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茜不但沒有仔細聽進去柳兒的話,反而輕輕笑了出來道:“皇上覺得這是浪費光陰嗎?或許對于皇上而言真的是,可對于我而言這種等待也算是一種幸福,隻要能在他的身邊,能時時刻刻都看到他,哪怕他看我隻是一個眼神都能讓我開心許久,皇上,我知道你也曾深深地愛過一個人,我相信你能理解我此時的心情。”
提到這兒時柳兒确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曾經她确實爲了趙遠山做了許多傻事,比起李文茜當時的她真的是有過之無不及。
悻悻的從李文茜的房間出來,柳兒擡頭看着慧娘房間的方向默默道:“慧娘,這次你算是碰上了一個比城親王還要厲害的角色,我幫不了你了,剩下的就要看你們自己的了。”
下午時打獵活動才開始,李文茜等了半晌可終于讓她等來了能與玄奇朝單獨相處的機會。
此刻的她騎着馬就坐在玄奇朝的身邊,視線毫無顧忌的落在他的身上,雖然他的目光一直都在不遠處慧娘的身上,但李文茜此刻已經不介意了,隻要她有機會能跟玄奇朝單獨相處,她相信打動玄奇朝隻是早晚的事。
随着馬兒的一聲嘶鳴,成千上萬的馬兒瞬時朝着一個方向四散開來。
看着獵場上的馬兒離自己越來越遠,坐在觀賞台上的慧娘默默低下了頭。
雖然由于跟李文茜的諾言慧娘一直都在躲着玄奇朝,她知道此刻讓玄奇朝與李文茜接觸是對諾言的遵守,是她自己爲了這個承諾将玄奇朝推到了李文茜身邊,可是當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卻還是控制不住的難過,抑制不住自己的想要将李文茜從玄奇朝身邊推開。
“慧娘。”柳兒已經默默觀察了慧娘半晌,叫她一直出于出神的狀态,終于忍不住叫了她的名字。
“慧娘?”見她沒有反應,柳兒又叫了一聲,終于慧娘才反應了過來,将目光挪在了柳兒身上。
“皇上。”
終于得到了慧娘的回應,柳兒才又将視線挪到了前方道:“昨夜我去找過李文茜了。”
提到李文茜,即便柳兒坐的與慧娘有些距離,但也明顯的感受到她身子一僵。
柳兒歎了口氣道:“我看她确實對玄奇朝太過執着,不論我怎樣說都聽不進去,慧娘,跟你認識這麽久我知道玄奇朝在你心中的位置,所以慧娘你們不能這樣等着了,必須從新想辦法解決這件事情。”
聽着柳兒的話,慧娘默默地低下了頭,如今她也不知如何才好了,就要看玄奇朝如何解決了。
就在兩人想着如何讓李文茜放手的時候,這邊李文茜正高興于能與玄奇朝一起賽馬打獵。
玄奇朝騎的很快,李文茜努力的跟在他身後,可是突然玄奇朝的馬卻慢了下來,李文茜慌忙将馬叫停避免了兩人相撞。
看着前方玄奇朝的背影默默的朝着自己轉了過來,不知怎的李文茜心裏突然有些發慌,隻想速速地逃開。
“李姑娘。”
看着玄奇朝鄭重的神色,李文茜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她牽着馬繩,看着玄奇朝半晌才道:“嗯。”
“這幾天我想了很多,覺得前幾天答應你留在這裏還是有些不妥,我與慧娘感情深厚,不可能離開她或者愛上别的女人的,李姑娘,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你父親又對我有恩,我不想就這麽耽誤你。”
聽着玄奇朝一字一句的說着李文茜的心就像是栓了一塊石頭一樣,漸漸的沉了下去。
“我說過,我可以等的,我……”
李文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玄奇朝打斷道:“李姑娘,别再這麽執迷不悟了,玄某此生隻愛慧娘一人,不會對除她之外的任何一個女人産生感情,更可況慧娘她現在懷着身孕,馬上就要臨盆了,卻因爲我和你之間的事情沒有解決,每天都有些郁郁寡歡,我很擔心她的身體。”
玄奇朝的話猶如一柄利劍插進了李文茜的心窩,也徹底毀滅了她所有的希望,她默默的低下了頭眼淚順着眼眶流了出來。
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卻不知此時危險已經慢慢地朝着他們靠近。
半晌以後,李文茜才重新擡起了頭,就在她要說什麽的時候,玄奇朝卻突然看到她神色一驚,一瞬間又突然駕起了馬,還未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李文茜的馬已經到了玄奇朝身後。
等玄奇朝轉過身來的時候,一柄長劍已經插進了李文茜心口的方向,鮮血從李文茜的嘴巴裏流了出來,在玄奇朝的錯愕下,李文茜緩緩的從馬上倒了下去。
就在此時,他也看到了站在李文茜身後的城親王。
在李文茜倒地之前,玄奇朝迅速下了馬,一把扶住了李文茜,腰間的佩劍也随即而出,刺進了城親王的胸膛。
看着面前的玄奇朝,城親王眼裏雖然有再多的不甘,道還是默默的倒了下去。
而此時,李文茜也幾乎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軟軟地倒在了玄奇朝的懷裏。
“李姑娘。”
樹林裏的這一幕正好被趕來的慧娘與柳兒看到,兩人看着情況速速的跑了過來。
“李姑娘。”玄奇朝默默地喚着她的名字,希望她不會出事,可此時李文茜就在他的懷裏,他感受地到懷裏的人已經不行了。
李文茜緩緩的擡起了手撫到了玄奇朝的臉頰,突然她默默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隻有這樣我才能被你抱在懷裏,撫摸着你的臉。”說話間李文茜的呼吸已經變得急促,半晌之後她才緩了過來道:“玄,玄将軍,在我死之前我想聽你叫我一聲文茜,好不好。”
一旁的柳兒和慧娘看着眼前的場景都皺着眉頭沒有說話,此刻慧娘心裏沒有一絲吃醋的難過,隻有對于李文茜對玄奇朝情感的感觸。
半晌之後,玄奇朝才抓住了李文茜撫在他臉上的手道:“文茜,對不起。”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一滴淚從李文茜的眼角滑落,漸漸的那隻放在玄奇朝臉上的手無禮的滑落,在這一瞬,所有人對她的不滿都已經煙消雲散,留下的就隻有遺憾。
——
數日後
柳兒背對着玄奇朝關上了賞月樓的房門,玄奇朝看到她立馬走上了前問道:“怎麽樣,她還是不肯見我嗎?”
柳兒無奈地點了點頭,“她還是沒有辦法過李文茜的那一關,你再給她一點時間吧,等她再好好緩過來,畢竟李文茜已經爲你犧牲了性命。”
玄奇朝點了點頭,“我都明白。”
就在兩人都沉默的時候,落兒突然匆匆忙忙的從賞月樓裏跑了出來。
“将,将軍,慧娘她要生了。”
“什麽?!”此刻,玄奇朝終于什麽都不想顧忌地要闖進賞月樓裏,但柳兒卻及時地将他攔了下來,“将軍,你别着急,這孕婦生産男人怎麽能進去,産婆不已經給慧娘準備好了,落兒你現在立馬去叫。”
“是。”
看着從賞月樓裏端着一盆又一盆熱水進進出出的人,玄奇朝心裏越發着急,直到最後他終于不顧阻攔闖進了賞月樓。
屋裏慧娘幾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落兒站在一旁直流眼淚。
玄奇朝看着眼前的一幕,隻覺得腦袋裏一片放空,他邁着步子默默地走到了慧娘身邊,這僅有幾步的距離,此刻卻顯得如此遙遠。
“慧娘。”
看着她額間密布的汗水,玄奇朝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撕裂着,可是此刻他卻似乎已經麻木,他唯一的擔心就是自此失去慧娘。
而慧娘也在朦胧間聽到了他的聲音,微微睜開了眼睛。
“玄奇朝。”
“慧娘。”玄奇朝緊張地握住了她的手,眼淚不知覺的從眼角滑落,這也是慧娘第一次看到他流淚。
幾乎用盡了殘存的所有力氣,慧娘的手才慢慢的撫上了玄奇朝的臉頰,“玄奇朝,我不會有事的。”
看着她如此虛弱但又害怕自己擔心努力的裝作沒事的樣子,玄奇朝一顆心就像是被拴着石頭,漸漸沉入了湖底。
一旁的産婆看着慧娘來了力氣,便皺着眉頭催促道:“玄将軍,夫人已經來了力氣,您快些出去等着吧,我快些助夫人生産,也好讓夫人少遭點罪。”
落兒也點了點頭,擦了擦眼淚道:“是啊,将軍。”
看着慧娘虛弱的面容,玄奇朝默默的放開了她的手,半晌才将目光挪到了産婆身上道:“一切都拜托你了。”
柳兒陪着玄奇朝一直在賞月樓外等着,不知不覺的天便黑了,随着一聲嬰兒的啼哭聲,賞月樓的門才被落兒從裏邊打開。
“生了生了,慧娘生了個兒子。”開門的那一刻,她早已抑制不住喜悅。
此刻玄奇朝卻已經估計不到那孩子是男是女,他快速的越過了落兒跑到了賞月樓裏,此刻産婆正好将孩子包裹好放到了慧娘身邊。
看着這一幕,玄奇朝默默地走了過去,而慧娘的視線也正好從那剛出生的嬰孩身上挪到了他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