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你看老沈娶了這劉氏這樣能霍霍錢的沒幾天就勞死了”
劉秀琴着意打扮了一般卻聽到了這樣的話,臉當即黑了十幾個度,扭頭就想和那些人吵,林大勇深知自己媳婦的本性,曉得這一吵恐怕要鬧的不可開交,潑婦罵街那正常,可今兒他們出去是有正事兒的,這不得耽擱了?
“跟她們計較個啥,她們連你身上的衣服摸都摸不起!”林大勇一路的哄着,劉秀琴氣兒才下去一點兒。
“慧娘,都是慧娘那小賤人”,劉秀琴狠狠的咬着牙,“明明有賺的法子非得自己藏着,等瞧吧,看我這次不給她苦頭吃的……”
——
趙牙婆在鎮上也算是個人物,原本跟劉秀琴這種人是八竿子打不上來的。
她混到這個地步,一般隻跟上頭的人打交道,底下賣兒賣女的都是由手下人辦。之所以這次親自出手也隻不過是看慧娘模樣生的實在好看,十裏八鄉難找第二個,動了心思想留着好好養等以後有用了能讓她更上一層樓。
卻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兒,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兒自打進了這行當起趙牙婆第一次栽跟頭。
“你又來幹什麽?”
趙牙婆一雙小眼睛往下掃落,劉秀琴就算是一身新衣裳那在趙牙婆經營的妓院中這一幫莺莺燕燕看來還是兩個字,寒酸。好些人用帕子捂着嘴露出不屑的表情。
“趙姐姐,我們兩這次來可是有個大生意跟你談的。”
“媽媽,說好了今兒陪我們幾個去趙員外那裏的,今兒還去不去的成了?”後頭一個長相嬌豔的女人開口道,又笑,“難不成真要和這個大嬸兒談什麽生意不成?”後頭這個女人年紀真不算小,該有三十了。
可雖能看出上了年紀模樣卻實打實的漂亮,也顯得年輕,那一聲大嬸兒喊得劉秀琴眼珠子都瞪了起來。
“你……”
“好了有話就說,我可沒什麽生意跟你談的,沒瞧見我這來來回回都是生意麽?”趙牙婆瞪了眼劉秀琴。
劉秀琴被剛才那人還氣着,林大勇到底是個男人,論大事兒的時候腦子比女人清醒。
“趙大姐,您當然看不上我們農戶人家的生意,可前段時間退燒茶的名聲您應該聽過吧?就不知道這個生意您能不能看上了?”
趙牙婆都準備趕人走了,可林大勇這一句卻正好戳中了她的脈門。牙婆這一行要是隻吃買賣人的錢她手底下這麽一大幫子人怎麽養活,趙牙婆多多少少手底下有點營生,這段時間整個鎮上都火熱的退燒茶她能不知道?
“那劉大老爺的生意,我能不知道?”
趙牙婆眯着眼睛看着他,“你可别跟我說你們夫妻兩還跟劉大老爺認識?”
林大勇哪兒知道劉東一,“劉大老爺裏頭的生意我是不知道,可您還記得慧娘吧?”
“這又關她什麽事兒?”
“這退燒茶的點子就是她想出來的”,林大勇道,“退燒茶的茶包也是她制出來的,您說關不關她的事兒?”
趙牙婆這下整個人都坐了起來,劉東一那可不是簡單的生意人,聽說上頭的人脈也很多,普通趙牙婆是不敢跟這種人作對的,所以退燒茶這生意再好她雖然眼熱卻也沒敢搶,可冷不丁的林大勇一說這點子是慧娘想的。
這整個人不就哆嗦起來了?
“你說這點子是慧娘想的?她還懂醫不成?”可趙牙婆也不是傻的,誰說什麽都信。
“我們犯不着爲了這個大老遠跑來騙您不是?而且這事兒也不是什麽秘密,您往附近一打聽,慧娘之前還隔周氏醫館那兒賣過藥膳和退燒茶呢,都是老早之前的事兒了,這一打聽就都能打聽出來,誰知道這丫頭走了什麽狗屎運居然拜了周老大夫爲師?”
其實慧娘拜周老大夫爲師再後,可誰會想着剛認識兩三面的人就願意收個女子當關門徒弟。
連帶着劉秀琴和林大勇也以爲周老大夫老早就認識慧娘,一身醫術也是他傳的。
趙牙婆聽他這麽說已經是信了幾分,林大勇曉得自己說在了點子上,又看這裏莺莺燕燕的,到底不是說話的地方,于是戳了戳劉秀琴。劉秀琴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也不至于害死了原先的丈夫還能把持家業的。
冷靜下來之後笑着就對趙牙婆說,“趙姐姐,您看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然咱們找個地方去吃酒?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夫妻兩做東?”
趙牙婆這時候可跟剛才的姿态不一樣了,笑眯眯的看着兩人,“哪用你們兩請客,大老遠來的,我是東道主,應該我請客才對?去對面的酒樓吃一席,離得近也方便咱們說話兒?”
劉秀琴連忙道“自然要我們請,今兒來談這生意,我們夫妻兩就動個嘴,大頭的事兒還得等趙姐姐您指教呢。”
趙牙婆聽她這麽說心裏還是滿意的,就笑着跟兩人一塊到了對面的酒樓。
劉秀琴二人想要做的什麽生意趙牙婆不知道,趙牙婆卻是看中了慧娘手裏的方子,退燒茶一個方子被劉東一拿了不要緊,還有其它的,就看那生意日進鬥金的樣子,若是到了她手裏她可不得更上一層樓。
此刻趙牙婆覺得自己果然是眼光無比的好,慧娘這簡直就是一個會生财的寶貝,隻要她的賣身契還捏在自己手裏,就不愁這個寶貝不給自己帶來财富。
心裏再怎麽想,趙牙婆卻也知道慧娘是個硬性子,真要硬逼着就什麽都說不準了,因此才走過來跟劉秀琴兩人一塊吃個飯,聽聽他們的主意。
幾個人先是吃飯喝酒,酒足飯飽之後劉秀琴才開始說起了自己的計劃。
“趙姐姐,慧娘那丫頭的性子之前您見過一次你也了解,那是個硬茬子,現在身邊又有玄三兒那麽野漢子,也不知她從哪裏找來的,武功還不得了,咱要是硬想從她手裏吃東西那非得被扒下來一層皮,我現在倒是有那麽個主意”
劉秀琴繼續道,“那丫頭模樣生的好您也是見過的,尤其腦子裏這點子多,既然拜師學藝了,以後自然會有層出不窮的方子,我想辦法給您把這丫頭弄到手,而趙姐姐你露個手,把她的藥膳方子拿了,咱們去拿這個做生意,您出錢,我們出力出房子,後頭五五分賬怎麽樣?”
趙牙婆覺得不怎麽樣……
要是之前不知道還好,現在既然知道了自然很清楚慧娘手裏藥膳方子的價格,如今她跟劉東一合作能日進鬥金,那方子至少也是成百兩的價格,慧娘一張賣身契不過才十兩,劉秀琴她有什麽臉敢跟自己要這麽多錢?
要知道慧娘的賣身契還在自己手裏。
“如果這事兒能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趙牙婆雖然沒說跟她合作,卻答應了給劉秀琴好處。畢竟這事兒她不能自己出面,到底有個劉東一在裏頭,不确定慧娘這丫頭跟劉家到底是什麽關系,趙牙婆隻敢暗地裏出手,讓劉氏這蠢女人去打個頭陣那就是再好不過了。
“這個镯子是我底下人孝敬來的,”趙牙婆說着把手腕上的镯子褪了下來,戴到了劉秀琴手上,“我到底年紀大了戴着不好看,今兒你來了更好,給它尋個主兒。”
劉秀琴知道趙牙婆什麽意思,況且這镯子成色實在是好,“那就謝謝趙姐姐了。”
兩個人相識一笑。
外頭盯着裏面的人也在這個時候默默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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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劉東一開始對慧娘沒抱什麽心思,單純隻是因爲旁人的介紹才給了慧娘這麽一個機會,本質上他和這個時代很多男人一樣是看不上女人行醫做生意的,可慧娘這麽一出之後也不得不令他刮目相看。
慧娘到手隻得了三百兩銀子的分紅,可劉東一本人自然清楚這裏頭的利潤更大。
隻是因爲前期要投入的太多,大部分利潤都用進去了所以才隻得了三百兩,這生意用一句日進鬥金來說不爲過。
劉東一是個生意人,能爲他帶來利潤的人他自然喜歡,尤其是慧娘腦子裏層出不窮的現代點子。
比如買三贈一,再比如設置一個購買超過多少打幾折,再比如劉東一聽都聽不懂的會員制。可這并不妨礙他的理解,生意人在這方面總有股天生的敏銳在,這兩人談起生意來也是越來越愛往一處鑽。
“沈姑娘,你剛才說的這個會員制,你再跟我講講可否,在下還有很多地方不太懂?”
慧娘說了大概有三遍了,這東西确實朝前,古代人不理解可以理解。尤其眼前這個還是自己的金主爸爸,爲了二人以後的生意順暢,慧娘是十足的耐心,“劉東家叫我一聲慧娘就行我的意思是,比如店裏專門買藥丸的,買藥不是一錘子買賣,誰都有生病的時候,相當于錢莊存錢一樣,在店裏給他們也存一個戶,存戶的人就是會員,而且比旁人優先,有折扣。”
劉東一一副似懂非懂的神态。
玄奇朝就在窗外抱拳看着二人,臉色微冷。
而這個時候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鳥叫,他聞聲出去,很快便發現了房頂上的信鴿,拿個信鴿上的信箋之後又放飛了信鴿,他這才展信看。很快玄奇朝皺起了眉頭,将那封信合在手裏正要進屋去找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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