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家人告訴呆子,老爺有命,誰也不準動那個淪波舟,卻被呆人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通,要他立即照辦,不得有誤,家人無法,隻得去了縣官的書房,正适縣官不在,他偷偷取來,送給呆人。
呆人将海螺殼拿在手裏,送與映秋,姑娘正欲接過——她其實在心裏已經想好了,隻要到手,就立即乘坐上去,随即離開。一刻也不想停留,因爲想從呆人家的深宅大院逃離出去,絕非易事,必須抓緊一切機會。
不料,誰知那呆人也不個白給的,伸出去的手,突然又縮回,映秋抓了個空,而那呆子則乘機将她緊摟住,另一隻手将海螺殼放在桌子上,就開始胡亂在她身上摸了起來。
這回,他不再覺得映秋的身體有什麽異樣,便愈發激發起他的情欲,急不可耐的就要動手。
映秋心想,自己如果與之來硬的,也未嘗不可,雖說對方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但是自己的力量也足夠應付得了他,我們畢竟不是肉身,體格的強度靭度都要遠遠勝過人類。
映秋是怕兩人在搶奪淪波舟時有什麽意外閃失,所以才決定用計行事。
她假意順從呆子,柔聲細語地對他說:“郎君,妾早晚是你的人,爲啥這樣着急呢,何不待到入洞房以後再行事也未嘗不可啊。”
呆子氣喘籲籲地說:“我可等不到那天,現在我已經受不了,夫人,切莫拖延,快,越快越好!”
說着,就把她往床那兒推。
映秋半推半就,随着他來到床邊,自己先行躺下。
呆子一看,更是按捺不住,一高跳上床,隻聽得床闆“咔喳”一聲,竟然從中塌了下去,映秋在下,呆子在上,兩人雙雙落入其中。
這一下,映秋可是始料未及,她本想在呆子躺在床上以後,在其解衣之時,再乘機奔向桌子,拿起海螺殼就走。
現在被他壓在底下,而床闆似乎有個斷茬恰巧紮到自己的腰上,頓時痛楚無比,她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
面對這一突發事件,呆子被吓了一跳,他還沒來得及搞清楚是怎麽回事,聽得映秋在下面叫喚,連忙起來。
嘴裏罵罵咧咧地:“這些不中用的廢物,幹的什麽營生,我家中那麽多的錢财,也不選些上等的木料鋪床,卻不知去哪裏尋來此等朽木來糊弄大少爺我,看我不打他們個半死!”
說着,心疼地問映秋:“這一下子難道将我乖夫人弄傷了不成?”
映秋點點頭,呻吟不止。
呆子慌了,連忙将她拖起,問她傷在何處。
映秋指着腰部,呆子就轉過去看視,床是不能坐了,映秋就有意地向桌雜邊湊,待走到那兒,正想伸手,不想呆子将她拽住:“夫人,别動,傷在哪裏,怎麽不見出血啊?”
映秋一楞,怎麽,受傷還要出血?
她靈機一動,對他說:“郎君莫要擔憂,妾身隻是挫傷,沒有破皮,又何來的血呢?”
呆子相信了,還是不讓她往前走,把她的衣服掀開,欲看個仔細。
映秋怕被他看見自己的身體,又會*火中燒,更加控制不住,連忙推開他的手,還要去拿海螺殼,不想,他們這一鬧騰,早已驚動了家人,隻是懼于呆人的淫威,都沒敢貿然進來,隻是趴在門縫裏向内窺探,當發現了映秋的企圖之時,他們情知大事不好,頓時,也顧不得害怕了,一擁而入,其中一個家人将海螺殼搶到手。
映秋沒想到事情會這樣,她不再顧及呆子,一個箭步沖上前,欲争奪海螺殼,可是那家人身手敏捷,一個轉身,映秋撲了個空。
呆子看見,立即呵斥家人:“大膽,還不快些将那隻破海螺殼還給夫人!”
家人心想,你真是個呆子,直到現在還不醒悟,海螺殼到了她的手中,你哪裏還有什麽夫人了?”
隻是高聲回曰:“老爺有令,誰也不給!”
呆子一聽,大爲光火:“反了你了,少爺我的話也敢不聽?”
大步上前,分開衆人,劈手就給了個家人一個響亮的耳光,趁勢奪過海螺殼,回身交與映秋。
映秋剛欲接過,呆人卻立即縮回手,笑嘻嘻地問映秋:“女子有什麽回報?”
轉身一看,家人還在近旁,立即大聲呵斥他們:“還不快些給我出去!”
說這話時,呆人的手依然緊緊地攢着海裏殼不放。
衆人不敢違抗,相繼走出房間,呆人正欲去關門,卻不知映秋已尾随其後,趁其不備,劈手奪過海螺殼!
隻聽得”嗖“的一聲,海螺殼瞬間變大,映秋還等什麽,一高跳上去,海螺殼轉眼飛出屋,消失在空中。
唯餘呆子在下面悲傷地哭叫着:“夫人,夫人,别走啊!”
外面的家人們見此,都在私下嘲笑他:“活該,再叫你誰說也不聽!”
映秋是成功逃脫出來了,可是面對着這蒼茫天地,以後到哪裏去?
映秋遠離了那個村落,又飛到另外一個地方,來到這裏,轟動效應自然不輸與前一個,一些婦女又将她圍在其中,因爲有了以前的經驗,映秋避開了她們。
獨自來到一個風景秀麗的山腳下遊逛。
這兒有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裏生有諸多的水草,期間遊着許許多多的魚兒,魚兒往來穿梭,自由自在
看着魚兒那悠閑自得,優哉遊哉的樣子,映秋羨慕極了,自己什麽時候也能象它們一樣自由快活。
反觀自己,現在形隻影單,孤獨凄涼,不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大姐,爲何如此長籲短歎?”
映秋一驚,連忙回過頭來看去,原來是一個年青樵夫站立在自己的身後,她立即站起,想離開,可是被樵夫叫住了:“敢問大姐,莫非有什麽傷心之時,何不叙說出來,也讓爲哥的我替你分憂解愁?”
樵夫聲音溫文爾雅,給映秋的感覺是那樣娓娓動聽,這或許是因爲她太過于寂寞的緣故,能有一個人與自己攀談,如同無邊的迷霧被一陣春風吹散,她郁悶的心境立即有些開朗。
她不由得再次打量了一下這位年青人,隻見他腳踏黑色鞋子,腿上纏着白色的綁腿,肩上挑扛着一根金黃色的竹制扁擔,扁擔的一頭插着一捆柴草。
清秀的面皮,那一雙和善的眼睛,好像這河水一般清幽深遂。
映秋的突然感到好似被一股強大的磁力所吸引,不再想離開,她嫣然一笑,低下了頭。
樵夫放下柴禾,輕聲問她:“看起來大姐年紀輕輕,爲何也能有如此心思重重,莫非遭遇什麽難心之事?”
映秋搖搖頭,心想,自己的憂愁如何能有人能理解,即便是理解了,他們又能有什麽辦法?
唯獨,這個年青人清新俊逸,玉樹臨風的氣質打動了她,映秋感到從未有過的溫馨感覺。
她看了一下樵夫,恰巧年青人也在上下打量自己,四目相對,樵夫的臉立即紅了,這愈發引起映秋的好感。
樵夫自我介紹說:“小兒爲前村一農戶,姓張,大姐稱張生即可,我家中貧寒,父親早逝,唯獨與母親二人相依爲命,張生每日來山中砍斫些柴草,擔到集上賣出,換取碎銀,買些柴米,與娘二人勉強度日。見大姐獨自一人在此,衣着打扮與人迥異,想必一定不是本地之人,既然如此孤獨,何不随張生一同前往寒舍,我家雖說貧窮,但尚有二間柴房可以安身。
“大姐若不嫌棄,可否随張生回去?因爲荒郊野外一個女子孤身一人,終非好事,此地即便并無惡人騷擾,恐怕也時有狼蟲虎豹出沒,如此想來,暫且有個安身之處,倒不失爲一權宜之計,大姐日後再想去往何處,張生母子二人也可爲你出謀劃策。”
一席話如同暖風習習,映秋聽得十分惬意舒爽。
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什麽可以害怕畏懼的,唯一要命的就是孤單,當下邂逅如此一個善解人意的年青人,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映秋沒有推辭,點頭答應了。
張生一見,喜出望外,立即在前面帶路,去往自己的家。
他的家處于一個生滿竹林的山坳裏,山高林密,清靜幽深,百鳥鳴啭,繁花似錦,不失爲一絕佳的去處。
遠遠地,一縷青煙自竹林中袅袅升起,再往前行,茅舍顯露一角,一個老婦人手搭在額頭,向着這邊瞭望,見到張生,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立即轉身回去,茅舍上方的青煙又濃了幾分。
張生到了屋前,放下肩上的柴禾,叫了一聲娘。
裏面應了一聲,一個老态龍鍾的婦人出來了,一見到映秋,頗感意外,立即問張生:“我兒從哪裏帶回如此一個貌如天仙的姑娘?”
進到屋裏,張生将方才的事情講與母親聽,老太太不放心地說:“我兒此事欠考慮,若姑娘家有人來找,尋她不到,家人一定會着急,還是在那兒等些時辰爲好。”
張生正欲說什麽,不料,突然有一隻黃色的大狗斜次楞地竄出來,撲向映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