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柒也被深深地感動,他動情地問女人:“小姐——請原諒我也如此稱呼您,隻因爲我并不知道你姓甚名誰……”
“我家小姐有名有姓,再說了,這小姐豈是你可以叫的?”你丫環看來是個得理不饒人的女孩。
木子柒聽了,連忙陪笑問道:“請問這位大姐,您家小——她叫什麽名字?”
丫環聽得問話,不但不回答,反而嘴一撅,故作生氣的樣子:“我就不告訴你,誰讓你一個大男人不懂得禮節哩。”
舍利鳥忙用翅膀觸動了一下木子柒,意思不外乎是讓他說點小話。
木子柒隻得向丫環也施了一個禮,說道:“都是在下的不是,失禮了,請多多指教。”
說出這話,木子柒立即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因爲這是日本人常用的套語,隻因爲看類似的影視劇多了些,故脫口而出。
至于古代人應當怎麽說,他也搞不清楚。
丫環“撲哧”一笑,轉頭看了一下女人,那女人推了丫環一把,丫環對木子柒說:“一句玩笑的話,你就當真了,想必是個迂腐之人,有點意思!”
木子柒與舍利對視了一下,不知如何是好,心想,這個丫頭片子實在是不好對付。
“告訴你吧,我家小姐姓木,名叫可馨,全名爲木可馨。”沒等木子柒再問,她先說出來了。
木子柒一聽,靈機一動,連忙套近乎:“她也姓木?真是幸甚幸甚!”
“我說你這個人是何故,人家報了姓名又幹你何事,說什麽幸甚幸甚?”丫環又逮住了話把,想數落一下木子柒,這一陣她覺得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沒有耍夠他,覺得不過瘾。
木子柒忙回答:“隻因在下也姓木,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木字嘛……”
那丫環突然笑了,連連指點着木子柒說:“你是書讀多了還是怎的,從哪裏聽得這麽一句俗話,全爲你編造的,聽得人不大自在。”
木子柒立即反應過來,這句話可能是隻現代人的流行語,古代人覺得新奇是對的。
丫環說完,接着又笑,那銀鈴的笑聲在山林中回蕩,更增添了許多活躍的氣氛。
可馨嗔怪地瞅了丫環一眼,小聲說道:“小玉,在外人面前莫要太無禮,随便說兩句也就罷了,别過分。”
丫環這才收斂了。
木子柒被丫環逗得亂了方寸,竟然忘記了往下該說些什麽,琢磨了一陣後,清理了一下思路,将舍利讓到前面,問可馨:“請問可馨小姐……”
“與你說幾遍了,讓不不要叫小姐,爲何如此不長記性?”看來丫環對木子柒頗有些好感,一直想逗他。
可馨推了一下丫環:“莫要多嘴,莫要無禮!”
丫環掩口一笑,退到一邊。
可馨向木子柒道歉說:“這姑娘隻因一直禁锢在家,平日裏接觸不到外界,一旦遇到生人,甚感興奮,故而言語多了些,還望客官見諒爲是。”
可馨雖然說丫環,她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今天見到木子柒這個年輕人,心中不免也有些波動,她深情地看了木子柒一眼,兩人四目相對,木子柒心底不禁升起一種溫馨的感覺。
他見到,可馨的臉也微微地紅了起來。
木子柒一見勢頭不對,在這裏,主角應當是舍利,便把它推到前面。因爲可馨始終沒什麽反應,這回,他幹脆直截了當地問可馨:“敢問您見到這隻鳥兒,沒有想起什麽來嗎?”
可馨再次端量了一下,又轉頭看一下丫環,疑惑的目光轉向木子柒,不知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見她根本沒有憶起來,木子柒回頭看了一下舍利鳥,大鳥兒傷心地低下了頭,木子柒清楚地看見,兩串淚珠從舍利鳥的面頰滾落下來,掉在草地上,“嗒”然有聲。
這回是可馨發問了,她問木子柒:“客官,你們從哪兒來,到這又爲何幹,看你這樣子,并不象是無意路過此地。”
木子柒心想,瞧這架式,你還是不笨,可是在舍利那邊經曆千萬年都無法忘懷,刻骨銘心的一段往事,在你心裏卻爲何沒有留下絲毫的印迹呢。
可馨說完那話後,羞澀地抿了一下鮮紅的嘴唇,信手掐了一朵花朵,在手裏擺弄着,似乎在等待着木子柒說些什麽。
待木子柒看出她的心思後,不禁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心想,不好,看來這個姑娘是曲解了我的意思。
定是認爲我有對她有愛慕之心,奔她而來的。
這可怎麽辦,不行,還是直說了吧。
他剛欲開口,一想,這事還是由舍利鳥自己出面比較合适,便推了一下舍利鳥,向它使了個眼色。
大鳥兒用翅膀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迅速地看了一下可馨,當發現姑娘也正在看他們的時候,立即低下了頭,情不自禁地躲在木子柒身邊 。
木子柒見此情形,很是着急。
此時,丫環捉到了一隻螞蚱,這螞蚱顔色很是特殊,不爲綠色,而是渾身火紅,一飛起來,好象一團小小的火焰,煞是好看。
丫環将其捉拿在手,興奮得手舞足蹈,湊到可馨面前,問她說:“小姐,好看不?”
可馨對這隻螞蚱也感到十分稀奇,剛想要伸手,一瞅木子柒,又感到不好意思了,裝出一本正經地樣子,對丫環說:“去去,整天沒個正性,再過幾年也該出嫁的人了,還象個小孩子一樣,不羞?”
話說完,偷偷地瞅了一下木子柒,笑了。
“還說我呢,”那丫環看來性子就是直,“你何嘗不是如此,隻是因爲你是個大家閨秀,不好意思放下架子與我一起戲耍罷了,我也不是個傻子,今天見到這個客官,也不知是爲何,竟然矜持起來,莫不是——”
說着,丫環意味深長地瞟了一下木子柒。
可馨的臉“騰”地紅了,她不好意思地扭了一把丫環,小丫環故意大聲地叫了起來。
眼見此情此景,加之,舍利還是藏在他的身後,不敢輕易露面,使得木子柒不知如何是好。
在可馨與丫環兩個嬉笑打鬧之時,他乘隙數落舍利:“想你當年也是胡作非爲者,不然,如何能險遭不測,進而結識了可馨呢,時隔千萬年,你不但沒有出落成個人物,反倒連個女人都不如呢?”
舍利蹑喏地說道:“非也,正如你先前所說,我在佛祖手下多年,什麽場面沒經曆,什麽神聖沒見過,我豈是那種無能之輩,隻是現在激動得無法自持,話更不知從何說起。”
木子柒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對他說:“你現在拿出當年的勇氣,就當這個女人是條龍,想一口把她吞食下去還不行嗎?”
舍利鳥更慌了,就象生怕木子柒真要死逼着他那樣做,退後好遠,嘴裏連聲說道:“使不得,使不得!”
這一幕被那邊丫環瞅在眼裏,她大聲問木子柒:“你這人老沒正經,這裏有兩個人你不預理會,卻總逗那隻破鳥做甚,真是一點禮節也不通!”
木子柒聽她說這話,趕緊轉過身來,扯着舍利鳥走到她們跟前,這回,他沒那些顧忌了,索性來個單刀直入:
“他就是幾千年前,在即将被獵人殺害之時,被你用玉佩解救下來的鳥兒,難道你就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可馨聽了木子柒的話,仔細地看了一下舍利鳥,尋思一陣後,搖搖頭,待她想問木子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忽然如同又想起了什麽,再次端量一下舍利鳥,猶豫一陣,終于肯定地說:“奴婢不記得還有這事。”
此言既出,舍利鳥的精神徹底崩潰了,他身體一軟,倒在地上。
木子柒見狀,忙上前将他扶起,木子柒覺出,舍利的渾身均在劇烈地顫抖,且再次流下了悲痛欲絕的淚水。
丫環見此,急忙扯了一下可馨的衣袖,小聲地問她:“這是怎麽回事呢,難道你真的與他前世有緣,爲什麽聽到你說不記得,它就如此痛苦呢?”
可馨依舊搖了搖頭。
這也難怪,自從那次邂逅,已經過去了幾千年,人間生死輪回亦不知有多少代了。
即使再好的記性,也無法記得那麽長時間的事情啊。
誰都有那種感覺,多少年的時間,初聽起來,似乎非常漫長,而一旦過去,卻覺得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這舍利鳥在佛祖手中目睹着人間生死輪回,命運浮沉。
但他完全忘記了,天上一個時辰,等于地下人間的二十年,他自己覺得須臾之間的事情,在地下其實已經過去了多少代。
可馨不記得那些往事,已屬情理之中的事。
丫環手裏還攢着那隻火紅的螞蚱,湊到可馨的耳邊,她想給小姐出個主意:“眼看着那鳥這麽傷心,何不假意說是有那麽一回事,以暫時緩解一下他内心的苦悶,如此可好?”
可馨聽了,堅決不同意,她對丫環說:“诓人之事無論如何也做不得。”
就在丫環還在探讨如何應對之時,突然,她手中燃起了大火!
瞬間,烈焰熊熊,周圍的樹木都燒着了,“噼裏啪啦”的聲音十分刺耳,濃煙嗆得人幾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