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小紙人

之前的幻境，雖然時間不長，

但是身處其中，已經然忘時。

一眼萬年，

這種時間感觀上的錯覺，讓何歡覺得似乎經曆了很長的時間。

實際情況是，連一柱香的時間都沒有到。

也許是他們身處幻境的時候，沒有聽到歌聲。

或者，

是那個唱歌的小女孩，

和之前出現在窗戶上的娃娃臉，有某種内在的關系。

“沙沙……”

歌聲不止，

又多了一種異樣的聲音。

在這種環境之下，最怕就是這種未知的聲音，因爲這意味着又有一種危險将要出現。

影影綽綽，

一個個身影，在窗外飄過。

他們，

都很小，

似無根的浮萍，撞擊在窗戶上。

“沙沙，沙沙”

那是他們相互摩擦的聲音，人影挨挨擠擠，摩肩接踵。

外面，

似乎很熱鬧。

他們，

想要進入到這個屋子裏來。

猶如撲火的飛蛾一樣，不停的撞擊在窗戶上。

窗戶是不透明的，裏面的人，看不清外面。

隻能看到一道道模糊的影子，在窗戶上不停的摩擦。

雖然窗戶上隻貼了一層薄薄的紙，

但是對于外面的影子來說，

不亞于厚厚的牆。

他們，

每一次撞擊在窗戶紙上，都好似煙花盛開一樣，化爲一團煙霧。

他們，有形而無質，這是一種奇特的存在。

三個新人，什麽時候見過這種情況。

就是他們，

都是死而複生的存在，已經算不得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依然沒有見到同類的覺悟。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

根本就不是這麽回事！

老鄉見鄉，背後開一槍！這到差不多。

歌聲，

似乎是這些黑影的号角，歌聲不止，他們的行爲也就不停。

李陽和張慧蓮雖然已經半殘，但是人在面臨危險的時候，往往會暴發出驚人的潛力。

他們兩人把這間房子的門，用書桌死死的抵住了。

看樣子，是打算先防守再說。

有一種策略，叫作以不變應萬變，說的就是他們的心态。

但是，

何歡知道，

對于這種詭異的存在，這樣防守是沒有絲毫用處的。

一層窗戶紙和十尺厚的城牆，基本上沒有什麽差别。

這樣做，也就是爲了求得心理的上的安慰。

不過，何歡并沒有打消兩位的積極性，因爲他們終于知道做事了！

在這種環境當中，隻有發揮主觀能動性，活下去的希望才會變大。

不見，

那兩位老一代鬼差，此時已經跑沒影了。

因爲他們知道，

機會，

是自己争取來的，

幹等的結果，隻有死路一條。

終于，

房門被他們兩人堵死了。

然而下一刻，他們兩人的臉色變了。

因爲何歡已經把窗戶打開了，雖然開與不開之間，隻隔了一層窗戶紙，

但是，正是這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猶如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線。

越是牢固的防線，往往都是從内部被攻破的。

此時也不例外！

看到何歡把窗戶打開，兩人的表情十分精彩，

心頭仿佛有一萬頭叫作草泥馬的生物狂奔而過。

這，還能愉快的玩耍嗎？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之前，何歡在他們心裏，剛剛樹立起來的高大形象，在這一刻轟然倒塌。

何歡向兩人一笑，而後身子一弓，從窗戶裏跳了出來。

何歡的笑臉，在他們兩人的眼中，可是比哭還難看。

甚至，他們自己想哭的心都有了。

門，

可以堵，

但是窗戶可不好堵。

不過何歡認爲堵不如疏。

李陽和張慧蓮兩人不知道外面是什麽東西，但是何歡是知道的。

那些撞擊在窗戶上的東西，雖然看上去十分吓人，但是根本沒有什麽威脅。

正如偉人說的，一切敵人都是紙老虎。

甚至，他們連紙老虎都不如！因爲，那些東西，赫然是剪紙小人兒。

但是李陽和張慧蓮兩人，沒有何歡這樣的一雙眼睛。

所以，他們以爲，

那，

是什麽洪水猛獸一樣的東西。

他們兩人，以爲把門堵住的，外面的東西就進不來了。

其實他們不知道，堵住的是門，同時也把自己的出路堵住了。

還好，有窗戶可以跳。

之前何歡沒有開啓眼睛的能力，看不清外面的什麽。

現在，他的眼中可以看到了一些其他人看不見的存在，那麽他就不會在呆在這裏。

因爲，外面那些撞擊在窗戶上的黑影，竟然是一個個紙做的小人。

他們雖然上去是一團黑影，好像是沒有實體的存在。

但是何歡已經能夠透過現象看本質，他可以看出，這些黑影全都是小孩的形象。

紙做的小孩，沒有一絲靈魂的氣息，所以之前才感覺不到這是什麽東西。

李陽和張慧蓮，雖然什麽都不懂，但是他們和何歡一樣，都是非人類衆生。對于一些鬼怪的感應，比起正常人要強大很多。

不過這些紙人，明顯不屬于鬼怪之流，他們似乎是一種奇特的存在。

何歡跳出窗戶之後，發現外面的天空，并不是像他在屋裏看到的那樣黑暗。

至少天上還一個毛月亮，隐隐的從雲層裏透出一絲光亮。

同時，外面也不是想像的那樣的安靜，在村子裏面，好像很是熱鬧，可以聽到一聲聲的銅鑼音。

果然，固步自封就等于劃地爲牢。

人，

還是要多出來看看，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多大。

就在何歡打開窗戶的時候，那些不停沖擊窗戶的黑影，也是一轟而散。

似乎，受到驚吓的是他們。

他們，

真的好無辜，

不是就想屋子裏來嗎！

又是關門，

又是關窗的，

現還猛的一開窗戶，真吓到寶寶了。

那些小紙人，一個個都是臉上慘白，小臉蛋上抹着紅霜。

他們，是真正的紙人，由一張張紙剪成的小人兒，隻有巴掌大小。

何歡從窗戶裏跳了出來，打亂了他們的節奏，

此時，

他們正在天空中飄蕩。

歌聲在這一刻也是嘎然而止。

小紙人的臉上，原來是沒有什麽五官的，但是在歌聲停止的同時。

他們的臉上，漸漸的浮起了一幅抽象的五官。

這，竟然和之前貼在窗戶上的娃娃臉十分的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