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立即轉身向木子柒說道:“客官快請坐!”
木子柒這時想到,自己與楚生有約,分頭尋找那個人,到現在也不知楚生找沒找到。
自己卻在這裏耽擱下來,覺得心中發急,便不想留下。
夏紫凝的弟弟對木子柒說:“其實客官有所不知,我們今天将你請來是有事相商的。”
“什麽事?”木子柒問,他心裏覺得好生奇怪,我與他們姐弟二人素不相識,他們能有什麽事與我商量?”
弟弟看了一下姐姐,令木子柒感到奇怪的是,夏紫凝的臉竟然紅了起來。
見到木子柒在看自己,羞澀地扭轉身,進入後屋。
弟弟似乎會意,張了張口,似乎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這更使得木子柒感到雲山霧罩的了。
他是個好奇心很強的人,心想,這姐弟二人真是讓人摸不透,今天請我來倒底有什麽事?
他一回想夏紫凝方才的表情,心裏立即隐隐約約地悟到什麽:莫不是他們想——
一琢磨到此,木子柒立即感到自己心頭一熱,他咬了一下嘴唇,看看弟弟。
那小夥子立即詭秘地笑了一下,扯着木子柒的胳膊,意味深長地對木子柒說:“讓你留下,你坐下便是!“
木子柒隻覺得自己處于一種溫馨的氛圍之中,至此,他更不想坐下。
見木子柒還想走,躲回後屋的夏紫凝明顯地有些着急,索性出來了,對木子柒說:“客官難道不曉得這句話嗎,千裏有緣來相會,既然你來到這裏,就說明我們有些緣分,難道你就不肯賞臉留下嗎?”
木子柒見到,說這話時,夏紫凝面色紅潤,神采照人,臉上洋溢着興奮的光,見到木子柒在看自己,連忙低下了頭。
此時,木子柒基本已經弄清了他們姐弟二人的用意,下面的話不用說,木子柒已經知道大概。
想到這,木子柒更加覺得自己不應留下。
可是,他見到,弟弟早已将大門緊緊關上,自己想出去,看來不是那麽容易的,欲強行離開,那更不可能,弟弟的法術他早已領略過,一想到方才那形象,木子柒就覺得身上發冷,腿也不由得微微打顫。
于是,他便打消了那個念頭,心想,既來之,則安之。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麽,既然無法離開,倒不如随遇而安,看看他們姐弟二人的真實意思究竟是什麽,我也好想個萬全之策來應對。
夏紫凝的弟弟與姐姐相互看了看,姐姐向他使了個眼神,然後,匆匆回後屋去。留下弟弟,他想說什麽,但是,直到把自己憋得滿臉通紅,也沒說出一個字來,最後,隻得向木子柒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坐下。
木子柒見到對方一直支支吾吾地,想說卻說不出口,也替他感到難受,索性,他自己開口了,問夏紫凝的弟弟:“你們有什麽事兒,就直說吧。”
夏紫凝的弟弟欲張口,不想,與他姐姐一樣,臉也紅了起來。
木子柒心裏覺得好笑,你頭會兒将我“請”來時那個精神頭兒哪裏去了?
現在竟然蔫成這樣,真是應了那句話:能請神,不能安神。
夏紫凝的弟弟這時顯得很是慌亂,本來想給木子柒斟茶,但是一提起壺來,發現壺裏水不多,就去後屋取水,不想衣袖在桌子上一拂,竟然把壺帶倒了,“咕噜咕噜”,壺在桌子上滾了幾下,險些掉地,還是木子柒,眼疾手快,一伸手,将壺按住,但是水已經撒了一桌子。
弟弟抱歉地說:“莫要見怪,莫要見怪!”
一時間,卻又想不起自己該幹些什麽,木子柒這時也顧不得那些了,反客爲主,對他說:“去取抹布來,把水擦幹淨。“
夏紫凝的弟弟這才醒悟過來,急忙走回後屋,木子柒聽見夏紫凝在後面對她的弟弟說了幾句,聲音太低,木子柒沒有聽清,一定是數落自己的弟弟太不冷靜了。
似乎見到弟弟如此慌亂,夏紫凝不得不自己出面應對。
她随着一起出來,把壺水倒滿,又給木子柒把茶斟上,轉身向弟弟搖了一下頭,對他的行爲表示非常不滿,回屋去了。
弟弟的表情甚是不自然,向木子柒讓了讓,示意讓他喝茶,自已也喝了一口,不想,因爲水太燙,手一抖,水又撒了自己一身,他急急撲落兩下。
見到木子柒想立起身來幫忙擦拭,連忙向他擺擺手,讓他坐下。
自己胡亂用手抹兩下,重新端起杯,努力地使自己鎮靜下來,然後,對木子柒說:“今日請客官來,其實有要事相告——”
往下,他似乎又想不起來該怎麽說,不由自主地向後屋瞟了一眼,木子柒發現,後屋門口處露出夏紫凝的衣裙,就說明,姐姐一直在傾聽前面的動靜,看來她現在也是很急。
木子柒一見,覺得十分有意思,心想,我現在就看看你們姐弟倆往下如何表演吧。
“是這樣,”弟弟在假裝幹咳了兩聲後,終于能說出話來了,“姐姐年已及笄,至今尚未婚配,因家父臨終前有遺言, 要我盡早幫助姐姐完婚。爲了實現家父的遺願,吾也動了不少腦筋,可是終是未能如願……”
他覺得往下不知該怎麽說,爲了掩飾自己的窘态,就喝了一口水,不想卻嗆着了,這回是真咳嗽起來,而且咳嗽得十分厲害,夏紫凝沉不住氣了,也顧不得太多,從後面跑出來,爲弟弟捶背。
木子柒一見,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心想,這一對姐弟倆實屬不容易,父母雙雙早亡,留下他倆相互扶持度日,也夠可憐的了,木子柒其實是個感情脆弱的人,見到面前這姐弟窘困萬狀的樣子,不由得鼻子一陣子發酸。
他心裏現在矛盾得很,假如先前自己沒有與可馨定親的事,現在他一定毫不猶豫地将這事應承下來,但是既然與人家已經即将完婚了,就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他們。
木子柒琢磨一下,這是一件極其嚴肅的事,一定要向他們挑明,盡管夏紫凝的各方面條件都極其優越,但自己仍絕不能答應。
木子柒主意已定,剛想張口回絕。
見到夏紫凝深情地看了自己一眼,木子柒又于心不忍了。
不一會兒,夏紫凝的弟弟好些了。他推了姐姐一把,讓她回後屋去。
這次,他調整了一些自己的狀态,又說了起來:“我的意思,想必客官已經明白?”
木子柒點了點頭,沒作聲,但是他在心裏核計着,這話如何向他們說,才能不至于太傷兩人的心。
但是弟弟顯然是誤解了木子柒的意思,面露喜色,忙問木子柒:“客官應允了?”
木子柒向他笑了笑。
弟弟興奮地站起身來,大聲說道:“好極,好極!”
木子柒一見,不直說是不行了,趕緊搖了搖頭。
他聽見,後屋有了響動,好象是夏紫凝碰倒了什麽東西,慌亂地在那兒劃拉着,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夏紫凝的弟弟面色一沉,複又坐下,扭過頭去,一聲不吭。
片刻,他又轉過身來,問木子柒:“你竟是爲何,是我姐姐長相醜陋不成?”
“哪裏,哪裏,”木子柒連忙回曰,“夏小姐貌若天仙,美輪美奂,實爲天下絕色,我深感自己配不上她。”
夏紫凝弟弟有些發急,那意思非常明顯:你用不着說那些好聽的,就說說你到底爲什麽不同意?
想起“請”自己來這時的那副猙獰面孔,木子柒心開始跳了起來,他不敢再說什麽。
“難道你家中已有妻室?”夏紫凝的弟弟問。
木子柒蒙蒙膽,點了點頭。
弟弟一聽,好象感到發懵,一屁股坐下,再出不吱一聲。
一時間,屋裏的空氣十分沉悶,木子柒感到自己象做錯了什麽事似的,十分愧疚,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想到離開,随之向外面看了一下。
夏紫凝弟弟看出他的意思,就起身回到後面,木子柒聽到姐弟倆在後面低聲嘀咕了一番。
不多時,他們同時出來了。
面色流露出難以掩飾的失望情緒。
木子柒心裏開始擔心起來,見我不答應在門親事,他們會不會采取過激行動,如果那樣,想安全地離開此地,可就不是那麽容易的事了。
他不禁感到身上一陣陣發冷。
這時,突然聽得山門被敲響,說不上怎麽回事,木子柒覺得心中有些開朗:這能是誰呢,會不會他們說的那個道士,假如是他,我能否可以求他相助?
聽得此聲,夏紫凝向外張望了一番,回頭問她弟弟:“是何人來訪,快去看看。”
弟弟立即站起身走到外面,他大聲地問道:“敲門爲何人?”
外面大聲問道:“可曾有位客官來此?”
木子柒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喜出望外:這不是楚生嗎!
如盼到了救星,他顧不得那些了,急忙站起,高聲回曰:“楚生,我在這!”
夏紫凝姐弟倆十分意外,他們相互看了一下,姐姐向弟弟使了個眼色,弟弟遂搶先過去開門。
門闩剛一拔出,門就被“忽隆”一聲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