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也太小了!
“你們說的劉福玲很有名嗎?”
華靜瑤知道萬福樓,但萬福樓是賣成衣的,華大小姐當然不會穿成衣,所以她從未去過萬福樓。
“劉福玲當然不如彩衣坊的師傅出名,不過也算是小有名氣了,萬福樓給了她一年六十兩的工錢,聽說還有分紅,她縫的衣裳比别人的要貴上兩成呢。”
華靜瑤點點頭,讓婆子們退下後,她便去了萬福樓。
“這件衣裳的确是這們這裏的。”掌櫃的輕車熟路便找到“萬福”二字。
“這衣裳鋪子裏還有的賣嗎?”華靜瑤問道。
掌櫃的又看了看那衣裳,說道:“有,您稍等。”
說着,掌櫃的就讓人去拿衣裳,不多時,便拿來了五六件,果然和這件一模一樣。
“你們賣衣裳時有記錄嗎,比如登記客人的姓氏。”
像彩衣坊這樣的鋪子,對于每一位客人都有一本單獨的帳冊,甚至還會貼上衣料的碎布,附上所做衣裳的圖樣。
逢年過節,彩衣坊還有節禮送到客人家中。
掌櫃的笑着說道:“咱們也有客人的登記冊子,但是這衣裳隻賣一兩五,自是不會登記造冊。”
也就是說,衣裳分三六九等,客人也分三六九等,花一兩五買衣裳的客人,當然不用登記造冊。
華靜瑤有些失望,她問道:“你能查出這件衣裳是哪位師傅的手藝嗎?”
“這個不用查,小人知道。這款料子是三月裏從江南運來的,衣裳則是四月開始賣的,縫衣裳的是李阿娟、劉士紅和楊大娥,她們三人都是劉大師傅的徒弟,手藝相似,所以把她們編到一個組,這款衣裳就是她們組縫的。”
華靜瑤真心佩服針線房的婆子們,全都讓她們說對了,這件衣裳的确是劉福玲的徒弟們縫出來的。
所謂術業有專攻,說的就是這個吧。
讓華靜瑤對着衣裳看上三天三夜,她也看不出來這衣裳和别的衣裳有何不同。
隻是可惜,這衣裳查到這裏又沒有可查的了。
她在書鋪裏想了又想,恰好鞏六過來,華靜瑤便問他:“假如你和一個姑娘偷偷幽會.”
“我沒有,我從來不幹那種事,我要幽會也是大大方方!”鞏六大喊。
“我說的是假如,你别打岔”,華靜瑤繼續說道,“幽會完了,你卻把外面穿的衣裳扔了,這是爲什麽?”
鞏六怔了怔:“一定是那姑娘不講究,把鼻涕蹭我衣裳上了。”
華靜瑤想揍他!
“衣裳上面沒有鼻涕。”
“沒鼻涕?那是眼淚?口水?鼻屎?尿?”
華靜瑤擔心他會把更惡心的說出來,連忙打斷他的話:“衣裳上隻有土,還是扔在地上沾的,除此以外,沒有任何髒東西。”
“那就是這個人不想被人發現,舉個例子,我小時候,方尚書住我家隔壁,他家院子裏有棵杏樹,我特意讓人照着他家小厮們穿的衣裳,也縫了一身,後來我每次跳牆去摘他家的杏兒,都會換上那身衣裳,後來他家的杏全都摘光了,那身衣裳當然也就沒有用了,我就把衣裳給扔了。”
鞏六口沫橫飛講述他的黑曆史,華靜瑤聽得直咂舌,鞏清知道他侄子爲了偷杏大費周章嗎?
華靜瑤把那件衣裳拿出來,放到鞏六面前:“你扔掉的是小厮衣裳,那你看看,這衣裳像是什麽人穿的。”
鞏六把衣裳抖開看了看,笑道:“這灰撲撲的顔色,一看就是糟老頭子穿的啊,我大伯就有好幾件灰色的衣裳。”
華靜瑤再次想把鞏清拽過來了,聽到了嗎?你侄子說你是糟老頭子。
“什麽人會冒充老頭?”華靜瑤問道。
鞏門仰着腦袋想了想,接着又低下腦袋想了想,忽然一拍大腿!
華靜瑤連忙看向他:“你想到了?”
“當然是年輕人了!我剛才說過,我大伯有好幾件灰色的衣裳,那些衣裳全都是我大堂姐孝敬他的,可實際上,我大伯母給我大伯準備的衣裳就沒有這麽老氣的顔色,可鮮亮呢,鮮亮得讓我大伯都不好意思穿出去,所以我大伯一年四季都穿官服,下朝也穿。”
聽他東拉西扯,華靜瑤終于明白了,在年輕人的想像中,上歲數的人就應該穿這種沉悶的顔色,所以年輕人想要假扮成老年人,很可能也會選用這個顔色的衣裳。
華靜瑤猛的想起一件事來,她叫來史丙:“你再去一趟悠然居,查一查那個人去的時候,有沒有一位上年紀的人也租過那裏的房子,對了,尤其是查查,租用那人隔壁房子的客人。”
一個時辰後,史丙便帶回了消息。
那位神秘客人孫先生的隔壁,是悠然居的一位熟客,姓招,花白胡子,年紀不輕了,是一位行商,他每次來京城,都會住在悠然居。
而且,他每次都要固定的院子,因此,他提前交了一整年的租金,把那個院子租了下來。
别人租用悠然居都是短租,最長也就是一兩天,短的隻有半天,甚至還有一兩個時辰的。
而那位客人,每次都要住上五六天,有時候兩三個月來一次,有時候一個月能來兩三次。
那位客人也喜歡穿灰色衣裳,上次他住在這裏的時候,孫先生就是租在他的隔壁,且,那個院子還是孫先生點名要的。
說來也巧,自從那次之後,這位招大爺便再也沒有來過悠然居,已經有三個多月了。
但因爲是租了整年,所以那個院子一直給他留着,平時鎖着門,招大爺叮囑過,他不在的時候,不要去打掃院子,等他來了之後,再讓人現打掃就行。
如同陽光透過烏雲,華靜瑤終于看到了一線光亮。
“拿上我的大金牌,再帶上大柱子,我們現在就去搜查那個院子。”
華靜瑤頓了頓,對史丁說道:“去把裴公子請過去。”
鞏六高興得抓耳撓腮,他現在是裴渙的助手,說起來也算是參與辦案的人員了。
從刑部調過來好幾天了,他一直無所事事,裴渙又是個很悶的人,鞏六閑得快要長出鹽粒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