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着玄奇朝的額頭滴落在了地上,他擡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城親王,冰冷的眼神與之前并無二般,“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隻是你要記得投靠遼國皇上不僅做不上大夏皇帝的位置,很有可能最後連命也沒有了,城親王,我以爲你很聰明,沒想到你竟這般沒有腦子。”
城親王被惹怒,一鞭子又抽在了玄奇朝身上,“玄奇朝你以爲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将軍嗎?你搞清楚,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你有什麽資格質問我?”
玄奇朝悶哼一聲,緩了過來後又道:“怎麽惱羞成怒了?那是因爲你其實心裏清楚,你走了這一步簡直愚蠢至極!”
城親王一張臉幾乎變得扭曲,他又怎知遼國皇上不可信,可是這些年來,他與玄奇朝鬥了這麽久,不可以就這樣輸給他,什麽大夏皇上,他現在都可以不要,他隻要折磨玄奇朝,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城親王的鞭子剛揮了起來,元吉卻突然急匆匆地跑了進來道:“王爺,王爺,不好了,陳昭帶着人打上來了。”
“什麽?”城親王收起邊子皺着眉頭道:“黑木崖這地方不是他能輕易打上來的,到底怎麽回事?”
“我們也不知道啊。”
城親王将捆成一捆的皮鞭有一下沒一下的打在手上,半晌之後他才又轉過了身子,面對着玄奇朝道:“你們主仆可真是情深意重啊,明知道黑木崖這地方地勢險重你要來救你,我本想放過他就抓你一人,可是既然來了,我就把他抓來,讓你們死在一塊兒。”
話音剛落城親王便帶着元吉一起離開了。
這邊李老将軍也在一片混亂的戰場中找到了陳昭。
“陳昭,玄将軍應該就被關在那間屋子裏。”李老将軍指道指不遠處的黑屋子道:“一會兒你和部下同他們在這裏糾纏,我就從那個山洞後面繞過去,那有一條路可以避開他們進到屋子裏面去。”
陳昭點了點頭道:“李将軍自己小心。”
“他來了。”李将軍躲在了一顆巨石後道:“城親王現在一定以爲隻有你帶着人馬過來,我現在就進去救玄将軍,到時候你注意觀察着那邊,等我把人救出來之後,不可戀戰,速速離開。”
“好。”
不遠處城親王看到的這裏,揮着皮鞭一臉不屑的走了過來道:“陳昭,我們真是好久不見了。”
陳昭将劍收了起來,看着城親王冷聲道:“将軍在哪兒?”
城親王擺了擺手,看了看四周道:“就在這裏,隻不過你今天沒有機會救他出去了,但是卻可以留下來陪他一起去死。”說完城親王便變了臉色,吩咐身邊的手下道:“上。”
很快一群人便再次撕打在一起,而此時另一邊李老将軍接着熟悉地形的優勢,已經帶着隊伍避過人群到了小屋子後面。
“快,把門砸開。”
屋子裏因重傷就在昏迷之際的玄奇朝聽到了動靜,強撐着最後一絲力氣擡起了頭,就在他擡頭的那一瞬,李老将軍的人正好砸開了門走了進來。
“玄将軍?”看着玄奇朝重傷的模樣,李老将軍皺了皺眉頭迅速走到了他面前,解開了他身上的束縛,玄奇朝也順勢無力地倒在了他的懷裏。
“李将軍,你怎麽來了?”
李老将軍一直很欣賞玄奇朝的才幹,要不是因爲女兒,他一定會盡心竭力的幫助玄奇朝,隻是他讓自己的女兒如此爲他傷心,他又如何不會怨恨玄奇朝。
“要謝就謝文茜那個傻姑娘吧,是她苦苦哀求着讓我來救你的。”
“陳,陳昭呢?”
李老将軍服者玄奇朝朝着屋外走去道:“和城親王的人正在外面糾纏,放心吧來之前我們已經商議好了,他不會有事的,我先救你出去。”
幾人到了屋外,此刻陳昭依舊和城親王在僵持,李老将軍看着那邊厮殺的戰場學了聲鷹叫後便離開了。
陳昭聽到聲音往小屋子後看了一眼,确定玄奇朝已經安然離開,他迅速收了劍,對着身邊的弟兄們道:“計劃已經成功,速速離開。”
很快所有人便順着之前的路線四散開來,城親王看着這一幕突然反應了過來,他立馬扔下了皮鞭,不管這邊的陳昭等人,迅速朝着小屋子跑去了。
可是此時小屋裏已經空無一人,除了被砸碎的門闆。
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繩子,城親王緊緊的攥着拳頭,咬牙切齒地叫着着玄奇朝的名字。
此時元吉也跑了進來,看着地上的狼藉,也意識到了他們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王爺,現在還沒走遠,追的話應該來得及。”發音剛落,元吉便欲轉身。
“站住!”城親王皺着眉轉過了身子道:“李将軍常年駐守在這裏,對這裏的地形自然是了如指掌,現在恐怕已經逃遠了。”
“那可怎麽辦,我們好不容易才……”
“陳昭呢,抓住了陳昭,玄奇朝也一定會來救他的。”
元吉卻吞吞吐吐的道:“陳昭,他跑了。”
“什麽?!你們這群廢物,我養你們有什麽用?”城親王一腳踢開了旁邊的桌子,桌子應聲倒地,四散在了地上。
——
“将軍,将軍,你怎麽樣了?”
軍營帳篷裏玄奇朝已經被扶着躺到了床上,可是此刻他渾身是傷,幾乎奄奄一息。
“慧娘,慧娘呢,她是這裏最好的大夫,快讓她過來給将軍看看。”
一旁的士兵看着眼前的情景吓得跪在了地上道:“陳将軍,夫人和落兒姑娘一大早去了李将軍府上,後來再回來一趟人就不見了,我們一直都沒有找到。”
“什麽叫一直都沒有找到?”陳昭皺着眉頭站了起來,剛要派人出去再找,李文茜卻突然帶着個人跑了進來。
“将軍。”看着躺在床上血肉模糊的玄奇朝,李文茜幾乎被抽走了全身所有的力氣,“怎麽會被打成這樣?”
她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在了脖子上,這樣的場景無論是誰看了都會覺得感動。
“快,大夫,快給他看看。”李文茜将帶進來的人扯到了玄奇朝床邊。
那大夫上下打量了玄奇朝一眼也皺了皺眉頭道:“怎麽被打成這個樣子,各位都先出去吧,對了,要多打幾盆熱水進來。”
——
幾個人一起在帳篷外等到了天黑,李文茜的眼淚也流到了天黑,那爲玄奇朝診治的大夫才終于走了出來。
“怎麽樣了?”李文茜立馬抓住了大夫的胳膊問道,眼淚也止不住的滑了下來。
“我已經替将軍處理好了傷口,隻是将軍傷得太嚴重了,能不能醒的過來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什麽?”李文茜無力的向後退了退,她好不容易才将慧娘從玄奇朝順便趕走,可若是玄麒朝沒有了,她做這些又是爲了什麽呢?
“将軍。”李文茜流着眼淚,不顧所有人的阻攔闖進了營帳裏,此刻陳昭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如此情況他隻能堅信玄奇朝能夠挺得過來。
“今天多謝李老将軍了,若不是您我們或許……”
“你不必謝我,要謝就謝我的女兒吧,她對玄奇朝用情至深,這一次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說完李老将軍便離開了。
看着李老将軍離開的背影,陳昭突然想到,這麽久了好像一直沒有見到慧娘和落兒。
“張祥,過來。”
“怎麽了,陳将軍?”
“這都一天了,一直沒有見到夫人和落兒,知道她們去哪了嗎?”
張祥搖了搖頭道:“今天早上落兒陪夫人一起去了趟李府,回來之後兩人就一起不見了。”
“一起不見了?”陳昭皺着眉頭,“不會是發生什麽危險了吧?”
“将軍,夫人回來的時候我正好與她撞上,當時她臉色好像不太好,落兒姑娘一直在旁邊勸她,隻是說些什麽話後來我就離得比較遠了,沒有聽清楚。”
聽着張祥的話,陳昭想了許久,突然意識到了什麽迅速朝着營帳裏走了進去。
此刻李文茜正拿着一塊毛巾,仔細擦拭着玄奇朝的額頭,見狀,陳昭幾步走到了她面前道:“今天慧娘是不是去找你了?”
李文茜拿下了毛巾緩緩站了起來看着陳昭道:“是。”
“你對她說什麽了,她現在和落兒已經失蹤一天了。”
“她來求我,希望我的父親能夠幫她去救玄奇朝,而我也讓她答應了我一個條件。”
陳昭皺眉,“什麽條件?”
李文茜轉身低頭看着玄奇朝道:“我讓她從此離開玄奇朝,再也不要在他面前出現。”
“什麽?!你怎麽可以……”
“是她自己願意的我并沒有逼她,更何況今天若是沒有我爹,你恐怕已經和玄奇朝一起死在城親王手裏了,怎麽你不感謝我,反而要埋怨我了?”
看着面前的女人,陳昭扮相說不出話來,因爲當時讓慧娘去找李文茜的注意是自己出給慧娘,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幾句話會讓兩人從此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