架不住木子柒一再勸說,隻得聽從了他的建議。
木子柒腰一彎,蹲下身體,沒想到身體一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