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了解,秦川明白了很多事情,這汪李在一旁吧唧吧唧一直說這話,這家夥嘴是不能閑着,他是秀才,剛剛得了功名,卻是不喜歡縣衙裏的工作,便是在運河上,做起了挂牌子的營生,便是把他秀才的牌子挂在那些商船上,商船便可以免稅過去,再給他些銀錢。
“嘿嘿,我每次去哪裏做一次,足夠我在醉仙樓玩一月有餘”汪李這般笑道,說着還露出一種猥瑣的笑聲,秦川看他氣色已然有些虛了,甚至有一種,他會立馬暈倒的感覺,他又帶着一種可惜的道“可惜,張大人,肅清吏治以來,那鈔關查的更嚴了,哎!”他歎息一聲,帶着一種無奈。
原來是被張居正給整下來了,看着這汪李,他是既想變法推行,又不想推行,恐怕這也是這個時代地主階級的想法,既想張居正改革富國強兵,又不願意觸動自己的利益,這樣變法如何能夠推行下去?
兩人說話間,便是來到了仿市,也是專門賣東西的地方,汪李眼神帶着一抹奇怪,看了看秦川,道“兄弟,你是要賣東西?‘他帶着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秦川,秦川點點頭,指了指身後的車子,道“上面是我所織的布匹“
哈哈哈哈!汪李捂着自己肚子大笑了起來,秦川幹咳一聲,有些尴尬,這汪李才是止住了笑聲,道”嘿嘿,秦老弟,你說你擅長撕開女人身上的布匹,我相信,你說你要織出布匹?這?就有些臆想了“他這般說着,還捂着嘴巴,憋不住笑起來的感覺。
秦川也是不管他,繼續擺弄着自己的布匹,那卷卷精緻的白布被拿了出來,那汪李才是臉色變了起來,他摸了摸那布匹,臉上帶着一種震驚,道“這白布做的真好!比我家娘子手藝都好呢,哎呀!”
“哼哼,你竟然還能讨到娘子!!”小雯臉上帶着一抹嘲諷,那汪李笑了笑,道“我娘子的織造布匹的手藝,在他們村可是上等”他這般說道,摸了摸那布匹,掂量了一下,看了眼秦川,道“你哪裏來這般好的布料“他問道。
“自己做的”秦川說道,那汪李則是帶着奇怪,秦川竟然能織出這麽好的布。
布匹拿了出來之後,四周的商販都是往這裏看了看,這般上等的白布卻是并不多見。
來往的行人都是駐足下來,這白布機械制作,自然加工出來比較精美,一媚态橫生的青衣女子,摸了摸那布料,臉上帶着一抹驚詫,道“這般好的料子,這一匹多少銀錢”
“四錢”那曹沖這般說道,四周非常多的人望了過來,這麽多人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讓他十分不自在,臉都紅了起來,那青衣女子點點頭,貴是貴了點,但這布料是做的真好。他躊躇了一會,還是覺得不能錯過這麽好的布料,便是掏錢來買。
四周便是密集的人群,他們便是排起隊來,買起了白布,這白布雖然比起市價要貴,但是做工精美啊,面前便是已然排起了長隊,小雯則是眼睛裏都是星星,在開心的數着錢,小手手舞足蹈的模樣。
一旁的汪李則是帶着擔憂,他沒有想到秦川竟然真的能造出這般好的布匹,看着前面絡繹不絕來買這白布的人,他帶着擔憂,道“這個,秦老弟,還是算了吧,别賣太多“他這般說道,眼神中帶着一種恐懼,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人害怕的東西。
“不賣多?“秦川沒有說話,一旁的小雯則是怒氣沖沖的伸出自己纖細的小手指,指着那汪李,道“哼哼,不賣多,那我們辛辛苦苦把這麽多布匹運來南京城做什麽,不賣?難道送給你啊!”
小雯說道,一旁曹沖沒有說話,不過冷着的臉,已然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那汪李才是說道“你們第一次來南京城,有所不知,這種大城,内中都是有行會的,你在這裏售賣布匹,沒有經過他們同意已然是犯了忌諱,再者,你賣這麽多?更是大忌啊!”他這般說道。
”行會勢力?“聽到這個名字,曹沖嗤之以鼻,完全不以爲然,不就是一個行會?又不是宗族世家,在他心目中,厲害的都是宗族,而小雯則完全沒有這個概念,秦川則是完全沒有映像。
幾人則是沒有在意,便是售賣起了布匹,到了下午,也不知道是何時,太陽照得秦川眼睛都有些發痛,布匹已然賣完,賺了一百兩銀子,到了饑年,這一百兩銀子,足夠給秦川換來一百個佃戶。
汪李則是看着這麽多銀子,臉色帶着一抹擔心,擔心行會,當然去掉這種擔心,他剩下的就是不解和震驚,他看了眼秦川,突然覺得自己這個朋友有些陌生,那個不學無術,嫖娼都能迷路的少年,此刻卻在南京城賣着上乘白布,輕松發家緻富?當然。這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最關心的,則是秦川的請求了。
”你說讓我幫你以後管理百戶所之文案“汪李帶着一種奇怪,似乎是不理解,爲什麽一個小小百戶所,竟然還要管理文案?
“是及“秦川說道,這也是他一直一來想做的,便是給自己這百戶所招來一個贊畫,秦川自然不願意自己的百戶所按照古代明朝衛所那種,粗糙管理,他要精細每一個細節,把一個百戶所,當作一家企業,一個公司,讓這個公司的觸角,伸向企業每一個人,讓他們都覺得自己是這個百戶所的一份子。這樣的話,就需要大量的讀書人來管理了。要是邀請其他讀書人,恐怕讓他們幫助一個丘八辦公,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汪李這種沒有節操的讀書人,畢竟是少數。
”既然兄弟盛情相邀,那我就卻之不恭了“汪李說完,便是拍着自己胸脯,道“秦老弟,你我二人都是親兄弟,兄弟,你讓我做什麽,我必然絕不推辭“若不是汪李拿秦川銀子的動作,秦川都要被他感動了。
後面的曹沖也是露出鄙夷的臉色。
陽光漸漸散去,市場的人流漸漸稀疏,光線有些昏暗,秦川便是開始收拾起來,今日一天,就賣出一百多兩銀子,簡直就是暴利,突然,一盤的汪李,推搡了下秦川,幾人便是往前看去。
便是一群穿着破布衣服的人走了過來,看到他們走來,附近百姓都是驚慌起來”那是青皮,丁爺啊。“他們都是指着爲首的刀疤臉漢子說道,青皮丁爺誰不知道,平日裏無惡不作,還有五城兵馬司給他當作後台。
“是刀疤臉丁爺啊,他怎麽來了,難道是賣布的那幾位,哎呀,他們要倒黴了,這丁爺多厲害啊”
“我就說,怎麽沒有見過他,新人來這賣東西,不給行會錢能行麽!這樣直接售賣布匹,嘿嘿,要倒黴了“
一旁汪李則是臉色一變,大驚失色,道“完蛋了,丁爺來了,丁爺來了,這可如何十号呀”他可是明白這人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