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慧娘和劉東一商量生意正熱火朝天,慧娘覺得劉東一要是生活在現代指不定就是第二個淘寶之父,正來勁兒呢,玄奇朝突然要她出去說有事兒,“等會兒,我這邊兒還沒完呢……”頭也沒回,慧娘繼續道,“劉東家,咱們繼續。”
“慧娘,你也不必那麽生份,我虛長你幾歲,叫我一聲劉大哥也行,你剛才說的那個你再跟我說一遍行麽?”
“那有什麽不可以的,是這個樣子……”
玄奇朝臉色比剛才還要黑好幾個度,又叫了一聲,慧娘依舊沒搭理他。偏偏以他的涵養做不出直接趕劉東一走的事兒,隻能忍着不知道是哪裏來的怒氣看着二人相談甚歡。
臉蛋就差鼓成一個氣球了,慧娘還不知道。
“這個點子你說的很好,劉大哥,你再說說,我感覺你想得比我想的要好!”劉東一不知道說哪兒戳中了慧娘,她鼓掌不斷。劉東一剛剛開口,可今兒說話太多了嗓子有點幹吧,咳了兩聲,慧娘連忙給他添茶。
“是這樣……”
沒料茶倒的太滿了,他手端起來就撒了。慧娘驚呼一聲連忙拾起腰上的手帕一邊擦他布擺上的水珠一邊擦桌子,這往現代實在是很常見的事情,畢竟如今快到冬天那衣服那麽厚。可在古人看來那就不一樣了。
本來就是男女授受不親,就連都劉東一都有點不适應,何況一直在旁邊兩雙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這裏的玄奇朝,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按住了慧娘的手,又道一句,“天晚了,劉東家還不回家,怕嫂夫人得心急吧?”
劉東一生意能做到這個地步自然是個懂眼色的,擺了擺濕了的衣裳,“是得早回去了。”
他心裏坦蕩,也看出慧娘是個坦蕩性子,可能就是村婦出身太大大咧咧了,卻也沒覺得二人正大光明有什麽不對的。若是慧娘丈夫這邊小性兒反而配不上慧娘,“慧娘妹子,這天太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向你讨教。”
慧娘本來還要再打招呼,可還沒出去卻被玄奇朝拽住了手,“你幹什麽?”
“我幹什麽,我倒要問你幹什麽才對?這麽晚了你還要出去?”
慧娘一臉你有病的神色看他,“劉大哥要走我自然得送送他,客人走了不打招呼什麽道理嘛?”
“你就這麽舍不得他?走了還得送?”玄奇朝依舊拉着她的手不肯松開。
慧娘掙了兩下掙不拖,“你說什麽啊?有病吧?”
“慧娘,需要我提醒你咱們如今的身份嗎?就算你再喜歡錢,再喜歡劉東一的身份,他也是有夫之婦,難道你自甘堕落到給人家去當小妾?”玄奇朝真的氣,氣的口不擇言。
慧娘一聽這話也蒙了,反應都沒反應過來直接甩了他一巴掌,“你真是有病!”又甩袖進了屋裏,而玄奇朝在後面,過了好久才摸着自己的臉,苦笑一聲我約摸是真的病了,瘋魔了。
慧娘進了屋狠狠的甩了被子,“你才給人做小妾,你才自甘堕落!”
想到這裏又咬着唇,實在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麽才讓玄奇朝那麽想自己?她和劉東一正經生意來往,私下都沒相處過好嗎?慧娘坐在床邊,氣了小半個時辰才算氣過了——她跟劉東一走的近了玄奇朝生氣正常。
畢竟兩人是【夫妻】關系,可她跟劉東一也沒怎樣啊?
猛地慧娘突然想起剛才擦水那回事兒,猛地砸了自己的腦袋,“慧娘啊慧娘,你要記得現在是古代不是現代!”
卧槽,真是一刻都不能放松,今兒個跟劉大哥聊得太忘我還以爲是在現代。這事兒要真被劉東一他老婆看見了不得以爲自己是綠茶婊小賤人?慧娘撫了撫摸自己的小心髒,說到底還是自己,始終存在現代人的感覺。
不過慧娘也沒打算輕易原來玄三兒,兩人也沒什麽關系,就算她有不對的他也沒資格這麽罵她。
一個家裏頭兩個大人冷戰起來,其實小孩子是最先知道的。
沈華恩和沈風都察覺出不對勁兒,沈風倒是有些擔憂,跟沈華恩說了好幾次,“爹和娘今兒一天都沒說話了,我好擔心啊?你說咱們要不要去幫幫我爹,肯定是他又惹娘生氣了?”
由此也可見這個家真正的一家之主是誰了
沈華恩不虧小滑頭這個名聲,“我跟你說,夫妻吵架,床頭打架床尾和,這個時候呢,咱們外人最好不要插手,否則他們不打架就要打咱們啦!”
沈風連忙擺出恐懼的神情,“爹和娘真的打架了?”
“哎呀,你不懂,他們得要在床頭打一架才能和好,宋大嬸兒就會這麽說的。小孩子這個時候不能去打擾,否則就會被大人打的”,沈華恩插着腰一副過來人的姿态,沈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慧娘拿着剛做好的棉襖,叉着腰聽着兩個孩子說話,不知道是該兩個抓起來一人揍一頓屁股還是先心累一會兒……
原本今兒是和趙牙婆商量好要歸還賣身契的日子,可既然和玄奇朝鬧掰了,慧娘才不低這個頭找他和自己一起。想了想便尋了還在鎮裏的沈之遙和自己一起去了,到底趙牙婆的那個地方她一個姑娘家去不安全。
玄奇朝也死記着今天,等着慧娘來找自己,他好借坡下驢正好跟慧娘和好。
卻沒想到剛才還在眼前的慧娘眨眼人就沒了,巴巴等着他的玄奇朝屋裏屋外來回張望了幾番都沒找到人,不得已還跑到了沈風跟前去問,“瞧見你娘沒有?”
“出門了呀?說去找舅舅了。”
找沈之遙,玄奇朝眉頭一皺,頓時知道了慧娘的想法,心裏頭的氣比之前還盛。他那天說的話或許有不對的,可難不成這個女人認爲自己一點錯也沒有嗎?她要是這幅态度跟自己回家無論是錦城還是京城哪些人能容得下她?
……
想到這裏玄奇朝忽然愣了一下,他怎麽會想到帶她回家???
——
不管玄奇朝這邊想什麽,慧娘跟沈之遙會和之後 已經往趙牙婆的牙行裏頭走了。
門頭的小丫頭早的了趙牙婆的吩咐,知道今兒個慧娘要來,說是個長得漂亮白白嫩嫩的,一開始這小丫頭心裏頭還慌呢,畢竟牙行裏頭經趙牙婆手裏長相漂亮白嫩的實在不少,她怕自己到時候認不出人得罪人。
可等看見了慧娘,這個想法是全都沒了。
慧娘那白是真的白,就跟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往人堆裏一丢立馬就能發現的那種。小丫頭急急忙忙上去,“慧娘姐姐,牙婆讓我在這裏等您呢,您跟我往裏頭吧……”
慧娘看了眼,小丫頭一路把二人往屋裏頭帶。
趙牙婆從酒樓裏早就弄好了的席面,就等着慧娘。此刻見慧娘俏生生的立在跟前,頓時又吸了口氣兒,這才多長時間不見這丫頭比從前又白淨不少,不止是這樣,整個人精氣神都大不同了,趙牙婆一個女人看着都心癢。
“慧娘來了啊”,她帶着親和的笑意,一轉頭卻是訓斥那小丫頭,“你個丫頭咋這麽沒有眼色,快給你慧娘姐姐倒茶!”
丫頭連忙點了點頭,卻被慧娘阻止,“趙牙婆,咱們今兒還是先把正事兒了了,喝茶先往後頭放放。”
慧娘看了眼沈之遙,他很快把今兒帶來的錢袋子放在了桌上,慧娘将錢袋子推了出去,“一共三十兩銀子,另外我還加了五兩的利錢,您點點這數目對不對”,強龍不壓地頭蛇,慧娘本身和趙牙婆沒什麽仇,事情了了更也不想結什麽仇。
多給個五兩銀子當賣個好。
可問題是知道了慧娘最近日進鬥金之後趙牙婆覺得這五兩像是打發要飯的,臉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的,“慧娘,你現在那個生意做得是大了,看樣子不把這三十兩銀子放在眼裏,也不把我趙牙婆放在眼裏了?”
慧娘想問一句我什麽時候把你放在眼裏過?
“你要多少才肯給賣身契?”如果隻是要錢,在她接受範圍之内多給就多給,現在賣身契在人手裏也是不得不低頭。
“這不是錢不錢的事兒”,趙牙婆看着慧娘,一笑,“慧娘,我就跟你實話說了吧,你那後娘找了我,想必她說了什麽你心裏大緻有個數?我是做生意的,哪邊給的錢多我就幫哪邊的,你能給我的數兒是什麽?”
說來說去還不就是錢的事兒。
慧娘咬牙切齒的,又是劉秀琴這個禍害。
“我看你那藥膳賣的倒真的挺不錯的?”
——
慧娘拉着沈之遙離開的時候這個向來溫和的讀書人臉上還暴着青筋,“姐,爲什麽要拉我?你聽沒聽見劉秀琴那女人說什麽?這種毒婦就應該打死她!”
“是啊,打死她,然後你去坐牢。我傾家蕩産把你撈出來?”
“我……”
“别我我我的,你個讀書人怎麽還不如我一個沒念過書的,這世上的事若是打打殺殺就能完成了還要律法做什麽?”慧娘現在心裏已經夠煩了,還得安慰一個中二期的弟弟,“行了,該回家回家,該念書念書,該吃飯吃飯。這件事兒不用你操心,我自己解決。”
“姐……”沈之遙被她堵的說不出話來。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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