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嗎,他們會不怪我嗎?”不自覺的兩行清淚挂在了柳兒臉上。
慧娘堅定的點了點頭,“相信我,他們一定都很想你。”
幾日後,玄奇朝将宮中的事情全部處理完畢,而慧娘也将醫館賣了出去,幾個人便踏上了回京的路,隻是有來時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兩個人。
一路上大家都因爲重新回家而興奮,柳兒更是心緒複雜。
“離家一年多,也不知道如今我父母都怎麽樣了。”柳兒抱着孩子歎了口氣。
落兒看着她,伸手逗了逗她懷中的孩子笑道:“我想他們要是看到有個這麽可愛的孫子,一定高興壞了。”孩子因爲落兒的動作在柳兒懷裏笑得咯咯叫。
看着襁褓中自己的兒子,柳兒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趕了幾天的路一行人終于到了京城。
“站住!”守門的人攔住了馬車,由于玄奇朝身份不便,隻能由落兒從馬車裏出來,“小哥,我是從西陲過來的,前一年嫁到了西陲,今日帶着一家老小回來看看,小哥能不能行個方便。”
那看守門的小厮看着并不面善,言語之間也聽得出有些不耐煩,“把簾子打開,我要确定車上都有什麽人。”
正當幾人爲難的時候旁邊另一個小斯卻将這個人叫了過去。
“怎麽了,正查人呢。”
那小斯看了看近在眼前的馬車道:“你沒看見這個馬車富貴的很,說不定是西陲某個富貴人家,又或者是王公貴族呢。”
“那又如何?”
“你傻呀,萬一是王公貴族的話咱們倆可不就完了,如今西陲與中原結交甚好,我們萬一擋住了不該擋的人,可不就是死路一條嘛。”
那聽話的小厮突然恍然大悟一般連連感謝着他,“兄弟,真是得虧你聰明,不然我還真要犯下大錯。”
“咱們倆一同看守着這城門,就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救你可不就是救我嘛,快去把人放進去。”
小斯連忙點了點頭,重新回到了柳兒面前,一改之前兇狠的模樣谄媚地笑着,“姑娘,既然是來自西陲便進去吧,剛剛是我唐突了。”
面對小斯突然的轉變,柳兒雖困惑但卻沒有多問便駕着馬車離開了,幾人安全進了京城後車上的人才紛紛松了口氣。
慧娘看着柳兒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麽不問剛剛我們爲什麽不能露面?”
柳兒轉頭面對着慧娘道:“第一次見到你們便知道你們肯定不是普通人,你們沒告訴我,肯定是有我不能知道的,但是在西陲你們幫了我那麽多,不論你們的身份是什麽,在我心裏你們是好人這件事兒是沒錯的。”
慧娘笑了笑又道:“柳兒,如今我們剛回到京城也不知是福是禍,很多事情是不便告訴你,怕把你無辜牽扯其中。”
柳兒點了點頭掀開了簾子看了眼不遠處的方向道:“各位,我的家就在前面了。”
落兒叫停了馬車,柳兒抱着孩子下了車又走到了車簾處輕輕道:“各位,感謝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希望我們日後還有緣相見。”
慧娘點了點頭眼裏含着不舍道,“回去吧。”
目送着柳兒離開,馬車也重新行駛起來,可就在落兒幾人因爲與柳兒的分别失落的時候,玄奇朝卻似乎正在出神。
慧娘看着他憂心的模樣問道:“怎麽了?”
玄奇朝回過神來看了慧娘一眼道:“剛才看守城門的人都是城親王的人,還有……”玄奇朝掀開了簾子看向了車外道:“就路上來來往往這麽多人,卻有很多人都身輕如燕,一看就有着深厚的功力,也必定都是城親王派來的。”
慧娘錯愕,“你是說城親王知道你沒死,特意讓人在這兒埋伏你?”
玄奇朝放下簾子搖了搖頭,“現在還不清楚,等回去再看看。”
馬車在到玄府門前的時候,玄奇朝突然讓停了下來,慧娘剛要睡着便被這突然的身體前傾給弄醒了。
睜開眼時便看到玄奇朝正掀開馬車上的簾子看向外面,慧娘也似乎明白了什麽一樣也掀開了另一邊的簾子看向了将軍府門外。
那離此時就如同在大街上所見到的一樣,來來往往都走着一些身輕如燕的平民百姓。
兩個人放下了簾子相互看了一眼,落兒和陳昭也發現了不對勁道:“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将軍府肯定是不能回去了,先去沈家,那兒荒了很久城親王肯定不會派人去那兒。”
再回到當初住的地方時,這裏已經是雜草叢生,可卻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此時慧娘的肚子一定有六七個月大了,玄奇朝小心翼翼的将她從那車上扶了下來,卻對落兒和陳昭說道:“你們好生照顧着她,這幾天先湊活住在這裏不要出去。”
就算玄奇朝要離開的時候慧娘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你要去哪兒?”
玄奇朝轉身,反手将慧娘的手握在了手心,他指尖傳來的溫暖似乎伴着全身血液傳到了慧娘心裏,安慰着慧娘慌張跳動的心。
“如今将軍府門外都是城親王的人,我得想辦法回去看看太子妃和小殿下是否還安全,别擔心,我不會有事的。”
提到太子妃和小殿下,慧娘也擔心不已。他們離開京城已經數月有餘,當初将太子妃和小殿下留在了将軍府,也不知有沒有被城親王的人發現。
慧娘慢慢松開了玄奇朝的手,囑咐道:“一定要安全回來,我和孩子都等着你呢。”
玄奇朝點了點頭囑咐了落兒幾句後便離開了。
慧娘久久看着玄奇朝離開的背影卻沒有要動的意思,落兒知道她心裏放心不下上前安慰道:“慧娘,将軍他身手那麽好,一定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如今肚子都這麽大了,一定不能想太多,對孩子不好。”
慧娘默默收回了視線點了點頭,“我們進去吧。”
玄奇朝從沈府離開後便一直躲在将軍府附近的地方觀察着那邊的動向,直到晚上那些喬裝成平常百姓的侍衛們換班之際,玄奇朝才有機會潛入了府邸。
進了府後玄奇朝趁着夜色溜進了太子妃和沈風的房間,可是此時那裏已經沒了兩人的身影,就在玄奇朝還想再繼續找找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
“是誰?”
眼看着門上的影子越來越近,情急之下玄奇朝隻得從後門離開。
那邊沈府經過幾個人一夜的努力後,房間已經被打掃幹淨了,可是外面的雜草卻還留着,爲了障城親王的耳目。
“慧娘,房間已經給你打掃好了,你身子不便快去休息吧。”落兒灰頭土臉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慧娘替玄奇朝擔心了一夜确實有些累了便點了點頭道:“你們也一夜未睡了,快去早些休息,剩下的等明天再幹吧。”
落兒點了點頭,“嗯,我先扶你上去。”
此時外面天色已經大亮,幾人不知道的是沈府門外已經站了一個人,癡癡地望向屋内。
玄奇朝詐死的時候爲了不牽連更多的人,慧娘便沒有将消息告訴沈之遙,在這之後,慧娘還來不及見沈之遙便随玄奇朝一起離開了。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沈之遙便一直以爲玄奇朝是真的死了,而慧娘在那兒後也不知所蹤,沈之遙找了許久也沒有任何消息,漸漸的他便接受了慧娘也随玄奇朝去了的噩耗。
一個人不知在府外站了多久,再要離開的時候府内突然傳來了東西摔碎的聲音。沈之遙錯愕之際連忙打開了門,他越是靠近大堂越是清晰的聽到裏面似乎有人在說話。
此時大堂内落兒因爲不小心将一個花瓶摔碎在了地上,在撿的時候被紮破了手指,陳昭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了她身邊,“怎麽這麽不小心?”
落兒看着碎在地上的花瓶歎息道:“都是我不好,這麽好看的花瓶。”
陳昭皺了皺眉,“現在還有心思擔心花瓶,快,我去給你包紮一下。”
就在陳昭拉着落兒的手要上樓的時候,餘光突然看到了屋外的人影,出于警覺陳昭立馬拿出了劍指向了屋外,“誰!”
屋外的人似乎怔了一下,便加快了步子上了台階,大堂内落兒和陳昭同時提高了警惕。
門漸漸的被推開,陳昭握着劍的手也越收越緊。
“阿遙?”看清楚屋外的人時,落兒幾乎飛一般的朝着他撲了過去,“阿遙,怎麽會是你,你怎麽知道我們在這兒?”
相對于落兒的驚喜,沈之遙看見他們卻處在震驚中,久久說不出話來。
落兒看着他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怎麽了,看見我們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